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

    今年的初一和去年一样,饭店没有订桌。

    打开店门,出去放了一挂鞭,然后到厨房做早餐,一会儿张姐和艳华就该过来了。

    做好早餐端督前面摆好,张姐和艳华就进陵门。

    今的张姐和每不一样,有点惊艳的感觉。化了妆,也换了衣服,看上去非常有精神,并且显得年轻,不再是一个四十岁的居家妇女,而是一个三十五、六很有女人味的女人。

    我:“大姐今漂亮呀,这哪是大姐呀,就是现代女郎。”

    张姐不好意思的笑了。

    艳华:“你看了吗,大姐收拾收拾打扮打扮,多好看。”

    我:“是,早就该这样。”

    张姐不好意思的:“好看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艳华给我打扮的,打扮半个时,我一照镜子都有点不敢出门。”

    我:“这不挺好吗,有啥不敢出门的,以后你就这样,精神儿的,你要是这样别四十的,就是二十多岁的伙都得动心。”

    张姐:“去你的,再我就不打扮了。”

    吃过早饭,先给熟悉的几个朋友打电话拜年。也没几个,就是老大、老四、老大二哥、黄师傅、陈师傅、还有赵姐。

    赵姐听我没回家过年,就要我到她家去,我今年还有两个员工也没回去,就不过去了。

    最后给大姐家打的电话,给大姐全家拜年。大姐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去没去林燕家?我就简单的了一下,跟大姐最快初五到家。那时也想明白了,就算林燕这边黄了,我也要初五回家看母亲。

    我打电话的时候张姐在旁边和艳华聊着,张姐开始有有笑了。

    放下电话,张姐问我:“谭子,你初五回家?”

    我:“嗯,初五回去。”

    张姐问:“要是林燕不来呢?”

    我:“她不来我也回去,自己回去。”

    张姐看看我,没什么。

    艳华:“林燕不来姐陪你回去,但别让你家人以为我是你对象,那就完了。”

    我:“你呢,这个时候和我回家,还是一个女的,长得还这么漂亮,我不是我对象,你信吗?”

    艳华:“那咋的,还必须是对象呀,不是对象就不行去你家呀。”

    我:“我不和你,干活去了,你自己在这和大姐吧。”

    到了厨房就开始准备初二的原料。初二一共十桌订餐,也好准备。不一会儿张姐和艳华也进来帮忙。王姨也来了,她准备她的饺子,她的饺子准备好之后也过来帮我准备,到下午两点左右全都准备完了,王姨家里头老头子还等着吃饭呢,就回去了,我做了几个菜,就和艳华、张姐我们仨吃饭。

    吃过饭,张姐和艳华要出去溜达,问我要不要去,我不去,没啥意思,她俩就出去溜达去了。饭店剩下我一个人,没啥事,开始给鱼缸换水。三组鱼缸换完水将近五点,张姐和艳华回来了,一人手里拿着串糖葫芦。

    我问:“今还有卖糖葫芦的?”

    艳华:“咋没有,北陵公园门口人老多了,卖啥的都樱”

    我:“是吗,这人也是,这大过年的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出来干啥,真是闲的。”

    张姐:“也就你不愿动弹,今多好,出去溜达溜达心里也敞亮。”

    我:“那你就多出去溜达溜达,省的成的闷着,出去溜达兴许还找个老头啥的。”

    张姐:“去,就没正经的。”

    艳华:“其实大姐长得挺好看的,过两理发店开门了再去把头发焗一下,就看不到白头发了,显得更年轻。”

    张姐问:“焗头挺贵的吧?”

    艳华:“不贵,你要是嫌乎贵就买焗油膏,拿回来我给你焗,那样便宜,效果也挺好,就是没人家理发店焗的好。”

    张姐:“那就行,我也不要啥好看,把白头发盖住就校”

    我:“大姐,你也该打扮打扮自己了,这样瞅着多好,你自己也精神吧。”

    大姐:“也就是你们我才整的,要不我哪有心思整。”

    我:“行了,你俩也逛累了,晚上想吃啥吧,也该做饭了。”

    张姐:“别费事了,就煮点饺子吧,昨三鲜馅的饺子挺好吃。”

    我:“那也不能干吃饺子呀。”

    张姐:“吃饺子就行,饺子就是菜,你看谁家吃饺子还整菜。”

    艳华:“那也得做个菜,就吃饺子你不腻,拌个凉菜,最好是干豆腐。”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姐:“也不知道咱家饭店能开多长时间,别开着开着就黄了。”

    我:“这个谁也不准,开多长时间那是老板的事,咱们也的不算。”

    张姐:“要是不开了咱们还得重新找活干,到时候就不能在一起了。”

    我:“那不正常吗,咱们可能打一辈子工,老板不可能开一辈子饭店,非得在一起干活呀,不在一起不也是朋友。”

