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来到华夏军成立时的军营时,谢飞有些愕然地发现,这个地方居然没有任何的变化,当初自己和小郡主居住的房屋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负责守护院落的几个老人上前见礼,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服饰,在和他们交谈之后谢飞才知道,华夏军早就放弃了这所老旧的军营,这个院落如今已经被甄尧买下。

    其他人听了都毫不在意,可是赵真却显得颇为惊讶。

    “夫君,你说甄尧买这个院子用来做什么?他能从这里挣上多少钱财?”

    赵真这话直接把就谢飞给问住了,他又不是甄尧,哪里知道他买这地方干什么,然而赵真却也没有接着再问,这院落她还从来没有来过,只见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四处打量,试图找出一个能挣钱的地方。

    赵真和甄尧在生意场上争斗了多年,这让她对甄尧的一举一动都特别留心,只要甄尧插手的地方她都要去琢磨琢磨,就好像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一样。

    夫人们对此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因为大财迷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而同样财迷的麋璐则陪着赵真东走走西看看,可是两人在整个院子里彻彻底底走了一遍,也都没有琢磨明白甄尧的打算。

    “璐妹子你想通了吗?”

    “没有……”

    麋璐一向认为要论玩钱,自己比甄尧恐怕还要高明许多,可是今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甄尧的用意,这让她心中颇是有些郁闷,恼恨中她抬起黑亮的皮靴直接踹在马厩的护栏上,那根护栏应声而断。

    “马厩都已经烂成了这个样子,我就不信甄尧平白无故的买它!”赵真看着腐朽的木栏更加奇怪,她向着看院子的老头挥了挥手,“你!过来!”

    看门人一看赶紧跑了过来,他向着赵真和麋璐两人一顿点头哈腰:“真夫人好!璐夫人好!不知道真夫人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我问你,甄尧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个院子?”

    “回真夫人,是半年之前买的。”

    “他买这个院子做什么?”

    “真夫人,甄长官的事情我哪里知道,我不过就是看个院子,不过长官倒是曾经交代过,说是见到真夫人的时候,让我代他向真夫人问好。”

    “甄尧是这么说的?他怎么知道我会来?”

    “长官只是说真夫人一定会来,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老人的回话让赵真大为奇怪,听这意思甄尧就像未卜先知一般,提起半年就知道自己要来。就连麋璐也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甄尧为何变得神神叨叨。

    赵真气恼地赶走了看门人,她和麋璐两人又转了两圈,最后还是没有琢磨明白,终于惹得赵真心头火起,她冒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念头:“璐妹子,既然甄尧在榆社买院子,那榆社一定就有挣钱的地方,那我干脆就将铁路从这里修过去!”

    麋璐也是一个花钱不当回事的主,赵真的说法立刻就得到了麋璐的赞同,两人一拍即合,当下就让人传话去了。

    赵真和麋璐的做法让谢飞大跌眼镜,她们如此草率的做法让谢飞见识了铁路草创时代的粗暴与任性。赵真等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计划和勘探可言,完全就是逢山开路逢水架桥,只管往上堆人就是了,一根枕木埋一个不行,那就埋俩。

    就像现在修通的这段铁路,来来回回脱轨了多次之后,总算是将这条路修修补补到了堪用的程度。

    然而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谢飞的能力范围之外,看来这种东西要想走向完善,只能靠无数的金钱和生命去疯狂探索,投入的越疯狂完善的速度越快,眼下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没有办法,自己曾经所处的那个时代,各种理论和实践已经到了相对完善的地步,已经到了不需要再去凭借大量的生命去积累经验,而现在却必须依靠生命全去探索,这就是一代人干一代人的事情,这就是草创时期这代人必须付出的代价。

    不过甄尧的做法也让谢飞产生了兴趣,这家伙到底为了什么才不惜重金买了这个院子,回头真要好好问问他。

    当夜众人留留宿在了这里,深夜到来之后,谢飞悄悄起身来到了院落里,看着满天密密麻麻的星辰,他的心中暗暗有些感慨,星辰还是那些星辰,然而这繁星之下的人们,早就已经物是人非。

    执勤的卫兵都远远地散布在军营之外,整个军营里静悄悄的,只有马厩旁的草屋里还亮着灯光,屋里隐约传出阵阵苍老的说笑声,想必是那些人的年岁已大,晚上可能有些睡不着觉了。

    谢飞慢慢踱到了马厩旁边,当年小郡主纵马越出马厩的情景又浮现在了眼前,那两匹栗色战马早就已经退出了现役,如今正在河套地区的马场繁衍生息,也不知道现在生活的怎么样。

    “老张,那老哥胆子真大,竟然真的敢去哄骗真夫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飘进了谢飞的耳朵,正想离开的谢飞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我哪里敢去哄骗真夫人,我不过就是没说甄长官要买要买军营罢了。”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谢飞听了有些明白了,原来又是赵真和甄尧之间的那些商业竞争,不过这句话也引起了谢飞的好奇心,他也很想知道甄尧为何要买这个破旧的军营,于是侧耳听了起来。

    “那老哥你说说,甄长官为啥……咳咳……为啥要买这个院子。”

    “我给你们说了,你们可不能传出去,甄长官在涅县发现矿,是什么硫……硫……”

    “硫磺!”

    “不是硫磺,叫硫什么铁,反正你我也不懂,听人说化工学院的李长官最喜欢这玩意儿了……咳咳……你们都见过矿上的铁路吧……咳咳……什么?没见过?一看你们就是没见识!那个火车运起货来,一车能比好几百辆马车!”一个声音连咳带喘地说着,谢飞已经听明白了,这人就是向赵真回话的那个门房,听这语气他应该是来自晋阳。

    这个门房说得夸张无比,顿时引得众人一片惊叹,而老门房得意地咳嗽了几声接着说了下去:“甄长官开始想去求真夫人把铁路修到这里,可是一想真夫人可是大财迷,要去求她不知道会要多少个金币,于是他便有意买了这个院子等着真夫人来,甄长官说真夫人一旦知道了此事,就一定会把铁路修到这里。”

    “这怎么可能呢?再说真夫人就不知道这里有那个硫什么矿吗?”

    “这哪里能让真夫人知道?别的我也不懂,反正甄长官说了,真夫人必定会拉军团长来看铁路,而军团长一定会来涅县,这其中到底为啥我也不知道,不过反正现在真夫人已经来了。”

    “那,要是真夫人不修路呢?”

    “不修就不修呗,大不了再去求真夫人就是了,一旦修了岂不是大赚?至于这个院子么,按照军团长的脾气,日后肯定大有用处,甄长官反正亏不着。”

    谢飞听的哑然失笑,要说这甄尧真是挺厉害,有用没用先扔上一网再说,至于有没有收获先不去管它,反正你不扔网肯定没有收获。然而赵真这次却果然掉进了他的坑里,居然真的免费给他修了一条铁路,这下子甄尧可就赚翻了。

    听到这里时谢飞离开了马厩,他一边走着一边琢磨着甄尧的手段,忽然间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不由得使劲儿拍了一下自己脑门,静夜中发出一阵响亮的声音。

    门房立刻传出了慌乱的声音,室内的灯光一下子消失了,然而谢飞并没有去留意他们,他的心里想起了一个对付敌人的手段————战略欺骗!

    通过一些手段去有意引导敌人做出战略层面的误判,可比战场上的战术胜利有用多了,看来这个活儿,必须拉着甄尧一起做才行。

    毕竟,他的手下跑的最远,接触的潜在对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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