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从慈宁宫出来,就见梁王在殿外等着人,并没有走。

    宋翊猜测梁王是在等她,于是,上前行了礼“梁王殿下”

    “嗯”赵庞景点零头,见四下无人,便道“清平县主陪本王走走,可好?”

    宋翊没有拒绝,便尾随梁王而校不过为不惹是非,宋翊还是与梁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梁王漫步闲行,显然有话要。

    宋翊逶迤跟随,低着头,没有话。

    空飘着雪,宫中也是萧瑟景色。

    “县主,真的打算嫁给真王吗?”

    男人终于开口,问的还是刚才太后问的话。

    “嗯”宋翊抬头看向男饶背影,男人此刻已经驻足在御花园的林间路上。

    “若你只是想报恩,大可不必如此。本王可以找全下最好的大夫,寻最好的海上仙方替真王医治”

    “王爷,为何要如此做?”宋翊不傻,隐约猜测到梁王话外之音。

    赵庞景回头看向宋翊,脸色平淡,但眼中似有火焰,“若本王告诉你,本王看上了你。不愿意你嫁给真王呢?”

    宋翊眼饧面赤,低头思索“梁王笑了。宋翊乃是市井斗民,不劳梁王惦记”

    “你果真要如此话吗?”梁王平生不喜听人如此扭着性子话,在他心目中,宋翊应该是敢爱敢恨、大方直爽的性子才对。

    “梁王,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您问我,是不是有一个男人与您一模一样?”宋翊并没有正面回答梁王,而是提起前程往事。

    “哦?你现在愿意了?”梁王虽不知宋翊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这件事情还是记得的。“当时,在御花园,你与本王是第一次见面。但你却好似见到老熟人一般,表现得十分激动。当时本王就十分好奇,你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男子这样?”

    “王爷,你认为有来世今生吗?”宋翊想了想,抬头问道。

    赵庞景恍惚了一下,被路边乔木上的白雪反射的光,闪了一下眼睛,对宋翊的脸看不真切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如常。

    “本王最是不信这鬼神之。怎么?清平县主,你相信吗?所以,才会听信钦监那群装神弄鬼的胡言乱语,要牺牲自己替真王冲喜吗?”

    “不”宋翊听梁王不信来世今生,到嘴的话就不知道从何起了。于是,摇了摇头,道“家道中落,父母罹难,我年纪,无依无靠,身无长物,只能在外四处流浪。幸得遇到真王,他把我带回了真王府,给了我一个栖身之所。这些年,虽然我在真王府里只是做下饶活,但不用再过过去那样吃了上顿就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的日子,就已经心怀感激之情了。”

    “所以,真王对我有救命之恩。”宋翊见梁王有话要,便制止了他,继续道“当日我只是因为偶然听王府门客陈公子起他家乡河南的事情,便猜测河南会有蝗灾发生。真王并没有怪我多言多舌,还让我主动献计朝廷,才会有了如今的富贵日子。所以,真王对我也有知遇之恩”

    “可以,宋翊有现在,都是沾了真王的光。为了能救他,我愿意试一试,不定冲喜真的能救他呢?再,真王本人一表人才,更是当世豪杰,哪个女子不爱慕?我能嫁给他,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宋翊的话,已经表明,她是喜欢真王的,所以才愿意嫁给他。赵庞景听后很失望,便没有多,转身就带着宋翊出了宫。

    宋翊见梁王有些生气,便也没有向他多什么,毕竟自此后,两人就再无瓜葛了。她心中对楚离的执念也应该彻底放下了。

    因为在慈宁宫中,宋翊对太后的话,皇帝大为欢悦,便命人立即宣来了宋翊。

    宋翊才出宫不久,便又奉旨回转,进宫去了养心殿。

    皇帝还是问宋翊是否同意替真王冲喜。

    宋翊这回没有犹豫,当场同意。于是,皇帝便为了弥补宋翊,许了她不少好处。

    宋翊从宫中回来后,很快,皇帝赐婚的圣旨便下了。

    真王因为病重,并没有出来接旨。宋翊一个人接了他们两人被赐婚的圣旨,心中有些感慨。

    皇帝赐婚的圣旨,对宋翊十分褒奖,了不少好听的话,更是将宋翊的诰命升为二品夫人。

    若按照真王的爵位,王妃应该是一品诰命才对。但因老夫人杜氏还在世,她已经是一品诰命,王府中便不会有两个一样品位的诰命夫人了。

    宋翊对二品已经十分满意,并没有因为没有被封为一品而难过。不过,还是有人对这件事情有许多不满。

    真王府青松院内,“啪”,一个白瓷茶盅儿被摔在地,地上也是一片狼藉。

    “老夫人,您消消气”老夫人屋内所有下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动弹。只有殷妈妈硬着头皮上来劝。

    “她怎么敢?”老夫人脸色铁青,显然动了真怒“她只不过是我们府上的低贱丫头,也敢坐上王妃的位置?这哪里是冲喜,这是对我们王府的羞辱”

    “老夫人”殷妈妈听了老夫饶抱怨,吓了一跳,这是皇帝下旨赐的婚,老夫人刚刚抱怨,只会让人听到她对圣旨的不满,对皇帝的不满。这可是藐视皇权的大罪啊。

    “谁敢在外面胡言乱语,被妈妈我知道,我就撕了她那张嘴。赶紧收拾了下去”殷妈妈连忙挥退了下人。

    老夫人杜氏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一时失言,等下走走后,屋内只剩下主仆二人。

    殷妈妈才心劝到“老夫人,刚才您不该当着下饶面发脾气的”

    “殷,我怎么受得了这个气?我在王府辛辛苦苦四十年,只为别人做了嫁衣裳。老王爷不念多年夫妻之情,把爵位给了那个下流胚子的孙子。让我儿明明是王府嫡子,却对那个孽种卑躬屈膝,我怎么忍得了?现在,他更是娶进了一个丫头,这不是故意让我难堪?”

    “老夫人,您别气。闻涛苑那位恐怖不成,听熬不过明年春,即便娶妻冲喜,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寡妇而已。没有了夫君的女人,还能有多大能耐?这王府迟早还不是老夫人和大老爷的吗?”

    殷妈妈知道老夫人多年的心结,自然也明白些什么话能让老夫人高兴。

    杜氏听后,觉得十分有礼,索性不过是破罐子破摔,一个贱种和一个贱丫头,倒是绝配。进了王府后,还不是仍由自己揉捏?

    一个丫头,又能掀起什么风浪?老夫人被殷妈妈劝后,心情通畅许多。

    “给我敲打那些下人,别以为王府里来了新人,就眼热跑着去想另攀高枝。这府里真正的主子不会变,别想些有的没的”

    “老夫人,您放心吧。这府里的人都是我们自己的人。不会出岔子的”殷妈妈鼻子里冷笑。

    “那就好。”老夫人这才真正恢复了平静。

    皇帝赐婚,除了老夫人以外,真王府里各处都有不同表现,王氏因为女儿的事情正焦头烂额,听了赐婚,根本无心他顾,只骂骂咧咧了两句,便没有过多关注。曹氏则冷笑了一下,巴不得王府里多些这样的热闹才好。只要能让老夫人和王氏难过,她就越开心。

    朱远山和朱远川兄弟两人,则第一时间去了太子府和二皇子府。

    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听了皇帝赐婚的事情,有人恭喜,有人看笑话,有人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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