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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沐华五色

第二卷 汹涌暗起 风波未平 第二百五十一回 半妖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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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葵冷眼瞟着他,嗤笑一声:“你这些无病呻吟无需多说了,你只看到我们的不堪,又何曾体会过寻常百姓的艰难,我们既享了天家富贵,又背负了那么多人命,此生就与浮生安宁无缘了,京墨,你承受不住这些我不怨你,只是你也阻止不了我,若你真的难以承受,自可以去寻你的安宁日子。”

    正午时分的阳光明亮,温暖的透窗而入,微微照上屋内的四折屏风,那上头绘的梅兰竹菊是最寻常的花样,阳光流转而过,繁花丽景像是活过来一般,熠熠生辉。

    一向是再如何理亏也绝不嘴软的京墨,竟然难得的词穷了,词穷的有些尴尬,嘴角嗫嚅良久,没有吐出一个字来,最后只能用拂袖而去来化解词穷的尴尬。

    他回房简单收拾了行囊,做出离家出走的姿态,希望逼他词穷的那个人能挽留一下自己,给个台阶让他好走下来。

    谁料逼他词穷的那个人心肠硬嘴更硬,一路目送他到了院门口,竟然恍若无事的低下头去,没有说一句话。

    他满腔火热的心霎时掉进了冰水里,瞬间就凉透了,结成了一块冷硬的寒冰。

    “落葵,天冬来了。”苏子在此时开口,落葵长吁了口气,点了点头:“不必见了,你问问他,我若拿住靛蓝的实证,他可敢秉公执法。”

    苏子扑哧一声笑道:“要说你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难怪你看重他,他来时说只要郡主一句话,他造出实证也要砍了靛蓝。”

    落葵笑着摇头:“告诉他,压一压他的火爆性子,耐心等一等,靛蓝会将自己送到他的府衙门口去的。”

    苏子沉沉点头:“有时候以退为进,反倒是良策,还有,太子传话过来,说是你只管谋划,一切都有他。”他一顿,像是有满腹的话说不出,递了盏茶过来,才缓缓开口:“方才你有意无意的提起霖王府有内奸,不管他信与不信,心里都会存了犹疑,你是打算动一动他了么。”

    茶水热气氤氲,熏得落葵有些睁不开眼,眸中有克制不住的泪漫出来,她喃喃开口:“是要动一动了,可惜了,可惜了我们与曲元参之间的情谊,终究是付之一炬了。”

    苏子握住她的手,只觉指尖冰凉,知道她心下不忍,缓缓道:“我问过丁香了,查抄两仪堂之前,京墨没有出去过,空青也没有出去过,但是,曲莲来找过京墨,也只有她来过。”

    落葵死死咬住下唇,咬出深深的齿痕,蓦然丧了气,颓然道:“安置好元参,莫要叫他受太多的苦。”

    入夜,夜色深沉,四围静谧,窗下烛火昏黄,狠狠摇曳了一下,随即倏然熄灭,徒留下一缕灰白色轻烟袅袅上旋。

    房中泛起一阵涟漪,似水波荡漾,波纹散尽,空青与文元蓦然现了身。

    空青深眸似水,隐隐含情,定睛望住帐幔深处的那个人,睡意深沉。他幽幽叹了口气,掌心中显

    出一枚半月形鳞片,他单手一扬,那鳞片悬在虚空中,蓝芒粼粼,生出巨浪之声,几欲冲破窗棂,掀过天际。

    文元见状,忙单手掐诀,虚空中顿时多了一幅五彩霞光织成的锦缎,遥遥激射到窗前,将那巨浪之声尽数拦在了窗下,没有漏出去分毫,随即,他冲着空青微微颔首。

    空青深吸了一口气,结了个诡异的手印,将那鳞片推向落葵,鳞片方一触到她的额头,竟然毫无阻碍的的没了进去,而那巨浪之声陡然安静下来。

    只见落葵额前生出一抹金色的涟漪,低低盘旋,随之,她周身的血脉仿佛都沸腾起来,一层金色在她肌肤上浮现,而那枚鳞片化作一只水麒麟的模样,烙印在额前,那印记呈现出最深沉的蔚蓝色,清晰而凝重,如同凝聚了一汪深深的海水。

    空青怔怔的收了法诀,在落葵周身浮现的异象顷刻间消散不见,而那枚半月形的鳞片重新落入他的掌心,他一回首,已是泪流满面,一把紧紧攥住鳞片:“三哥,这婚,她是成不了了。”

    文元拍了拍他的肩头,吁了口气:“她嫁不了,你该高兴才是,哭甚么。”

    空青抬手,轻轻摩挲着落葵的脸庞,幽幽道:“我自是高兴的,可也高兴不起来,三哥,即便她是半妖之体,有那情孽作祟,我与她也终难有个善果。”

