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天津城门外,萧隶拄着拐杖率领天津众官员迎接太子和萧岚洺。

    “世子快起,世子为父皇分忧,身受重伤还出城奔波,让孤好生惭愧。”太子扶起萧隶,无比动容地说道。

    萧隶被太子肉麻一顿,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开始揭竿起义。

    “殿下哪里话,这些本就是萧隶应该做的,担不起殿下如此赞扬。”萧隶说道。

    “世子可别谦虚,世子在码头勇救民夫摔断腿的事情,本王与太子都已经打听得一清二楚了,世子高义,爱民如子,本王这就替世子作赋,让天下万民都知道世子的……”

    “逍遥王!”萧隶皮笑肉不笑地打断起哄架秧子的萧岚洺,咬着牙说道:“时候不早了,进城吧。臣有很多事要禀报太子。”

    他这腿伤没伤,为什么伤,这两个人心里头跟明镜一样,非要作弄他。

    “好,先进城!”太子见好就收,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城。

    等一切安顿好,萧隶,萧岚洺还有太子将书房门一关,萧隶也不装瘸了,手里的拐杖一扔冲着萧岚洺就去了,“写赋?就你能是吧!”

    萧岚洺一边躲一边说:“你悠着点,闹出动静让别人知道了可就玩完了!”

    两人斗了两句嘴,消停下来之后萧隶说道:“依我们之前商量的那样,我在装了好几天瘸子,俞恩正那边果然安耐不住了。”

    “郑将军如今在琉球那边,将周边小国盯得死紧。那些人收不到粮就只能往天津求助。俞恩正这人,一直滑不溜手。郑将军之前那么查都没查出他的马脚。这次,他可跑不掉了!”

    萧岚洺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

    萧隶好不容易抓着俞恩正的疏漏,着实有些高兴,“刚传出我腿受伤的时候,俞恩正估计还有所怀疑,所以并未动作。”

    “他的人但是多方打听我受伤的详情,再加上收到了你们即将到天津的消息,岛上估计催的也紧。所以俞恩正不想动也得动了”

    “严一带人日夜守着俞府,五日前的深夜,俞府的人送了一批粮食出府,严一他们跟着俞府送粮的人,一路去到了一个叫沙湾的地方。”

    “那沙湾是个渔村,整个村子竟都为俞恩正所用,天蒙蒙亮,渔村里的人就将粮食装船,运出了海。”

    “沙湾离天津如此近……我们竟然一直都不知道这个地方。”萧岚洺皱眉道。

    “不怪你不知道。”萧隶正色道:“那地方归附俞恩正已久,早在他的运作下隐于人前。又因为那附近暗流多,所以并未划入港口建设的范畴。若是这次没有俞家人带路,我们也查不出俞恩正与沙湾的联系。”

    “我还查出,俞恩正早在爆炸案之时,就将自己的小妾还有小儿子送了出去。也是由沙湾那群人送的。”萧隶说道。

    “这个俞恩正!”太子听闻,冷笑一声,“他倒是未雨绸缪得好。”

    “那座海岛呢?找到了吗?”萧岚洺问道。

    “找到了,暗卫躲进送粮船里,一来一回,早将去往海岛的路线摸清楚了。如今郑将军那边已经准备好,只等太子一声令下,就将那海岛一网打尽!”萧隶说道,颇有些兴奋。

    天津案胶着得太久,早该有个结果了。

    “你先别高兴,海岛与沙湾都只是前菜,真正的重头戏还没开始呢。”萧岚洺凉嗖嗖地给萧隶泼冷水。

    萧隶一顿,苦着脸说道:“我说,咱们那个计划能不能改一改?您二位做点什么不好,干嘛非要以身饲虎呢?这,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怎么跟陛下太后交代?”

    奈何这两人郎心如铁,半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深夜,一只信鸽从港务衙门当中飞出,敲响了太子与萧岚洺筹备的这出大戏的第一声锣。

    三日后,回到天津的逍遥王与借调而来的左军都督佥事一起,点了两千兵马,疾驰出城,杀向距离天津仅有半日路程的沙湾。

    几乎是同一时间,被郑五虎带出海的三千将士整肃戎装,五艘官船在暗卫的指引下,直指无名海岛。

    一时间,天津的局势天翻地覆。

    “不好了!不好了!孙管事,官兵,官兵来了!”

    孙淳正跟一个买上岛的女人胡天胡地,闻言衣衫不整地冲出木屋,瞪着那个跑来通信的人,吼道:“你说什么?谁来了?!”

    “官兵C多官兵!孙管事,你快想想办法!他们马上就要上岛了!”

    孙淳目眦欲裂,一把拽起那人的衣领,“官兵怎么会先到这里?!”

    “不知道啊!快逃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几乎是那人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沙滩上就传开了郑五虎中气十足的声音:“我乃当朝(官职),奉命捉拿逆犯!岛上的人听着,赶紧束手就擒,所有反抗者,杀无赦!”

