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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我是谁……

    我在哪里……

    黑暗中,莫纳尔缓缓睁开眼,却看到眼前一片黑暗,而在黑暗中,却有一双大手静静的摁着自己,令自己不得起身。

    莫纳尔皱了皱眉,他仿佛本能般伸出手,在自己面前的人影脸上轻轻一按!

    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他的接触,面前的人影突然白光一闪,就好像空间突然形成了一道漩涡,面前的人影直接被旋涡吸了进去。

    只是不到万分之一秒的速度,对方便彻底消失在莫纳尔的面前。

    看到这一幕,莫纳尔这才从脏臭粘腻的铁床上坐起身。他的脑海此时有无尽的事物在翻滚,令人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慢慢地,莫纳尔似乎想起了什么。

    此时,他突然看向自己的双手,虽然四周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可是他的视线却穿透了黑暗,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这双手,是一双黑肤色人种的手。

    “原来如此,他终于拿到了‘裂隙’?”

    莫纳尔低声喃喃,随即他环视四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自己身后的那张床铺上。

    如果此时有其他人在现场,就会惊奇的发现,此时莫纳尔的气质却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就好像从一名土狍子变换成了充满气质的贵族,凝沉无比。

    “真是稚嫩啊,还用这么落后的方式去检测模因效应,不过也幸亏他本人没有躺在这张床上……不然,我就可以……”

    莫纳尔缓缓吐出声音,不过,“可以”之后会发生什么,莫纳尔并没有说出,只是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庆幸,随即却又闪过一抹隐藏极深的贪婪。

    可就在这时,远处的黑暗中又有两个脚步声传来,不过莫纳尔却连看都没看一眼,他只是微微思索,似乎有什么难题无法解开。

    “中微子场稳定不了太久,必须尽快了……”

    莫纳尔低声说了一句,随即他直接蹲下身,用牙齿咬破自己的指尖,开始在旁边的墙壁上画起了什么。

    怪异的是,随着他用手指去墙壁上写写画画,他的手指却开始从指尖消融开来,这种消融并非是血肉的消融,而是仿佛分解成了基本粒子,直接消散在空气之中。

    只是对于这种现象,莫纳尔却没有任何意外,他只是专心在地面上画着,一根手指消散了,就用另一根手指,而且随着他越画越快,他的身体也开始一点点消散开来。

    此时,那两个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

    这两个脚步声深沉厚重,以一种极为稳定的速度不断踏步着,而听在‘莫纳尔’的眼中,却能听出,对方的每次脚步声的响起时间,间隔时间竟然相差不到千分之一秒。

    这不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

    不过很显然,于是此时莫纳尔来说,这种事丝毫不值得留意,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等到两名身穿黑衣,手持枪械的人走到他身前,开始抓向他的时候,莫纳尔只做出了一个动作。

    他微微弹指,随即又是一道白光闪过,仿佛有旋涡生成,两人就如同之前按压莫纳尔的那人一样,全都被吸进了旋涡之中。

    就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莫纳尔连头都没有抬,他右手不断在墙壁上画着什么,一根手指没了就用另一根,直至右手的五根手指全部消散,他便又开始用左手绘画起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数十个小时过后,渐渐地,一副怪异无比的图案出现在墙壁上。

    这副图案由数以万计的点构成,每一个点的大小都并不一样,这些点互相连接,隐隐看去,竟然仿佛一幅女人的肖像。

    这幅肖像画中,女人轻轻捂着自己双眼,身体微微蜷缩,似乎在默默的哭泣,可是怪异的是,在女人的背上,还有一对带着羽毛的翅膀……

    更加怪异的是,在莫纳尔身躯逐渐溃散,几乎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竟然在女子的脚下,画出了一座圆形的底座。

    顿时,原本鲜活仿佛真人般的女子竟然彻底定格,仿佛定格为了一桩雕像,变得死气沉沉,坚硬无比……

    做完这一切,莫纳尔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他呼出一口气,原本还打算自言自语地说些什么,可是下一秒,他的脑袋直接从残缺不全的脖子上掉了下来。

    噗咚!

