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蓝田润玉

第五百四十七章 公主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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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鸟不拉屎的荒蛮之地,近几年和吐蕃之间除了贸易往来,边境没有战事发生,岗哨的作用更像是一个象征。

    薛尚站在山顶回望暮霭沉沉地远方,那里是大唐的土地,炊烟升起的地方是大唐的子民在生火做饭。

    寻常的一日三餐,如今的薛尚好久没有体验到了。带有烟火味道的一日三餐,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十个忠实追随他的侍卫祝愿你们各自安好。选择哪一条路真的很重要。而自己走得是一条没有回路的不归路。

    雪儿对不起,我无法带你同行,你和孩子一定要好好地。至少哪一天我见到母亲,能有一点让她老人家感到欣慰的地方。

    温热的泪水滑落进嘴里。薛尚站成一尊雕像,这一去不会再回来。母亲的坟墓无人祭奠,终究还是辜负母亲。

    山顶冷硬刺骨的寒风吹干薛尚脸上泪水。他徐徐跪下,向着山下炊烟升起的方向跪拜叩首,磕了三个头。起身决然地转身,向山下走去。

    山坡上还有终年不开化的积雪。薛尚从马背上取下毛毡,披在身上。天色渐渐暗下来,薛尚环顾四周,寻找可以容身的地方躲藏一宿。

    一处山崖凸出一块巨石,薛尚牵马朝那里走去,这里是一处可以容身的石洞,洞口钻进去,里面可以容纳几个人的空间。

    终日不见阳光,洞里阴冷潮湿。薛尚砍掉枝丫,在洞里生火取暖。火光熊熊地燃烧,温暖而且明亮的火光将薛尚的影子投射在石壁上。

    他裹住毛毡躺在干树枝上,呆呆地看石壁上巨大的影子。现在自己是孤家寡人,想到这里,薛尚不由得笑出声来。他越笑声音越大。

    在空旷的石洞里,笑声碰撞到墙壁有被弹射回来。笑着笑着温热的泪水流进嘴角,泪水是咸涩的味道。

    李宝钏当年也是这般状况,只有影子陪在身边。原来自己有和她同病相怜的时刻。张发当时和自己一块给张兴守灵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没问他李宝钏的下落。

    失误。李宝钏是死了还是活着呢?这个问题是个谜,薛尚却不愿意揭开谜底。柳叶那双略带嘲讽的眼睛看着自己。柳叶,李宝钏···

    薛尚喃喃念叨这两个名字。两个人的眼睛太像了,薛尚在心里给两人画像。

    李凤娇、李宝钏,这两位女子遇到自己是她们的劫数。哈哈哈,劫数。薛尚就是想笑,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面,他不停地大笑出声。

    骏马忽闪一双大眼睛凝视主人,主人心情好好耶。薛尚笑着笑着有流泪。

    他活的年岁不大,经历却颇为坎坷。薛尚回顾自己的前半生,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总结的结论就是这样。难道不是吗,如今成了丧家之犬东躲西藏,能不扎心吗!

    薛尚又砍不少树枝添加到柴火堆里面。火焰噼噼啪啪地响起,薛尚渐渐地睡着了。

    李宝钏来到他身边,披头散发像是锁魂的厉鬼,狞笑着伸出手。薛尚一把打在她脸上,李宝钏的眼里流出血泪来。薛尚猛地抡起胳膊,身上一阵刺痛。

    他睁开眼睛,洞里漆黑一片,火光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一堆余烬。

    薛尚重新点燃柴火,一直到天光放亮,他才牵马上路,只身一人,他不能走夜路。这里得有多荒凉,只有一人一骑踩在雪地上的吱嘎声。虎豹财狼都不在此地逗留。

    林中传来嘻嘻索索的声响,薛尚已经跨界,到了吐蕃境地。他也不在意这些,仍然前行。林子里跳出一群人,挡住他的去路。

    这群人嘴里几哇乱叫,挥舞手脚向他示意。薛尚站住,闭口不言。双方各说各的语言,无法沟通。

    薛尚的坐骑是千里良驹,这群人牵马前行,薛尚被五花大绑跟在后面。下山后,薛尚被扔在马背上,一路疾驰来到他们的营地。

    营地一位军官模样的人对他们说了几句话,薛尚被推推搡搡地带到一顶大帐篷里。

    帐篷很是宽敞,一张虎皮垫子上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女子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望向薛尚。

    面前的唐人一袭黑衣,脚蹬鹿皮靴子。尽管蓬头垢面,但身姿挺拔,身段高挑。薛笔直的站着,没有下跪的意思。

    身后的侍卫对着他腿弯踹了一脚,“跪下。”他用大唐语言说道。薛尚噗通跪下,回过头瞪了侍卫一眼。

    “下跪何人?来我吐蕃国有何企图?”坐上的女子声音柔美,就是咬文嚼字发音有些生硬。

    薛尚:“在下薛尚,崇尚吐蕃族人的勇猛彪悍,特来投奔。作为血性男儿,当是如此。”

    薛尚没说我是落难无处可逃,前来投奔。有人手捧薛尚的包裹前来。“禀报公主,这是他随身之物。”

    原来是公主,怪不得要我下跪。薛尚;“在下所带之物,是给公主的见面礼。”

    侍卫打开包裹,里面是金灿灿地黄金,这里有黄金千两,他随身携带还有百两黄金。

    公主端详面前之人,千两黄金在大唐可以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却跑到吐蕃来,带着巨额黄金。

    这是一位有来头的人。薛尚叉手:“公主,在下身上还有百两黄金,一并贡献给公主。”

    他身上的黄金不给公主,也是保不住。外面一群人虎视眈眈,只是摄于公主的威严,不敢私自吞没。

    公主:“看在你衷心一片的份上,你以后跟着本公主。”公主直接点名留下他。

    薛尚;“是,在下不胜荣幸。”

    公主:“带他下去沐浴。”

    侍卫带着薛尚出去,来到另一间相邻的帐篷。帐篷里头点着炉火,烧火作饭用的是牛粪。屋子里一股牛羊肉的味道。

    薛尚脱衣沐浴,将一百两黄金从腰间解下来。他全部的家当,分给众人,到头来自己一无所有。

    他跳进浴桶,浴桶温暖的水流包裹住他。不要和命运抗争,自己就是一无所有得命。争来争去,落下了什么?

    脸上湿乎乎的,薛尚憋住气将脸埋在温水里。如果一直不喘气,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争来争去,为了什么?他忽然间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

    包括现在他留在这里,远离故土,背井离乡,他到底为了什么?就为了苟延残喘这口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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