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香近来性子软了不少,隐隐有些招架不住之意。她微微皱了皱眉才道:“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因为本身就没有什么证据。”

    二夫人叹了口气,秀眉上是解不开的愁苦,道:“小钰还那么小,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真的怀疑……她,她会不会已经……”

    又来了又来了。她是不是又想哭!

    林小香道:“你尽可能往好的方向想!据我刚才推测,小钰应该比我们想象的安全的多!因为屋外堆的那些杂物,似乎提醒我,那个人在讨好小钰。那么,既然是讨好,而且是大费周折地讨好,说明了应该不会立马让小钰陷入险境。不然他图什么啊?如果我想要马上害她的话,我第一个做的,绝对不是买了那么多东西来找她,引诱她。我最多找一两个她喜欢的小挂件就行了,足够了,没有必要做那么多。”

    “你是说……!”二夫人眼睛有了些光彩,“小钰她还很安全!”

    “嗯嗯。”

    “可是……听你这话的意思……哎!林姑娘!我们赵家人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恶交的人,而且做买卖也是光明正大的,从来没有坑害过谁,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为了找我们家算账才劫持的小钰。小钰本身也没有什么逆天体质,所以没抓她的必要了。”

    林小香道:“兴许是图赵家的钱?”

    二夫人:“怎么可能?若是寻常的图钱,时间拖得越短越好。不然很容易被逮住的,而且像那些绑架要钱的人一般都是做了大量准备的。根本就不可能到现在也不给咱放个消息,这说明她根本不可能是为了钱而来。我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林小香扬了扬眉,隐约觉得二夫人此时又聪明的过了些头。她又仔细回味了一下二夫人说的话眼皮猛地跳了调,道:“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熟人作案!”

    二夫人没有说话,目光幽深地看向某个茶杯,莫名地叹了口气。

    是的,可能她也不想将选择范围缩小到如此地步。

    可是,如果推理一下,那也确实很合理了。知道小钰平日里喜欢什么,花了大价钱来讨好小钰。其次,在府里出入也是件很平常的事,将孩子带走也实在是容易,而至于动机嘛,根本不用说了,就凭赵老爷如今的“不公正”待遇,也够那些女人眼红二夫人好几年了。

    虽然不知晓那人是如何在二夫人眼皮子底下带走小钰的,但也确实是比其他可能性大的多。林小香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些和二夫人一样侍奉同一个丈夫的女人,毕竟自己也看了不少话本,知道这宅里的弯弯绕绕可不比朝廷简单,简直是比心机大会。那些个女人很有可能实在是眼里放不下二夫人和孩子了,这才出此下策,可毕竟是女人,完全心肠歹毒是不可能的,所以便也采用的温柔办法。

    将小钰藏起来,让她只是个简单的失踪。

    但让林小香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藏的是一个女眷小钰,而不是更有可能继承家产的源儿?

    当然,若是林小香知道了小钰在她爹心中的地位,可能就知道为什么偷的藏的是小钰,而不是别人了。

    二夫人看了一会,才收起目光,却道:“林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最近也确实麻烦你了,但是我觉得可能你我的思路是错的,被狭窄了。我的姐姐妹妹应该是没有这个闲工夫做这些的,而且你也知道这行为是不耻的,她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我相信她们。”

    虽然二夫人可以说是被排挤的最厉害的一个人,而且近来这种情况越发如此。林小香大概已经知道为何二夫人最近总是以泪洗面,那肯定和其他几个夫人有关。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即便大家对她如此不公,她还是愿意偏袒别人、毫无条件的信任别人。

    若是一般女子的话,哪怕只是一些小仇,可能都会借这个机会告个汹状。

    二夫人,当真是个妙人啊。

    林小香笑了笑,道:“夫人,这也只是猜测罢了,没有证据我也不会胡说些什么。我也挺相信其他夫人的,但是有的时候确实不能以常理度之。”顿了顿,又道,“而且,身边的人,和你想象的其实差的很多。心性、手段什么的,可能你直到最后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要干什么。”

    “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

    二夫人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林小香也慢慢敛了笑容。要知道,如今确实可以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那么,自己可不可以换个思考方式?那几位夫人有点可疑,或许应该多多和她们交涉一番才是。

    那几个夫人便神色有了些异常,平日里没怎么干过争风吃醋的事,所以演技、谋略什么的也实在不行。喜怒全部言于表。今日一看这情形,便都商量了打算先一直排外才好。

    不管怎样,也不能让这姑娘进了宅子!

    林小香便先去了小钰的房间,那房间是和二夫人相连接的,想必是为了让亲生母亲好好照顾。可是刚一进去,什么还没看见呢,就见三夫人已经站在那里挡路了。

    她神色高傲,眉毛高高扬起,红唇鲜艳欲滴。三夫人呢,其实说来也惨,几岁的时候就被拉去妓院,虽然说是卖艺不卖身。可日子也过得不怎么样,先是弹琵琶古筝像在锯树,呕哑嘲哳难听得很,根本没法拉出来赚钱,常常被窑子里的妈妈吊着打;后来会了,出来献唱拉小曲,却总有些客人想要对她动手动脚。

    她根本不会应付啊,就使劲挣扎,别人摸她的手指,她就一杯烫水泼了过去。后来那人很生气,怎么也不愿意放过她,要她要么陪自己一晚,要么就受一些严厉的处罚。

    她自然是不愿意,妈妈用一块烧红了的烙铁在手背上烫了十几次,她痛的当场晕厥。以后再遇见这种事,就会小心了一些,也圆滑了不少。

    可她却性格却越发孤僻自卑了起来。

    不管是客人,还是青楼里的人,似乎都看不起她。都将她当作最低贱的人,说的是卖艺人,可赚也没那些滚上床的姑娘赚得多,还总是被一些人骂,要她弹些淫词艳曲。实在是恼怒得很,可又没有办法。她甚至觉得,自己从一被卖进来,整个人生就毁了。在很多个夜里,她都想过自己要不要去死。离开这个令人伤心欲绝的地方。

    但幸运的是,最终还是有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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