    然后,莫纳尔的整个身躯,开始无可抑制的加速消散开来。

    最终,莫纳尔彻底化作无数的基本粒子消散在空气中,唯一没有消散的,就是墙面上的那一副用鲜血画出来的图案……

    然后,整个弥漫着黑雾的空间也开始缓缓消散,一丝丝红色的阳光撕破了黑暗,开始照射在那副肖像画上……

    一切似乎并没有改变,可是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早已潜移默化的变了。

    但是,这一切再也无人知晓。

    ……

    “教父阁下,工厂内的里世界消散了。”

    傍晚,在黑光科技大厦顶层办公室的陈晨突然看到小X推门而入,并给他传来这么一则消息。

    “消散了?”

    “是的,工厂内的黑暗已经消散开来,不过夜神寺并没有下令让黑骑士进入查探,而是准备先通知您。”

    小X回答道。

    “那三名在里面的黑骑士呢?”陈晨立即问道,“还活着吗?”

    “找不到他们的信号了。”

    小X摇了摇头,面露遗憾之色,“看来它们已经战陨了。”

    随着小X的话语,陈晨的电话立即响了起来,陈晨看了看号码,的确是夜神寺打来的。

    见此,陈晨直接接通了电话,不等对方开口便直接说道,“我马上赶来,你现在就可以派人进去查看,不过我的建议是在没有完全确定危险消失前,你不要亲自进去。”

    “明白。”

    电话里夜神寺回答了一声,随即陈晨便挂断了电话。

    “我去一趟。”

    陈晨对着小X说了一声,小X点了点头,便直接退出了办公室。

    然后,陈晨站起身,同时一枚龙眼大小的金属圆珠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手中。

    下一秒,陈晨在金属圆珠上轻轻一弹,随即身上一道电光闪过,他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办公室中。

    紧接着,陈晨身后的落地窗突然开启,一大股高空独有的狂风灌了进来,吹得办公桌上的书籍哗哗作响,然后却又迅速关闭。

    至此,原本就寂静冷清的办公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

    “你们几个戴上记录仪进去查看,最好能找到活着的人,如果没有活人,也要找到他们的尸体。”

    工厂外,夜神寺对着一众黑骑士下达着命令,因为被陈晨授予了临时指挥权,因此他才能指挥得动这群植物人。

    毕竟是陈晨培养的核心成员,对于黑骑士的生理结构夜神寺也是清楚的,因此他并不担心这些黑骑士的生命,毕竟只要芯片不毁,黑骑士就不算死亡。

    只是,当几名黑骑士将工厂里里外外全部转了一遍再走出来的时候,夜神寺却不禁有些头痛。

    因为这群黑骑士竟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没有尸体,也没有活人。

    接下来,夜神寺并没有选择亲自进入查看,他还记得陈晨的叮嘱,于是他便直接将所有黑骑士头顶的记录仪全都查看了一遍。

    结果,法拉第组合笼中,一副怪异的图案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副暗褐色的图案,似乎是用某种液体画成,而那幅图案的内容,则是一名……

    在看到那张图案的瞬间,夜神寺只感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袭来,他想要立即闭上眼睛,可是这一刻,他的身躯却变得无比僵硬,就好像那副画中有某种魔力,同时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传来:

    “看着他!看着他!不要移开你的眼睛!”

    那是模因图案!

    夜神寺额头的冷汗簌簌而落,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完蛋的时候,视频竟然唰一声毫无征兆的关闭了。

    “孝子不要看这种东西,对健康不好。”

    陈晨的声音从夜神寺背后传来。

    “呼!”

    顿时,夜神寺如释重负,他回头望向陈晨,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陈晨阁下,你也看到了吗?”