    郑五虎的话一说完,紧随他上岸的士兵们齐声大喊:“反抗者,杀无赦!”

    声浪震天。

    “郑五虎……”孙淳双唇颤抖,眼中净是恐惧。他转身就跑,连衣裳都顾不得穿好。

    官兵迅速掌控了这座海岛,那些奴隶和匠人对上长枪钢刀的官兵毫无反抗之心,至于那些监工打手,更不是训练有素的官兵的对手。

    “将军,抓住一个管事。咱们到的时候他正在烧什么东西,我们全都带来了。”郑五虎的副将带着几个士兵,压着一个瘦削男人走了过来。

    郑五虎看了看副将手里还带着焦痕的账本,目光落在那个被押过来的男人身上,问道:“你是岛上管事的?”

    被抓的就是张茂,听见郑五虎的声音,张茂哆嗦了一下,没有回答。

    “就你一人管事,还是另有同党?你不说,本将就只能将你视为匪首了。”

    张茂脸一白,连忙说道:“还有一个人!孙淳!他才是岛上大管事,他知道的最多!”

    郑五虎冷笑一声,挥挥手,示意他们将人带下去。

    与海岛不同,老海他们毕竟当了多年海盗。骨子里带着凶性。

    两千兵马急行军,不过两三个时辰便到了沙湾。萧岚洺率领士兵冲进沙湾时,老海已经带着人埋伏在了村里。

    兵马刚一入村,便与老海他们交上手了。

    混乱之中,老海带着几个心腹去到海边,准备逃跑。几人正忙着将藏在礁石之中的船推出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几位,哪里走啊?”

    老海浑身一僵,转身就见萧岚洺带着一小队人马正站在他们身后的沙滩上。

    老海他们与海岛上匠人不同,那些匠人是被拐骗甚至绑架到海岛上的,落在官兵手中对他们来说还是好事。

    可老海不行,他这些年手上人命没少沾,真要被抓了,五马分尸怕是都便宜他了。

    “杀了他们!”老海阴恻恻地对自己身边的人说道。

    几个面容狰狞的大汉举着刀就冲了上去,老海转身推着船往海上走。

    萧岚洺一见他想逃,赶紧上前阻拦,可这几个大汉竟是武功不俗,缠着萧岚洺让他无法上前。

    眼见着老海离岸边越来越远,再不阻拦他就真的要逃之夭夭了,萧岚洺踹开一个拦路虎,纵身一跃,踩着海面暴露的礁石,像一只鹞鹰一般,追向老海。

    老海正拼尽全身力气划着船,突然感觉到船上一重,他下意识往旁边一躲,正巧躲开了萧岚洺劈向他的一剑。

    “束手就擒,本王留你一个全尸。”萧岚洺站在船上,剑指着老海。

    “王?你是逍遥王?”老海阴狠一笑:“逍遥王,想抓我,你还嫩了点!”

    老海从舢板下抽出一把长刀,劈向萧岚洺。船身窄小,两人发挥空间有限,却更见凶险。

    老海善用刀,是这么多年杀人杀出的刀法,专门冲人致命去。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船身被打出好几处破损,小船却在海浪的推移下,越飘越远。

    渐渐的,老海身上处处见红,一个不慎,手腕差点被萧岚洺斩断。长刀落在舢板上,还没等他捡起来,就被萧岚洺一剑挑进海里。

    “你打不过本王,挣扎无用。认命吧。”萧岚洺看着老海冷冷地说道。

    老海捂着重伤的右手,恶狠狠地看向萧岚洺,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道:“老子能拉逍遥王陪葬,也算是赚了!”

    说完,他突然整个人冲向萧岚洺,两人本就离得近,萧岚洺猝不及防被老海抱住,两人一同跌进了海里。

    “王爷!”划船赶来支援的官兵瞧见这个画面,各个面无血色。拼了命将船划过去,平静的海面只有一艘粘满了血迹的小船漂浮。

    京城,三皇子府。

    “你说什么?”三皇子难以置信的看着齐先生,血色肉眼可见地从他脸上褪去。

    “殿下,海岛与沙湾……都没了!郑五虎与萧隶……不,是太子!他们一早策划好了一切,太子一到天津,他们就派兵抄了这两处!”齐先生声音微颤,说道。

    萧怀悯跌坐在椅子上,半晌不见反应。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他完了。私开铁矿,铸造兵器……还有屯兵……这要是被查清楚,他就彻底完了!

    “殿下!”齐先生见萧怀悯被这个消息吓破了胆,赶紧上前说道:“殿下!您稳住9没到全盘皆输的地步,殿下!您听见了吗,咱们还没有输!”

    “先生还有什么办法?”萧怀悯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着齐先生。

    “殿下,办法草民有,就看殿下,敢不敢背水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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