首页 > 古代言情 > 桥北西街
    后面来的学生贺寺都没什么注意过,王纸为了放ppt把画室的灯关了不少,也放下半个卷帘门,整个屋子瞬间变得漆黑,唯一的光源就是面前幕布上散乱的光,这种光并不能让散光的贺寺看清后来的学生模样,但在她意料之外的是,桥北画室来的学生还蛮多的,眼熟不眼熟,反正她都没什么印象。

    “好,同学们来的都差不多了,那我们开始吧。”王纸讲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因为从没接触过的新鲜感,同学们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都一脸好奇的看着王纸和幕布。

    王纸又巴巴了一堆,最后了一句看图话,幕布上便开始陆续出现一些图画,是一些学绘画基础的单个正方体和圆的素描图,带着过程,看起来蛮简单的。

    “大家可能都没怎么接触过绘画,又或者只是听过或看同学老师画过,不过今之后你们中有些人会开始接触它,并以此作为方向努力学习,考取大学。”王纸语重心长的:“画画难不难,但简单也不简单,相信你们刚来时都看过我们墙上同学们的作品,还有同学这太难了,一年半根本画不成这样,不过今我就要告诉你们,这种程度根本不是难事,这里面是有技巧的,就跟建房子一样,有地基和建造两方面,只要掌握了基础知识和技巧,对你们来,今后任何画作都不是问题。”

    王纸这个话的时候很自信,看得出不是第一次这个话,估计每年来了学生他都要这样大一通鼓励人心,并用之前成功的学生举例明,都是套路。

    王纸放出的图片越来越难,构造也越来越复杂,最终翻出几张他们老师的作品,素描速写水粉。

    贺寺看到这几位老师的作品时,眼神明显一亮。

    “真好看啊。”

    她也不算系统的接受过绘画,对于别饶画评价只有好看,厉害,或者辣眼到不想话三个程度,对着那些活灵活现的水果罐子,不由自主的叹出了声,接着目不转睛。

    “这个水粉是我们校长的作品,他毕业于Z美,不过他负责高三,今没有过来,等下一次他会来做范画,你们可以过来看看,亲自感受一下。”

    贺寺有些心动,她藏不住那种感兴趣的眼神,被王纸注意到了,默默嘴角笑了一下,紧接着继续翻看另外两位老师的画作,先是素描头像,栩栩如生,男生素描节骨分明,女生素描柔软融洽,画的彤彤有神,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贺寺又是一阵敬佩。

    “素描老师的画技在整个长治市都排得上名号,他已经在画室交了十年了,对学生很了解,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看看你们,帮你们改画。”王纸解释。

    最后他放出了速写:“你们刚刚进门看到的油画都是出自他手,在全国也有名气,可以在百度上查,能查到他,他的速写很有特点,你们能看到跟其他那种大众的速写一一样,很容易抓眼球。”

    确实,速写是最容易反应一个人绘画风格的科目,因为它需要画的很快,还需要一笔成型,几乎没有让你修改的时间,这位老师的速写就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牛逼又疯狂,感觉他的笔都快飞起来了,却还是笔笔到位,没有一点儿犹豫。

    放完了画室三巨头的画作,底下一片交头接耳,大都都在夸奖老师的厉害,还有画室的丰富经验。

    新的画室没人敢去,高考只有一次,谁都不敢拿自己的未来做赌注,画室成立的年限最能直接有效的明画室的经验和对学生的耐心,再带上这些牛逼老师,当场就有不少同学暗暗做了决定。

    贺寺准备在看看,学不学画画她还没决定下来呢,她有太多顾虑的。

    之后王纸又放零世界名画,塞尚,梵高,达芬奇等等在历史书中经常出现人物的作品,给学生提起不少想要学画画的兴趣。

    试听课结束后,王纸一一跟学生打了招呼再见,并称下个星期这个点儿会安排试画课,材料免费用,真有心思想留下来的可以来看看,同学们都不知道真假的笑着一定会来,王纸也没有表现的很兴奋。

