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前之人软软地说话,像只撒娇讨好主人的猫儿,靠得那样近,就差把头顶送到他掌心摩挲几下。

    “嗯,”清濯真人难得见她娇媚的芙蓉面上绽放欢颜,心头一柔,“想去就去。”

    秦寐语没想到清濯真人会这般痛快就答应,高兴地伸手揽住他的肩,将脸贴在他的鬓旁,像只猫儿一般蹭了蹭:“谢谢师父!”

    身子微僵,。

    这是当他以清濯真人,她的师父这个身份出现在秦寐语面前,她第一次这般亲昵地对他。想着她不过是下意识习惯和那个楚卿芫这般,他的心里酸涩难当。

    “芄儿……”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身为师父,我是不是待你很苛刻?你……”

    你从未对我这般亲昵过……

    这句话,清濯真人还是没有说出口。

    秦寐语听他这般说,怔愣住了,仍旧保持着脸贴在他鬓旁的这个姿势未动。因为这般无比亲昵的距离,她才将他方才那声低唤听得真切。

    “若是师父归来,原本那个楚卿芫和我合二为一,”清濯真人继续问道,“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秦寐语没敢出声,她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这样问,心里慌乱之余又觉得好笑。

    当她记挂师父,老天爷安排了姓楚的小子给她。当她慢慢决定放下以往重新开始,老天爷又把一切都挪了回去。

    对于这样的安排,秦寐语除了佩服二字,真的是无话可说。

    “你犹豫,就证明师父做的及不上如今那个楚卿芫。”清濯真人面上仍旧是清净无波的模样,微微轻叹,他伸手拍了拍秦寐语还揽在他肩头的手说道,“你不是要出去吗?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秦寐语慢慢坐直身子,有些不知所措:“……师父……”

    清濯真人站起身,一只手伸到她面前:“走,我带你出去转一转,回来我们做雕胡饭。”

    ,再次迎上他的视线,这才抬手握住那只手。

    大手温热有力,轻轻一拉,就将秦寐语扯了起来。

    清濯真人那复杂的眼神让秦寐语惶恐不安,她却什么都不敢说,垂着头,心里发慌,视线都不知道落在哪里比较好。

    落在别处,又担心清濯真人误会自己嫌恶他。可看着他,自己又没那个胆子,秦寐语急得要命,只得取其中,盯着清濯真人衣襟处,目光像是终于找到了落脚处,死盯着那里不放。

    瞅着瞅着,秦寐语发现那衣襟处像是用同色的线绣了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图案,像是……一个字。

    越看越是眼熟,不知为何,秦寐语忽然脑海中闪过她第一次从楚卿芫玉佩中飘出来看到的那个似花又似字的图案。

    福至心灵,她这次一下就认出来,这个图案像是篆写的芄字!

    嘶……

    脑袋嗡的一声响,秦寐语立时傻住了!

    姓楚的那小子对她一心一意,她是知道的,可清清清清清濯真人在自己衣襟处也绣个这,是是是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是姓楚的那小子占据这具身体的时候绣上去的?

    目前想来只有这么一个可能,秦寐语心才稍稍安定一些。

    心不在焉的下场就是一个没收住,醉生从灵脉处滑了出来,并且倒在秦寐语的脚边,直接将她绊了一个趔趄。

    秦寐语不及反应,人就直奔着走在前面那个清瘦的背影而去。撞了个结结实实,听到那声闷响,秦寐语都替清濯真人背疼,奈何她自己也被撞得脑袋发晕。

    腰处被一只大手揽住,秦寐语没有倒地,而是倒在楚卿芫的怀里。

    “……师父……我……不是故……”

    一语未毕,捂着脑袋,疼得眼睛都泛出泪花的秦寐语就看到倒在脚边的醉生,她顿时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脸都白了。

    这要是被清濯真人看到了,她可就要完蛋了!

    头一回觉得醉生太扎眼了,阳光只是落了那么一点点余光在其之上,整把剑熠熠生辉,晃得人想装眼瞎没看到都不可能。

    秦寐语欲哭无泪。

    骚包的代价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不想清濯真人根本就没有顾得上去看其它,望着怀里脸色有些发白的秦寐语,他急得不得了。

    “芄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

    “师父……我没有……”秦寐语被他的着急吓了一跳,勾着醉生准备藏起来的脚都不敢动了,“我好着呢,就是摔了一跤。”

    大手抚上她的脸,定定看了她一会,清濯真人倏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他的脸贴在她的鬓边,喃喃低语着:“芄儿,芄儿,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再离开……”

    秦寐语的下巴撞在他的肩头,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扣着,她的鼻子也抵在他的脖颈处,靠得这般近,她又闻到他身上那好闻的气息,是她最喜欢,最贪恋的冷梅香,多少次生死关头她都无比渴望被这冷梅香所包围着……

    她能摸透姓楚的那小子,所以对他总是无所顾忌,尤其是这次醒来,她对他比以往亲昵许多,总是趁其不备,搂一下抱一下。他身上的冷梅香总是温暖的,熨帖的。

    而清濯真人,是因为愧疚心疼,还是因为慑于师威……

    唉,算了吧,秦寐语,你骗别人也就算了,你还骗自己吗?连清濯真人都看得出你打从心里就没有把他当师父,慑于师父威严这句话,你怎么有脸说出来啊。

    好吧,她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师父看,师父和徒弟是何种身份禁锢,如何相处才是符合世俗约束,没人教她,她也不愿知道。

    她只知道,小一些的时候,只想好好修习剑道,成为一个和他一样厉害的人。再大一些,她想成为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那个人。再到最后,她只想他这个人能完完全全只属于她……

    贪念就是这样一步步形成,结果,贪字变成贫。

    她失去了所有……

    后来,这点被大肆宣扬出去,成为世人攻击他的污点,促成她和他不得不对立的局面。

    所有人都在骂她玷污了清濯真人的清誉,时间久了,她也开始慢慢惶恐,开始心虚地觉得自己对他的情感是那么的不堪。

    不容于世人,不能曝露在阳光之下,只能自己一个人偷偷藏着掖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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