    文元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真的没有料到,半夏那丫头会如此狠,竟会使出如此下作的招数来。”

    空青心中一紧,声音打颤道:“她是恨毒了我,种下那情孽,还将催动的法器交给了我,又用了半身修为和寿数破了幻境的阵眼,她逼得我无法原谅她,可也终究无法恨她。”

    文元半是叹息,半是调笑道:“这丫头这般果决,日后必成大器。”随即又赞叹道:“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落葵一个半妖之体,水麒麟血脉竟如此精纯,他爹必定不是水麒麟中的寻常族人,竟想到以百蛊之体掩盖她的半妖之身,才藏了这么久,没有叫族中的执法长老察觉到,幸而此次咱们准备了宁音帐幔,否则还真的要惹出大祸了,乖乖,他爹死的这么早,焉知不是天妒英才啊,看来这做人做妖,都是树大招风啊。”

    空青咧了咧嘴,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凝眸想了良久,摇头苦恼道:“三日后便是她的大婚之日,咱们得早做打算了。”

    文元掐了掐手指头:“大哥素来不爱掺和咱们兄弟的闲事,老四在不庭山走不开,不过有二哥,我和老五帮衬你,咱们便在大婚之日闹他一场,还怕抢不回来她么。”

    空青蹙眉,迟疑道:“抢亲,这行么三哥。”

    “那你有更好的主意么。”文元眸光微转,咧开嘴笑道:“既没有,那便听我的没错,抢也要抢回来,否则,等到族中执法长老来抓她,便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一日初阳如金,澄澈泼洒在琉璃瓦上,漾起似水金波。

    三月里春光如许,和暖的天气熏开了海棠灼灼,如胭脂点点染上宫墙,莹然生光,春风轻悠悠的一荡,满树甜香流泻,馥郁醉人。

    暗红色的宫墙上悬挂了正红色的锦缎绢花,风掀过,摇曳成一层层明艳的的流彩华光,几乎迷离了人的双眸。

    落葵端坐在铜镜前,任由侍女替她簪上金钗,换上吉服,蔷薇色的口脂在唇上抹过,衬得脸庞益发娇艳无双。

    今日是大婚之日,昨日她便被接进宫中待嫁,至于京墨,则在大婚这一日进宫,行礼迎娶。

    云楚国女子出嫁,从不戴那块红纱盖头,额前只以长长的红色珠串覆面,皇家女子更是因着品阶高低,所用珠子也有所不同,落葵的郡主之身,原本是用不了红玛瑙珠串,但太后恩典,亲赏公主出嫁之仪仗。

    寿安宫外,宫人侍卫并嫁妆皆依着公主出嫁的依仗静立着。

    而寿安宫内,红色锦缎从寝殿铺到正殿,随即穿过宽阔的庭院,延伸到宫门外。

    落葵由两名侍女扶着,稳稳当当的步入殿中,隔着珠帘相望,只见陛下与太后端坐于首位,而宗亲们则分坐两侧,至于京墨,他身着明红婚装立于殿中,正回首望着她。

    终是等到这一日了,珠帘后的落葵挂着碑的冷笑,双手蜷缩在长长的衣袖中,繁密的绣花硌的薄薄的皮肉,硌的久了,那轻轻的刺痛化作淡淡的麻木,如心中不停翻滚的恨意,皆化作那哀哀的念头,我若不叫你吃尽苦头,便枉为人。

    这殿中喜庆热闹,但在鎏金立柱之后,却藏着几个无人可见的人影儿,空青与文元赫然就在其中。

    一个脸盘儿棱角分明的男子抬了抬下巴,只见他鼻梁挺直,深蓝色的眼仁儿溜溜一转,伸手撸了撸袖子,亟不可待道:“二哥,动手罢,再不动手,他俩就要行礼了,咱们几个破了族中禁令施用隐身咒,而搅乱人族秩序更是有违族规的大罪,若还叫他们行了礼,这可是族规也违逆了,功夫也白费了。”

    而另一个男子手拿折扇,在掌心轻轻敲着,眼角眉梢皆微微上挑,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老五别急,再等等,咱们若是贸然现了身,把他们吓死了可怎么好,还是想个万全之计的好。”

    文元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连连摇头道:“二哥,这你可说错了,旁人我虽不敢说,但是她如今的胆子可大极了,都敢把老六的真身泡在酒里,想要泡了药酒喝了呢。”

    折扇男子不禁莞尔,抬眼瞧着落葵与京墨并立一处,已打算行礼了,便挥了挥手,不敢再耽搁下去,沉声吩咐道:“一会儿我起一阵风。”他扬眸望住文元道:“老三,你给他们都使个定身术,定身术用在人族身上,你回去后,少不得又要挨顿板子。”

    文元拍了拍胸脯子,轻松笑道:“二哥,一顿板子也是打,两顿板子也是扛,不打紧,你放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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