    张姐有点担心的:“那要是我再去一个别的饭店刷碗,那些人没你们好,我干着就不爱干。”

    我:“人都在处,时间长了就好了,像你在哪干活,大伙都愿意和你在一起,你人好呀。”

    艳华:“是,大姐人多好,到哪都行,谁要是和大姐处不到一起,那让多各色。”

    张姐就:“真要是咱们饭店不干了,谭子,你得给我找个好地方,就像咱家这样的,没人欺负我。”

    我:“行,给你找。”

    那边艳华:“你给大姐找了,那我呢。”

    我:“放心,就是饭店黄刘炉饼也不会黄的,那可是人家的根据地,你就好好的在那干,没事。”

    艳华:“那你们都走了我干着也没意思。”

    我:“都一样,你看谁在一个地方干一辈子的,早晚都得离开,我都习惯了。”

    真的是都习惯了,像英子、王姐、李艳华,现在就不知道在哪?一点消息都没有,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还有盛美酒店的李剑寒,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年前问我陈师傅,陈师傅他也有半年没见到李剑寒了,不知道在哪?还有李海娜与周兰,也许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或者是不会再见到了。

    有的人在你的心里留下记忆,然后就一辈子找不到了。

    吃完饭收拾完,张姐和艳华回了寝室,我到厨房检查一遍,看看没啥事就关上店门,进包房看电视。那时候也没啥娱乐项目,不像现在有手机可以聊聊、试试频,或者打打游戏,看看抖音什么的,那时候啥都没有,就是看看电视打发打发时间。

    快般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从包房出来走到门口,看是艳华,就开了门。

    艳华进来后问我:“你干啥呢?”

    我:“我能干啥,看电视。”

    艳华:“我和大姐回去也没意思,就上你这来看看。”

    我问:“大姐呢,自己在寝室?”

    艳华:“嗯,在寝室呢,睡觉了,她今逛累了。”

    我问:“你不累呀。”

    她:“还行,不算累。”

    我:“你真精神,佩服。”

    她笑了,:“其实我想喝点酒,刚才吃饭的时候没喝,馋酒了,过来找你喝点。”

    我看看她,问:“真想喝酒?”

    她:“真想,要不然下来干啥。”

    我:“那你等着,我去弄点菜。”

    也没做什么菜,就是拌个干豆腐,炖个酸菜,然后俩个人就开始喝酒。

    我:“今可不能喝多了,明活挺多的,十桌呢。”

    艳华:“喝不多,就是馋了,少喝点,喝完我就回去睡觉了。”

    我:“那就好,咱俩就这一瓶酒,喝完拉倒。”

    喝酒的时候艳华问我:“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吗?”

    我:“不知道。”

    她问:“想不想知道?”

    我:“那得看你想不想让我知道了,你要是想,我不问你也告诉我;你要是不想,我问也没用。”

    她:“那倒是,主要是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我看着她,:“我这个人不愿意打听别饶事。”

    她看着我,认真的:“其实我不回家过年大部分和你有关。”

    昨晚上张姐和我了这事,我没当回事儿,现在艳华出来觉得挺不自在的,就问:“是吗,为啥?”

    她:“不为啥,就是觉得你要是不回家在这过年,也挺好的。”

    我没话,喝了一口酒。

    “你不回去,张姐也不回去,我也就不回去了。”她喝了口酒:“其实我打算回家过年了,一心思回家,我家那些邻居-------他们看我的眼神------我心就哆嗦-------还有过年的时候,就像今初一,有些上我家给我爸拜年的,见着他们也不知道咋,怪丢饶,我爸也跟着磕碜------真不愿意回去。”

    我:“那你早晚还不得回去,你还一辈子不回去了。”

    她:“我也不知道------一个大姑娘还没结婚就怀孕,还是跟着个有家有业的,丢饶事都叫我干了,我是没脸回去。”

    看着她,她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流。

    也是,她也挺难得,还没找婆家,就跟着人家有家有业的男的在一起,并且还有了孩子,然后让人家正主给撵了出来。自己把孩子打掉。在农村这是丢饶事,不但她丢人,家里人都跟着抬不起头。她不回家也是无可奈何,换了别人也不愿意回家。看她哭,觉得她挺可怜的。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能怪谁呢?怪自己年轻不懂事?还是怪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真的不知道怎么劝她,虽然觉得自己很能,但那时毕竟年轻,有些事儿没经历过,没有那么多的劝饶语言,只能看着她流泪。

    过了一会儿,她擦了把眼泪,对我:“我是不是挺完蛋的。”

    我:“你挺厉害了。”

    她:“我现在谁也不怨,就怨我自己,谁叫自己傻愿意跟着人家了。”

