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安离不失眠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成为昌平君后,公子扶苏成团宠了(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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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要不,他的密报再缓缓?

    再探探,再缓缓,稳中取胜。

    “右相大人深明大义身先士卒,下官实在佩服。”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下官之过也。还望右相大人给下官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眼波流转间,郡守已经做好了决定。

    荪歌:……

    “郡守言重了。”

    “那淮阳军政之事?”

    “如郡尉大人无意见,您的,您的,都是您的。”郡守不假思索。

    郡尉,郡守佐官,掌‌‎军‍‍‎‌‎事‌‌‎。

    郡尉:他看着像什么很蠢的人吗?

    大王在淮阳的一切部署,都是为了伐楚。

    伐楚大胜,淮阳上下皆可论功行赏。

    可若伐楚不利,昌平君总揽军政,反而是撑在淮阳大小官吏头上遮风挡雨的一把伞。

    他看的比郡守透彻多了。

    与其落井下石,与昌平君交恶,不如趁共事机会仔细盯着昌平君。

    昌平君忠于大王忠于大秦,那他就对昌平君唯命是从又何妨。

    再说了,他私心认为大王命昌平君徙淮阳并非完全是冷落放逐。

    荪歌眸光落在身形稍稍落后的郡尉身上。

    郡尉垂首躬身作揖“自当如此。”

    “下官愿听右相差遣。”

    “只盼大王伐楚大业大功告成。”

    荪歌回礼,郑重其事“同心同德,同向同行,夙愿必成。”

    郡守:他好像被孤立了。

    “本相还有事,先走一步。”

    笼罩在郢陈头顶的阴云,似乎散了一些。

    待荪歌越走越远,郡守挥挥袖子,不满的冷哼一声,斜睨了郡尉一眼,不咸不淡道“看不出来你也有说话曲意逢迎的一天。”

    郡尉眉心蹙了蹙,似有些无奈“你我共事多年,不必此番作态揶揄阴阳。”

    “良言相告,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笃定了昌平君大势已去如夕阳西下,做事也别太绝。”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右相,是你我一辈子都难以触及的高位。”

    “而昌平君伴大王身侧,历经风雨波折阅遍人心鬼蜮,情分非常人可比。”

    “或许大王有朝一日会出于大局考量除掉昌平君,但绝不会容忍似你我这般不入流的人物欺辱蔑视昌平君。”

    “大王重才,也念旧情。”

    “论才干,你我不及昌平君。”

    “论功绩,亦如此。”

    “至于与大王的情分?”郡尉自嘲一笑,才接着道“脸熟都混不上。”

    “还是盼着昌平君能忠心不二的完成大王的嘱托吧,这也是你我唯一的生机。”

    “昌平君反,先死的是谁?”

    郡守醍醐灌顶,陡然清醒。

    先死的肯定是他啊!

    若昌平君反,势必要完全掌控淮阳。

    他这个郡守,首当其气冲。

    郡守冷汗涔涔,抬手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是他被猪油蒙了心,是他嘴贱,是他看不清形势。

    “那城中楚人呢?”

    郡守期期艾艾发问。

    “遵昌平君之意。”

    ……

    荪歌并不知晓郡守郡尉的谈话,只是发现小心思颇多的郡守变了。

    除了一双眼睛老随着她转,恨不得上茅房都跟着她外,令出惟行言无不尽。

    若不是她现在是个糟老头子,都要忍不住怀疑郡守瞎了眼瞧上她了。

    但不得不说,好用的很。

    喜欢盯着她看,那就看吧,她又不会少块肉。

    有了郡守和郡尉的配合,她行事很是方便有成效。

    冬去春来。

    囤积粮草之事,渐渐步入正轨。

    城中楚人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虽然仍时时被秦兵盯守不得自由,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害怕被责罚处死。

    城墙上,最引人注目的也不再是一具具摇晃的尸体。

    取而代之的是长风中猎猎作响的大秦玄色旗。

    落日余晖下,玄色旗越发肃杀威严。

    她在郢陈度过了一段忙碌充实又有条不紊的日子。

    但,好景不长。

    夜深人静时,还是有人偷偷潜入她房中。

    楚国,不会静观大秦为伐楚做准备。

    所以,她不意外。

    “阁下既来了,不如现身一见。”

    荪歌眸子一片清明,声音也听不出喜怒,平静的不可思议。

    “百闻不如一见,昌平君好本事。”

    一人自房间角落而出。

    荪歌轻笑,也没起身“这种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

    “本相无心与你这等藏头露尾的宵小一见。”

    “只说吧,所为何事?”

    来人见荪歌如此,毫不气恼,躬身规规矩矩道“还请昌平君见谅,深夜造访,实属无奈。”

    郡守和郡尉,一左一右,风雨无阻日日不离跟着昌平君进进出出,实在寻不到安全的机会与昌平君一叙。

    可,拖不下去了。

    秦王嬴政命王贲为将,大举进攻魏都大梁。

    大楚本以为大梁城垣坚固粮草充足,固守无恙。

    却不曾想王贲命军士于大梁城西北开渠,引黄河之水,筑堤壅其下流,灌淹魏国都城大梁城。

    魏亡,已成定局。

    届时,大秦兵马必挥师伐楚。

    秦楚,士气也好,兵力也罢,都相差甚远。

    出其不意,才能觅得一线克敌制胜的机会。

    身处郢陈的昌平君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虚头巴脑的话还是免了。”荪歌漫不经心开口。

    来人也再磨蹭,直白道“大王与各大家族想与您联手,解楚国之危。”

    “自您入郢陈,多番照拂楚人,心中定是还惦记着大楚的。”

    “楚国存亡,系于您一人。”

    “求昌平君力挽狂澜,共克大敌。”

    “届时,大楚愿奉您为主。”

    荪歌眉眼一弯,染上了笑意。

    不是心动,是真的好笑。

    危急存亡之际,楚国上下竟还是没有悟出越发不济的的内部原因。

    大秦,只是外因。

    没有大秦,也不会是楚人一统。

    根深蒂固位高权重的屈景昭,争斗内耗,一点点把楚国推向了无尽的深渊。

    死到临头了,想起联手了。

    早去哪儿干嘛了?

    见荪歌眉开眼笑,来人心中不由一喜,本以为得多麻烦呢。

    看来,秦国从未留住过昌平君的心。

    “您应了?”

    荪歌缓缓摇头“你所求,我无法应允。”

    “我善待郢陈楚人,不是因为我心怀大楚。”

    “你有些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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