    “看到了。”

    陈晨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看全。”

    “我也是。”

    夜神寺连忙回答,“也幸亏是这样,不然刚才我可能已经被模因感染了。”

    陈晨没有多说,实际上小X作为黑骑士的主脑,才是第一个发现模因图案的,只是拍摄下来的图因为角度关系没有拍全,因此小X没有特意提醒夜神寺,毕竟不全的模因图案是不会触发效果的。

    只是没有想到,即使是一张不全的图案,竟然也能产生出如此强烈的不适,如果看全的话,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将那张图案封存起来。”

    陈晨朝着一旁的黑骑士说道。

    “那么那张铁床呢?”

    小X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询问道。

    “也暂时封锁在里面吧,目前看来,我们似乎并没有去使用它的能力。”

    陈晨遗憾。

    顿时,几名站在原地的黑骑士立即走了进去,将那座法拉第金属笼彻底关闭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夜神寺才感到略微有些安心,他朝着工厂内看去,随即露出疑惑之色,“之前的莫纳尔以及三名黑骑士,都消失不见了。”

    “并没有超出我的预料。”

    陈晨点了点头,“我之前陷入其中的时候就知道,死在里世界中的人,是会消失的,显然那些黑骑士已经死在了里面,只是……”

    说着,陈晨突然皱了皱眉,“莫纳尔也失踪,这就有些超出我的预料了。”

    “会不会是因为莫纳尔和黑骑士同归于尽的原因?”

    夜神寺立即突然奇想,“毕竟黑骑士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三名黑骑士如果联合起来,未必打不过那个莫纳尔,毕竟他不可能无师自通,一开始就会熟练地使用里世界。”

    “你说的这个有一定的可能。”

    陈晨看了夜神寺一眼,“但是这属于最好的情况,我真正害怕的是,这里面还有其它的隐患,毕竟模因效应可是不会和你讲现实逻辑的。”

    “也是……”

    夜神寺有些汗颜,的确,像陈晨这样总是做好最坏打算的人,才是能够活得最久的。

    接下来,那张诡异的铁床以及那副模因图案,都被封存进了法拉第组合笼中。

    看着再次封死的组合笼,陈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随着莫纳尔这名德尔塔级实验人员的消失而彻底失去了意义,原本他还以为就算损失三名黑骑士,最终也能通过莫纳尔这名实验对象去一步步探索铁床的价值。

    可是,事实却令陈晨大失所望,甚至连重复试验的意义也没有了。

    因为如果每一名实验对象最终的结果都是消失的话,那么就算再实验下去也是毫无意义的,根本无法摸清这张铁床的规律性。

    更何况实验对象也远不止消失这么简单,那张突然多出的模因图案令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陈晨不敢保证,如果继续展开这项实验,下次是否还会出现模因图案,如果真出现了,又会是什么性质的模因图案?

    毫无疑问,模因是迄今为止陈晨接触过的最危险的一门学科,也是陈晨发现的最神秘、最令人啧啧称奇的一门学科。

    毕竟所有的物理定律和化学定律,包括质量守恒和能量守恒,在模因学面前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这些念头在陈晨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突然看了看几名黑骑士,同时皱了皱眉,同时说道,“将这些黑骑士的身体也处理掉吧,只收回芯片就够了。”

    “您是担心它们接触过模因图案?”

    小X的声音问道。

    “没错,毕竟是从未接触过的一种模因,我不敢保证它的触发能力是什么,如果有问题的话,很可能出大事。”

    陈晨点了点头,神情严肃,“销毁掉吧。”

    “明白。”

    小X回答一声,随即这几名进入过工厂,看到过那副模因图案的黑骑士统一坐上了一辆轿车,顺着道路朝前方的其它工厂驶去。

    它们的目的地,是一座炼钢厂。

    在那里,他们的身躯会被直接销毁在钢水之中,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只是所有人,包括小X都没有发现,在这几名黑骑士的瞳孔中,似乎隐隐有着什么别样的东西。

    那是一幅左右颠倒着的,哭泣女子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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