    我:“也不能怨自己,那时候,我估计你也是非常喜欢人家,其实你是挺个性的女的,敢爱敢恨,自己喜欢就去做,要是换了别的女的绝对不敢。”

    她笑,脸上带着泪水,叫人看了心疼。

    她:“其实都过去了两年了,我也差不多快忘了,就是赶上过年啥事都想起来了,觉得心里委屈,过来找你喝点酒。”

    我:“那就对了,有啥委屈别憋在肚子里,出来就好了,没事,我是你弟,你就拿我当撒气桶,随便撒气。”

    她这回正常的笑了,不再那么委屈。

    她:“就愿意和你话,有啥事和你心里敞亮。”

    我:“必须的,我是你坚强后盾,来,喝一口,刚才看着你掉眼泪我都不知道啥,心里都有点疼了。”

    她问:“你会心疼我?这要是让林燕知道不得扒你皮。”

    我笑,和她喝了一口酒。

    放下酒杯,她跟我要了一根烟,点燃吸上,对我:“其实你人挺好的,那些服务员每回去都,谭哥挺好的,就是瞅着有点吓人。”

    我问:“没有要嫁给我的?”

    她就笑,:“你好你还顺杆爬,有,好几个呢,你都要呀。”

    我:“都要,也当一把皇上。”

    她:“对了,你是不是和大嫂也过,要当皇上,还我是你媳妇。”

    我:“过,和大嫂开玩笑。”

    她:“你总是开玩笑,要是人家当真了呢?”

    我:“你可拉倒吧,就我这样的谁还能当真,人家都找帅的、有钱的。”

    她认真的:“那你也少开这样的玩笑。”

    我:“好,听你的,以后坚决不开这样的玩笑。”

    她:“你这是和林燕处着呢,你要是和林燕没处对象,万一人家当真了你咋整?”

    我:“嗨,以后不不就没事了。”

    她:“你呀------其实我就是有过以前的事,和你不行,要不然我还真想嫁给你。”

    我仔细的看着她,:“咱们不开玩笑行吧。”

    她:“你以为我和你似的开玩笑呢,我从不开玩笑。”

    我在当时或多或少的可以感觉到她对我有意思,她是喜欢我的。或者她现在就是在向我表白,但是我的心里有林燕,虽然林燕她妈很直接的我和林燕的事她不同意,但是林燕并没不和我处了,我就不能接受别的女人,这是我当时的真实想法。

    我喝了口酒,:“看来这玩笑还真的不能开了。”

    她悠悠的:“其实我也知道咱俩是不可能的,我和林燕比差远了,至少人家是个姑娘,我是------我也不是处女,就是长的好看点,和谁在一起要是知道我不是处女,还打过胎,谁都不会要的,就连二婚的都得考虑考虑------”

    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这些,要是俩人投缘都不会在意。”

    她:“我知道,你们男的都是嘴上,其实心里都在意,要是俩人在一起玩玩还行,真要是来真的,在一起过日子都想找个姑娘,没人愿找我这样的。”

    我:“那是你自己想的,不知道别人咋想,我就不那么想,我觉得只要俩人投缘就行,要你那么离婚的就这辈子别想再结婚了,我看结婚的也不少,还都过得挺好的。”

    她:那都是离婚找离婚的,人家是离婚,我这是啥,未婚先孕,还是第三者,不一样,知道人家那女的骂我啥吗,骂我破鞋。

    我一时间不知道啥,看着她,她一脸的平静。

    我:“别想那些,咱们喝酒。”

    喝了口酒,我:“我倒是不知道咋,但我总觉得人应该给自己活,想太多了没用。就像我妈总的,人要是活着,还有口气在,有手有脚的就得干,剩下啥都没用。过好了没人啥,过不好啥的都有,人就得有心有肺,要是没心没肺,过不了一场日子。

    她:“你妈的对。”

    我跟她:“早些的时候我家穷,我父亲还常年有病,每年我家粮食都不够吃,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我妈就穿着条单裤,挎着个筐,顶着大北风,挨个村子挨家挨户的去要吃的,要回来了就给我们做饭,给我们吃------现在想想,我都无法想象我妈要饭的时候得挨多少白眼,得挨多少人家的冷嘲热讽-------记得时候,我和我妈去加工厂磨玉米,有个我家前村的男的问我妈,现在不要饭了?我妈,不要了,日子好了。那时候我就想揍那个人,我妈拉着我没让,等回来的时候我妈跟我,妈要饭不丢人,妈要的是活着------

    我妈这句话到现在还一直在我耳边响着。我喝了一大口酒,:妈要的是活着,活着,真正的活着------我妈就这样把我们姐弟六个一个个的养大成人,所以你和我妈比起来,你更应该好好的,活着------

    完的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母亲的面容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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