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兰一边替廿廿擦着汗,一边凝视廿廿已渐渐长开了的眉眼。

    果然是个小美人胚子,怪不得阿哥爷三年来始终记挂着。

    “虽说阿哥爷跟小六隔着十岁,可是依我看着,这十岁却像不存在似的。阿哥爷和小六你们每回见面啊,都玩儿得最是欢喜,倒像是前世的缘分似的。”

    十七阿哥听了倒没什么,嘻嘻笑道,“所以我说了,她可不是普通小女孩儿,她是个小狼。她在我跟前可一点儿都不服软儿,她还欺负我呢!”

    廿廿却赶紧蹲礼,“奴才不敢!是十七爷善待下人;更要紧的,是奴才幸与十七福晋出自同门,十七爷是看在福晋的面儿上,才对奴才和颜悦色些儿。”

    吉兰倒笑了,伸手扶起廿廿来,“瞧你,何苦惶恐?你自也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这又哪里说得外道话来?”

    吉兰认真打量廿廿眉眼,“我也与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啊,是真心实意愿意看见你跟阿哥爷如此投缘的。”

    .

    出了内狗房,十七阿哥夫妻带着小二阿哥往撷芳殿方向去,廿廿独个儿往北边的内廷去。

    长街寂寂,红墙罗列,廿廿因之前十七福晋的话,心下略微沉重些。

    前面冷不夺着一个人,她都没看见,险些直接撞了上去。

    直到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扶住,她才猛然回神。

    抬头望去——

    她心下一慌,忙深蹲请安,“奴、奴才请十五阿哥大安!”

    进宫三年来,除了头一年里与十五阿哥交集多些儿,后来的两年多里,见得倒是少了。

    一来皇子们住在撷芳殿,不在内廷;二来这几年也是事儿多,十五阿哥时常不在京里。

    便如去年,皇上南巡,十五阿哥随驾,正月里离京,四月才回来;五月便又赴木兰去了,九月才回来。

    回京之后,又为了皇上今年的登基五十年大庆的千叟宴而忙碌……几乎去年一整年,廿廿都没机会与十五阿哥说上一句话去。

    今儿不知怎地,竟撞上了。

    十五阿哥凝着面前的小人儿,心下不由得叹息。竟是偷偷儿地长大了,眉眼间虽依然留有娇憨之气,可是眼波盈盈处,俨然已有少女风姿。

    他忙抬高了眼,不看她,只看天际。

    “不是撞上的——尽管你自己撞过来;爷今儿是特地来等你。”

    .

    廿廿也不知来由地,心头微微一窒。

    垂下头去,忍不住已是冲口而出,“十五爷,你千万放开心怀。”

    十五阿哥有些意外,忍不住收回目光,又偏首去看她,“……倒要你来安慰我,嗯?”

    廿廿咬住嘴唇,“奴才不敢。”

    十五阿哥长舒一口气,“今儿,你十七爷又约见你了?”

    十五阿哥说完,自己也咳嗽了声,“不是我特地打听,你们不是也带了绵宁同去么?”

    廿廿皱皱眉,小心道:“……实则,都是为了陪小二阿哥去看狗。”

    十五阿哥轻哼一声,“我听说了。你十七爷张罗着替绵宁养两条狗,你阿玛倒是主动进献了一头进来。虽是应了绵宁的名儿,你十七爷却是年年行围都带在他自己个儿身边儿的,喜欢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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