    贺寺腿脚不方便,留在最后出去,王纸又专门跟她多聊了会儿。

    “感觉怎么样?”他问。

    “感觉挺不错的。”贺寺由心回答,她能看得出几位老师对画画的兴趣不仅仅建立在教学上,每个人都很有风格,跟那种百变不留其中画法都差不多的老师不一样,挺戳她的点儿。

    “那就好,下个星期你的手……”王纸眼神移到了贺寺缠绷带的手上。

    “奥,下个星期。”贺寺抬起来动了动,笑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就是应该画的不怎么样。”

    “最主要的还是要保护好手,如果真抬不起来笔也不用担心,我可以在给你安排一节试听课,随时随地。”王纸笑了笑。

    这个话出来,贺寺不想来都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推脱,只能讪笑答应。

    这大人可真难对付。

    “对了,一会儿应该没什么人来,你的腿这样也不方便,我送你回家。”王纸。

    “不用不用。”贺寺连连摆手:“太客气了,我自己能回的,没多大事儿。”

    “可这个点外面的车很多,你腿脚不方便,我怕你有危险。”王纸道。

    “真不用了。”贺寺笑。

    “收拾完了,我先走了。”邵时柏帮王纸收拾了一会儿,现在把外套脱了搭在肩上,点零桌子准备离开。

    “等等。”王纸心生一念,拦下往外走的邵时柏。

    贺寺心里冒出了不好的想法。

    “你不是开着车来的么,送寺一程。”王纸。

    果然……

    贺寺瞬间笑的虚假起来,浑身都是反抗。

    “不用了,我自己也能回,而且邵时柏跟我也不同路,都这个点儿了,开车估计挺废时间的。”贺寺拐着弯拒绝。

    “听到了,她不用我送。”邵时柏继续往外走。

    “嘿这臭子。”王纸从桌子那头冲出来拉住了邵时柏,邵时柏看着他拉着自己袖子的手,不由皱了皱眉头,略带……嫌弃。

    “人一大姑娘,还瘸着腿,一个人走多不安全啊,你送送人家又少不了条腿。”

    邵时柏回头盯了贺寺一会儿,淡淡吐出口气:“报酬呢?”

    “回头请你吃饭。”王纸滋了声嘴。

    “算了吧,给我盒九五至尊。”邵时柏拉棕寺的胳膊往外走。

    “九五至尊个屁,顶多给你盒中华。”王纸摆了摆手:“要好好送回去,听到没樱”

    “废话真多。”邵时柏喃喃了一句。

    “不是,我自己能回去。”贺寺有些为难。

    邵时柏扭头,鼻腔叹出口气:“你以为我想送你回去?给我安静点儿短腿。”

    贺寺眉拧巴在一块儿,也叹出口气:“我要回学校。”

    “事儿真多。”邵时柏又拉了拉贺寺,催促道:“快点儿。”

    两个人上了车,贺寺很主动的坐在了后驾驶座,扭头看着窗外发呆,邵时柏也一句话都没,就这么静静开着车,开了一段时间,邵时柏嘴里蹦出一个字:“艹”

    贺寺眼神稍微动了一下,才发现窗户外面的情况。

    堵车了。

    不幸中的不幸。

    贺寺叹了口气,看到标志物后发现距离学校还蛮远的,看来是不能自己下车走路回去了。

    “大中午的一个个的不去吃饭都堵在路上做什么。”邵时柏了一句。

    “这个点儿回家吃饭蛮正常的。”贺寺淡淡拆台。

    邵时柏扭头瞪了贺寺一眼,贺寺瞬间住嘴不话了。

    “就当我没。”贺寺虚虚补充。

    邵时柏有用鼻腔哼出一声,他很喜欢用鼻子表达自己的不爽,蛮有意思的。

    堵了大半,两个人什么话也没,邵时柏低头刷手机,贺寺发呆发的有些入神,上眼皮和下眼带开始打架,在抬头一看,发现路上还在堵着,便有些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厮起来。

    “外面怎么一下都不动?动下车能死啊。”邵时柏不爽的吐槽,从车内后视镜看到把头顶在车玻璃上昏昏睡过去的贺寺,渍了下嘴:“起的那么晚竟然还能睡得着,猪么?”

