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床单上沾着刺目的血迹,若是就摆在那里,炸一眼看去简直就如凶杀案现场一般。

    许红花上前一步打量着女儿,担心不已道:“小暖,这是哪来的,你没事吧?”

    纪冬暖笑着解释道:“妈,这不是我的血,是兔子的血。”

    “什么?”

    许红花显然都没反应过来,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女儿的手里呢?

    纪冬暖走到苗金凤面前,举着床单问道:“二伯娘,您快看看,这床单是不是你们家的?”

    苗金凤愣愣的看着床单,迟疑的点了点头:“是、是啊……这床单咋会在你那儿?”

    纪冬暖意有所指道:“可能月梅姐是觉得兔子那么可爱,所以想送来给我作伴吧,她把那只浑身是血的兔子放在了我的床上,对我可真是太好了!”

    她语调天真,但笑容却是说不出的嘲讽。

    “我、我没有!”纪月梅立马否认,但表情却十分慌乱,“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扔你床上呢!”

    “也许你就是想给我惊喜吧?”

    纪冬暖故作不知的眨巴了下眼睛,“但是这床单是你的没错啊,连二伯娘都承认了,这床单和兔子总不会自己长了腿,跑到我床上去了吧!而且,刚才在门口碰到你的时候,你应该正好从我家里出来吧?”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回过神来。

    许红花一把拉过纪月梅,凶狠道:“你个死丫头,你跑我家去干啥?你居然敢把这么晦气的东西扔在我女儿床上?我看你是活腻了!”

    别说是七十年代的农村了,就算是现代也有些地方十分忌讳这些。

    这带血的东西,或者死物,出现在家里就是不好的兆头,这家人绝对是要倒血霉的。

    纪月梅却把这种东西放在了纪冬暖的床上,很显然,她就是为了诅咒纪冬暖,不想让纪冬暖过上好日子!

    纪卫民也上前一步,一把提溜起纪月梅的衣领道:“你又算计我家小暖?我家小暖到底是招你还是惹你了,你要这么不死不休!看来上次我还是太仁慈了,我就该淹死你这个烂心肺的臭丫头!”

    回忆起上次在河里,差点被淹死的恐惧,纪月梅脸色惨白,吓得尖叫出声:“我、我没有……你们放开我!”

    然而,说来说去就这两句话,十分苍白无力。

    纪卫民一声冷笑,倒是没对纪月梅动手,上次他一时冲动,反而让事情变得复杂了,差点跟整个纪家决裂,他也是长了记性的。

    这丫头欠收拾是没错,但也不是他来,免得人家说他以大欺小!

    他将人一把拽到纪卫国跟前,冷声道:“二哥,你生了个好闺女,满肚子坏水,还想诅咒我们全家倒血霉,你看怎么办吧!”

    他目光冷凝,眼底里全是杀气,一副纪卫国敢敷衍了事就绝对不客气的模样。

    纪卫国不由打了个寒噤,心中十分恼怒,但也只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这死丫头敢做这种事,我绝不饶她!”

    话音一落,他一把拽过纪月梅,骂道:“你个成天惹事的小畜生,我咋会有你这种没用的女儿!小暖是你亲堂妹,那一家子都是你的长辈亲戚,你小小年纪,心思咋能这么恶毒呢?”

    说着,他还看了苗金凤一眼:“我看你就是被惯的,还说要读书呢,我看你读的那些书都喂了狗了,就是为了偷懒找的借口!从今天起别让我发现你再看什么书了,否则我饶不了你9不赶紧给你七叔一家好好道歉……”

    他毫不客气的数落教训着,直把纪月梅骂得狗血淋头。

    其实,要真说他有多生气吧,那肯定不是因为纪月梅做错了什么事,而是这件事给他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纪月梅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是真的恨,恨自己太大意了,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抓住了把柄,但是她也不知道张寡妇会突然上门要回兔子啊!

    纪月梅咬牙道:“爸,可是这事儿我也是受害者,是他们一开始拿一只快要死的兔子骗我!我、我也是怕了,想到纪冬暖家养了兔子,所以才把兔子送到她家去的,说不定她家能把兔子治好呢……”

    这谎话编的,连纪冬暖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事情都摆在眼前了,还能做到睁眼说瞎话?真当所有人是傻子吗?

    别说是纪冬暖不信,就连纪卫国也不相信。

    他转眼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忽然走到一边拿出一条足有两指粗的藤条,照着纪月梅的身上就抽了过去。

    边打边骂。

    “你还敢狡辩?”

    “自己做错了事,还要赖别人?要不是你贪便宜,欺负你陈立弟弟,你会带只死兔子回来?”

    “老子今天不抽死你就不姓纪!”

    纪卫国是欺软怕硬的性子,平时在外面碰到啥事半个屁放不出来,对自己人绝对是重拳出击。

    更别说,还是让他丢脸至极,又不争气的女儿了!

    他这次是真发了狠,一下比一下抽的狠,纪月梅也一下比一下叫得凄厉。

    苗金凤红着眼睛,竟也没去护着,倒是目光死死瞪着纪卫国,不知在想什么。

    周围的人唯恐被波及,纷纷退出了屋子。

    当爹的教训自己女儿,其他人当然不会去插手,就算想去劝的,也要掂量掂量这事儿的性质,纪月梅这分明是自作自受,活该的!

    看着屋里的情形,张寡妇那叫一个解气啊,甚至小声嘀咕了一句:“呸,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也敢跟老娘叫板!”

    可是兔子死了,她要拿零食换回兔子的事也泡汤了。

    想了想,她忽然眼珠一转,冲纪冬暖等人说道:“你们也看到了,不是俺不肯还你们兔子,而是那兔子本来就要死了,又或者是纪月梅那死丫头心肠太坏,把兔子给折磨死了,可怨不得俺!”

    言下之意,是又想赖着不给钱了。

    纪冬暖直接摇摇头:“张婶,不管怎么样,兔子从我家被偷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我不管你有没有要回兔子,该赔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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