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完东方美食考察团之后,青花阁进入了平稳发展阶段。

    现在公司的组织架构是这样的,严丽是总经理,老爷子是董事长。我是主管厨房的厨务总监,王总是主管前台的服务总监,兼着人力资源。陈经理是行政主管,办公室的大小事务归她管。财务总监是崔会计。老姨负责采购部门,同时兼管着整个后勤。

    老店厨师长赵小军,副主管王亚信。前台经理曹晓娟,副手是后招聘来的,姓李,叫李梅。

    粗粮厨师长杜师傅,副主管是老太太表弟,前台是孟经理,副手是以前的领班,叫王海燕。

    渔人码头厨师长郝广生,副主管是严丽老公的远方表弟,李爽是前台经理,副手是她从省城找的一个姐妹儿,叫杜娜。

    新店总经理周晓梅,厨师长李双良,副手是老乔,前台经理黄丽华,副手是以前的领班,叫米雪。

    我每天到各个店去检查工作,看看菜品质量,解决一些发生的问题,再不就是研究研究菜。每个星期大嗅都参加,对管理层的培训形成规矩,每两周一次。

    每个店的生意都很好,拿七月份来说,老店的销售额是一百三十万,粗粮是一百四十六万,渔人码头一百三十八万,新店是二百一十万。四个店加在一起是六百五十四万,一个不小的数字。

    有一次严丽、我、王总、陈经理我们四个在一起开会,说能不能一年突破一个亿的营业额?想要突破一个亿,那么四家店每个月就得卖九百万,有点难度。严丽说再开一家店还行,五家店一起卖能够突破一个亿。

    当时全国纯社会酒楼能够突破一个亿营业额的有几家,比如山东青岛的“老转村”,一个退伍军人开的餐饮,当时被称为“蓝雪企业”。还有天津的“万家渔村”,以海鲜着称,年营业额突破一个亿。再有就是四川的“大蓉和”和“海底捞”。

    以前一个亿的营业额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发现有些触手可及,不禁心里痒痒的。但是老爷子和严丽没有再继续扩大规模的打算,想稳定稳定,先把这四家店打理好再说。

    年营业额达到八千万也行了,人应该知足。

    在滨海的餐饮界我也成了人物,有时候也会参加一些以前想参加却没资格参加的餐饮人聚会。刚开始参加的时候觉得很牛逼,大伙儿都捧着唠儿,参加几回之后感觉没意思,也就很少去了。

    这种聚会没啥意思,有点名声的厨师长、经理聚在一起谈的都是些和餐饮无关的事,还有点攀比之风。每个厨师长都是大金链子名牌表,怕别人看不到还把腕子撸起来,时不时地甩一下假装看下时间,目的就是叫你知道——带着块儿好表。

    每个人都抽好烟,最少二十以上的。我不行,七块钱的软包长白山。他们笑话我,说谭厨也是总监了,咋说也得抽玉溪。我说不习惯,能冒烟就行呗。

    和这些人聚会的流程是这样的,先是抻头的人在自己的饭店准备一桌饭菜,把大伙儿叫来喝酒聊天,喝的五迷三道的再去歌厅唱歌。到了歌厅之后都原形毕露,没有不找小姐的。

    在第一次和他们去完歌厅之后再也没去过,以后几次都是喝完酒就走。后期不想再参加了,但是吃人家嘴短,欠人家人情呢。于是在新店请了他们吃一顿,花去将近两千块钱,心疼半个月。好在把人情还了,以后再找我就以各种理由拒绝,慢慢的也就不找我了。

    人随着能力的增长,职位的提高,眼界的放开,认识的和交往的人会有所不同,朋友圈也会不一样,但绝对不能飘。说白了咱就是个厨子,没啥能耐,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打拼挣来的。如果有一天不在饭店做了,走在大街上谁认识你是谁?现在是厨务总监,没啥了不起的,只是个名而已,有一天不是了可能连小弟都不搭理你。

    这就是现实。

    人到啥时候都得踏踏实实走路,实实在在做人。

    和一群没有共同语言的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倒不如打包份饺子回公寓一个人喝点小酒自在,也是享受。和你谈管理谈菜品的人不会整个酒局,一壶茶足矣。

    我工作的地方是厨房,三尺灶台是我的战场,就像师父说的,干厨子的,到啥时候都不要撒开大勺把,撒开大勺把啥也不是。

    说说王红的儿子,我的干儿子吧。

    孝儿干活挺机灵,这点随王红,学啥都快,并且学啥像啥。把他从荷台调到砧板位置上,叫赵小军带着。

    孩子已经十八了,长得很俊,是个帅酗儿,招人喜欢,要是打扮打扮像个小姑娘似的。一天话不多,除了干活就是听音乐,再不就是看书,不怎么玩游戏,这点挺好。我问过他喜欢厨师这行不,他说不怎么喜欢,问他喜欢干什么,他说喜欢当兵,只是虚岁十八,不到当兵年龄,准备过年当兵去。我问他跟他妈说了吗?他说说了,他妈也同意。他有个叔叔是部队的,听说是个团职干部,他要是当兵他叔叔能帮他。

    既然人家想当兵去,就没安排他怎么使劲学厨师,先叫他在砧板上干着,挣点钱,顺便锻炼锻炼。

    鲍鹏已经在海鲜那边上灶炒菜了,做的还行,虽然没达到师傅水平,但是做老店的这几道菜还够用。于文学已经是正规师傅,炒东北菜,负责的是我以前炒的菜,对他特殊照顾一些,总指点,他的技术和李海才不相上下。