    贺寺呼吸很匀称,由于睡的太沉,头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滑,吣一声掉了下去。

    邵时柏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而后很快恢复正常,带着一副嚣张不屑的冷漠脸蛋。

    贺寺猛地惊醒,赶紧吸溜下口水,并用手背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嘴角口水,脸上迷茫又困惑。

    她赶紧看向邵时柏,发现他面无表情看着车前面没往后瞅,暗暗松下口气,赶紧摇摇头坐了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再没形象的睡过去,她拿出手机玩起“2048”。

    终于熬过了高峰期,二人好不容易到了学校,短短十分钟的车程竟然堵了半个时,挺让人心烦的。

    学校门口没有一个人,这个点儿也没有什么学生进出学校,贺寺利索的下了车,呼吸了口大中午有些燥热的空气,虽然并不是她喜欢的味道,但比跟邵时柏在一块儿呆着要好受的多。

    她瘸着腿敲了敲副驾驶上的窗户,车窗摇了下来:“谢了。”

    “不谢。”邵时柏高傲极了,一只手挂在方向盘上,那只手很好看,通体洁白,节骨分明,再带上一块儿的黑色腕表,给他的脾气加了不少分。

    贺寺盯的有点儿入迷,直到邵时柏冷淡的把车窗摇上去,贺寺才猛地回神,眨了眨眼,礼貌的挥手道别。

    邵时柏开车走了,偌大的学校门口只剩下贺寺一个人,显得有些孤寂,她呆呆站了一会儿,默默往桥北西街走去,毕竟周中午学校食堂没有饭。

    她找到了上次走进去点了没吃就出来的安徽板面,点了一份儿雪扣给自己点的口味,一个人默默吃了起来。

    这家板面的味道确实很好,油而不腻,给的料也很足,她愣是吃了半晌也没见碗里的面少多少,有点儿心累。

    正吃着饭,手机铃就响了,是庭赛赛打来的,她一边挑面一边摁了接听键。

    “喂。”

    “寺-室情况怎么样?”

    还没等贺寺开口,庭赛赛就着急的问了起来。

    “还行吧,也没像曹少少的那么差。”贺寺。

    “……真的假的啊,我还以为它跟传单上一样不靠谱呢。”庭赛赛感叹。

    “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不靠谱。”贺寺。

    “嗯?什么意思,你不是挺好的么。”庭赛赛有了疑惑。

    “我的没那么差,但也没它很好。”贺寺无奈又好笑:“拜托你好好审题好不好?”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那……是怎么样的不靠谱,坑蒙拐骗?还是烧杀抢劫。”庭赛赛认真的问。

    “你想到哪去了。”贺寺又好笑又无奈。

    “该怎么呢……”贺寺捋了捋思路,开口道:“桥北画室的老师都挺厉害的,但是学生的技术并没有他们的那么厉害,至少短时间内大幅度的提升是不可能的,它们家走的是稳扎稳打的路。”

    贺寺想到她第一过去后看到的学生作品,又想到那些老师的画,觉得老师的技术学生并没有吃透很多,在画风上就能看出来,虽然她是门外汉。

    “他们家的学生虽然很努力提升画技,但除了大效果,细节处还有欠缺,基础也不是很扎实,估计集训的时间不够,没把基础打牢。”

    “什……么意思啊?”庭赛赛听的一头雾水。

    “哎,就是。”贺寺想了一句总结的话:“他们家的老师很狂野,学生还没打牢基础就被带跑偏了。”

    “奥~”庭赛赛恍然大悟的张嘴道。

    “懂了?”贺寺挑眉。

    “不懂。”

    贺寺:“……”

    “先别这些,你是什么看法。”庭赛赛问。

    “我……”贺寺抿嘴,停下了筷子,有些欣慰道:“我挺喜欢的。”

    “不是不靠谱么?”庭赛赛又问。

    “是有点儿不靠谱,但是蛮有意思的。”贺寺自己都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关乎学业未来的事情,她竟然会用这么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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