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太守张谦带着衙役赶到。贾金宝气绝身亡,眼珠外突。卧室地上一件染血的黑衣。

    孤狼、灰熊等一众匪徒,看到官府衙役站在眼前。摇椅晃地想要寻找兵器,和官兵决斗。

    这些常年刀口嗜血的悍匪,醉酒成烂泥,还奋起和官兵对抗。

    如孤狼、灰熊等辈,三四个衙役趁他醉酒才能把他治服。

    孤狼、灰熊被铁链子绑缚手脚,酒醒一半。孤狼睁大眼,在一众被捕获的弟兄们当中,寻找李钊。

    他自言自语:“怎么没见李钊兄弟。”

    灰熊在旁听得,晒笑道:“狼兄,还不明白吗?”

    孤狼狐疑问:“明白什么?李钊兄弟肩不能扛不能提。”

    灰熊叹气;“狼兄,你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我等众人皆被绑缚于此。唯独漏掉李钊一人。”

    孤狼瞪圆眼睛:“我等都是被他害得。狗贼,别让我碰到他,碰到他我要千刀万剐他。”

    秀英把她家遭遇的不幸讲给太守。太守同情秀英遭遇。

    太守带人进入宝库,金子堆积和山似的,银子万锭,珠宝,玉器,锦缎,不计其数。

    众人都道开了眼界。贾银宝住在江北独树浦,他家财富和贾金宝家一样。

    太守没有追究贾家兄弟被杀一事,其余匪徒皆被处死。贾家男丁处死,女子入了官奴婢。

    江遥回到家,从里到外换上干净衣服。他在院中摆上香案,焚香祭拜。

    黑夜沉沉,摇曳的烛火中,江遥仿佛看到母亲泪眼含笑。今日大仇得报,外祖父、父亲、母亲…他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想当年,母亲怀着他,家里遭遇横祸,母亲跋涉千里,去到长安。

    十四年的时间,母亲心里压着家破人亡的血泪仇恨,所以才多年病体沉疴,英年早逝。

    江遥跪在地上,对叩拜,今他手刃仇人,终于可以告慰外祖父、父亲、母亲在之灵。

    江遥跪在地上含泪喊道:“母亲。”他想念母亲。

    在贾家这一年,他都不知怎么过来的。每当面对贾金宝,面对这个不共戴的仇人,他极力克制上前杀掉他的冲动。

    和一众杀人不眨眼的匪徒周旋交往,称兄道弟打成一片。

    每入睡前,他都要告诫自己,江遥不忍则乱大谋。

    每睁开眼睛,他要告诫自己,把强盗一网打尽才是最终目的。你已经找到贼窝,很快他们会被绳之以法。

    全凭着一股信念,为亲人报仇雪恨的信念,江遥在贼窝里熬过几百个日夜。

    今他可以安然入眠!他的心愿已了,他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第二包渡和秀英回来,秀英蹑手蹑脚地来到江遥房门前,悄悄地打开门缝,江遥伸胳膊踢腿,还在呼呼大睡。

    秀英蹑手蹑脚地退出来,到厨房给江遥准备早膳。

    蒸饼、乳和地黄粥在锅里热着,两人也没叫他。他两简单地吃两口饭,又走了,他们要去衙门做指证记录。

    江遥整整睡了一一宿,打从离开师父,在母亲身边尽孝送别母亲,到寻找仇人,在贼窝卧底,手刃仇人···这一觉睡的最踏实。

    他睁开眼睛,肚子也欢快唱起来。洗澡水包渡已经给他预备好,江遥美美地泡个热水澡。洗掉晦气,江遥一身清爽地出来。

    江遥一头黑发披在肩上,身穿秀英给他缝制的玫瑰红圆领衫,配上黑色软底靴。

    包渡和秀英正等他用餐,两人都睁大眼睛看他,江遥微笑。

    看着看着,秀英低下头去,江大哥站在面前,就是会发光的太阳,太耀眼。

    “好饿,”江遥拍拍肚子,‘太阳’从上掉在地上。秀英扑哧乐了,去厨房端饭菜。

    江遥闭上眼时是黑的,睁开眼时又到掌灯时分。

    秀英讲了案件进度,匪徒都打入死牢,家眷收押在牢,男丁问斩,女眷没入官奴婢。

    江遥心里不上什么滋味。贾金宝、贾银宝两兄弟后代子侄中,也有尚且年幼的男孩、女孩。

    年幼的他们不知道自己享受的荣华富贵,是伤害别人性命铺就的。他们的家族罪孽深重,他们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江遥默默地听,没什么。把落下的两顿饭一并补上,江遥左右开弓,一手胡饼,一手汤饼,水煮羊肉也不放过。

    包渡、秀英放下碗箸,看江遥吃。

    “你们一块吃,不够再做。”江大哥是一个顶三个。

    “江大哥,不要暴饮暴食。”秀英看不下去,上前抢饭碗。不带这么吃的,撑坏了咋办?

    “贾家金银堆成山,还克扣你的饭钱?”秀英心疼地。

    “丫头,不是贾家克扣饭钱,是你抢我的饭碗。”江遥可怜兮兮地嘟起嘴巴。

    江遥耍饶手段包渡见识多了。那些江洋大盗,在江遥面前不管起先嘴多硬,到最后江遥都有办法,让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明明知道也是死,不也是死,但都选择坦白。

    江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丫头,果然丫头话了:“江大哥,你还喜欢什么?我再添个菜。”

    他拍拍秀英的脑袋,“丫头,哥逗你呢。”他哈哈笑着回屋。秀英摸摸脑袋,哎她的发型。

    江遥回到房间,翻出一个丝帕,丝帕里放着一把梳子,一只金钗。梳子是母亲给宝钅,宝钏转交给他带在身边。

    快两年了,她十六岁,早已嫁为人妇了吧?两年来,江遥心心念念想着报仇,儿女情长别的牵绊,被他一应放下。

    他不敢有疏忽大意,一旦行差踏错,丢掉性命不,不能报仇。九泉之下,他如何向亲人交代。

    金钗是宝钏给他做盘缠的,他随身带着。江遥想起在母亲身边短短时日,母亲、宝钏、还有他,娘三个在一起时情景。

    宝钏亲昵地偎在母亲身边,和母亲闲话家常,他在一旁时不时逗宝钏两句。宝钏为人洒脱,不似闺阁女子拘谨柔弱。

    一家有女百家求,何况是才貌双全的女孩,身世又好。

    宝钏会嫁给谁呢?颖王?哪家豪门大户?一道高墙,她在墙里,他在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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