    方林现在跟着高师傅学调馅,小丫头聪明,学东西快,并且会来事,高师傅很喜欢,教的也用心。她和鲍鹏的婚事也定了,准备转年结婚。问过他俩儿结完婚准备干什么,鲍鹏说结完婚准备在阜新开个小饺子馆,他们两口子干。这个想法挺好,大力支持。

    关平和李燕俩人八月份一起回了关平老家,也把婚事定下来了。关平家里条件好,他爸开个木材加工厂,家里不缺钱,也用不着他出来打工。只是他不喜欢在家,也不喜欢干木材加工,所以才出来的。这回和李燕订婚了,也开始想自己的事了。跟我说和李燕在外面打两年工,放飞一下自我,过两年结婚,然后就不出来了,和他爸在家一起干。

    杨志军现在是新店东北菜厨师长,三十二了,也不省思找对象,一天天的除了做菜就是研究菜,纯粹一个菜痴。一跟他说处对象的事就嘿嘿笑,说不着急,就是找也不在饭店找,回老家找去,老家的姑娘稳当,饭店的太飘,养不住。他从十八岁就跟着我干,那时候是砧板,现在已经是厨师长了,时间过的真快。

    草利贵在粗粮做得挺好,现在也不提离职的事了,并且处了对象,一个前台服务员,俩儿人挺好,准备过年的时候领回家过年去。

    李师傅是粗粮的东北菜老大,技术突飞猛进,在整个公司的厨师队伍里也是前三之列。听说现在处对象了,是财务室的一个嗅计,崔会计介绍的。这俩人要是成了还真挺好,也是一家人业。

    现在不咋和李师傅在一起喝酒。自打过完年很少和厨师在一起喝,原因是这样的。在老店当总厨的时候和兄弟们打成一片,总在一起喝酒,今天他花钱明天我花钱,心里还过得去。自打当上厨务总监之后,再出去喝酒大部分都是他们抢着花,我很少有买单的时候。去每个店,到晚上下班的时候都会有人张罗着请喝酒,请我的意思自然明白,咱们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俗话说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人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得养家糊口。于是给自己立个规矩,任何人请吃饭都不去,想喝酒自己喝点,不找麻烦。

    后来大伙儿看找我喝酒真不去了,也就不找了。

    我不喝不代表他们不喝。

    现在从省城来的厨师平均每个店两个,再加上鲍鹏关平他们也是十多个师傅,他们每个星期都会聚聚,整的挺融合也挺热闹。他们每次聚会都少不了李爽和周晓梅,有时候黄丽华和曹晓娟也参加,公司管他们叫“省城帮”。

    介绍一下黄丽华和曹晓娟。

    黄丽华,三十二岁,老家山东的,来滨海之前一直在省城干了。前夫也是厨师,后来跟一个服务员好了,俩人就离了婚。有个儿子,离婚的时候判给了前夫。她长相并不特别漂亮,属于标致类型,个高,有一米六八,身材好。单看身材那是美女,并且是很诱惑的那种。在管理上属于严格加严肃型的,服务员都很怕她,也服她,因为这样的人讲理。

    曹晓娟,三十四岁,老家通辽的,半拉儿蒙族人。非常能喝酒,但是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蒙古舞。开朗乐观,天生乐天派。身高有一米七,胖点儿,属于微胖界美女。从不说家里的事,只是知道父母健在,在家务农。在管理上有天份,酷似周晓梅。

    有时候和李爽、周晓梅在一起喝酒,我们仨是老朋友了,尤其周晓梅,还管我叫小叔,我俩儿还是老同学,关系自然亲近些。我俩儿没啥说的,单看我家后院我二嫂子的面对她也得好好照顾。她对我也非常关心,自从知道我吐血之后,喝酒的时候不叫我多喝,也不叫我总抽烟。换季的时候会把衣服买好送来,给她钱也不要,说是上商场买衣服顺便给我带的。这些都是人情,人家既然不要钱那就等啥时候慢慢还吧。

    李爽不管那些事,只要下班早就往我这跑,到我这毫不客气,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没吃没喝的自己下楼买去。她比我大,我俩儿在一起倒显得我比她大,啥都得我管她。考察团结束之后她回了一趟省城,和孩子待了三天。回来之后说到家的时候孩子都有点不认识她了,还掉了不少眼泪。跟她说实在不行就回省城干吧,她说刚出去学习完就说不干有点不好,再说在这挣得也多,还是先挣钱吧。

    哎,打工人的无奈,不管男人女人,都难。

    去周兰那一次,她和姚丽莹在家吃煎肉,把我叫去了。她俩儿的网吧生意很好,日子过得平稳。姚丽莹处了个对象,是工地上的包工头。跟她说一定要打听好了,别给骗了。她说没事,不一定谁骗谁呢。对这事不好发表言论,现实社会,有时候感情很贱,不值钱。值钱的时候有人买不起——无价。

    祥龙姐姐还在酒吧唱歌,听说挺好,已经小有名气。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心里说只要好就行,也没白介绍。

    在公安局工作的老乡马哥总到饭店吃饭来,每次来之前都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个店呢,我在哪个店他就来哪个店。如果是工作宴请我不参加,要是他的家宴、或者是几个兄弟在一起吃饭他都会把我叫过去喝两杯,我俩儿渐渐成了朋友。有时候他去外地办事,回来晚了保证到我这吃盘饺子喝点酒,然后才回家。

    更多的时候是待在厨房里,有师休息了会上灶台炒炒菜,再不就是到凉菜间拌菜,去面点间包饺子,跟着一起做主食。四个厨房已经步入正轨,没那些事了,我有时间就穿上工作服跟着员工一起干活。说实话,只有穿上工作服干活的时候心里最踏实,也最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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