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今年的涉农专业，特别是畜牧兽医专业人才十分火爆。
非瘟疫情在重创国内养猪业的同时，也推动养猪行业进入黄金发展期。
转型中的养猪业，需要越来越多的专业人才进行管理。养猪企业为了抢占市场份额，高端人才的争夺成为了各方关注的焦点，抢人大战爆发。
抢C位，没人能抢得过嘉谷农牧；抢人，同样没人能抢得过嘉谷农牧。尽管其他大型养殖企业给相关专业的优秀毕业生们动辄开出万元高薪，也依然“一将难求”——大部分被嘉谷农牧提前抢走了。
何阁森就是这样一位嘉谷农牧实习生。
对于能够进入嘉谷，形是深感荣幸的。
嘉谷对于涉农专业毕业生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更宽广的赛道，意味着更前沿的领域，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意味着更鼓的钱包。
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在涉农毕业生群体，嘉谷永远是第一选择。
待遇最丰厚，同时也是对个人素质要求最高的，当然是进入嘉谷实验室。其吸引力甚至比国家农业类实验室更大——又有钱又有名，科研成果转化率又高，只要有了研究成果，整个团队都能源源不断地拿分红，还求什么！
好在形志不在科研，不用去参加竞争空前激烈的嘉谷实验室应聘。
不过，一线工作也不是那么好上手的。
没有哪家涉农公司，指望着学校能给自己培养一堆直接上手的员工出来。进入一线工作所需的大部分技能，其实都要靠后期培训。这也是很多公司尤其喜欢简单粗暴地挖人的原因，真当培训不用花钱啊。
现在的嘉谷，除了少数高端人才，大部分员工都靠自家培训。轮岗实习只是其中最起码的培训。
形想过自己会被“扔”到哪个养猪场，或者哪个奶牛牧场，甚至会被“扔”到西北沙漠中去，毕竟，嘉谷农牧最大的肉牛养殖场就在沙漠绿洲中嘛。
万万没想到，他被拉到了海边。
“海洋牧场？”
“乍一听，我还以为公司要在海上养猪了。”
“瓦特，你脑洞也太大了吧。”
“嘿嘿，这不是想岔了吗？不过，不是养猪，我们能做什么？”
形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听着身边人的议论，心里也涌起了丝丝的不安。
是啊，不是养猪，他能做什么？
这么想着，他伸手搭上身边的仁兄的肩膀：“哥们，你的专业是什么？”。
对方愣了一下，笑笑道：“动物医学专业。”
形羡慕道：“你这专业好啊，去哪个养殖场都如鱼得水。”
对方的笑容不禁灿烂了许多，反问道：“兄弟你呢？”
“本科学的是环境工程，硕士学的是市政工程。”
“哟嚯，还是硕士生，学历不赖啊。”
形扯扯嘴角：“学历高，但专业不对路有屁用，我本是想在嘉谷农牧从事环保处理工作，也就是与猪粪打交道；现在来海上牧场，我能做什么？与鱼粪打交道吗？”
“哈哈哈，兄弟你真会开玩笑。”
形表情木然道：“没开玩笑。想当初，在应聘前，为了学习更好地去处理猪粪，我都去闻猪粪的味道、感受猪粪的含水量……”
对方瞠目结舌：“感……感受猪粪的含水量？”
“嗯，就是用手感受猪粪的含水量。含水量为30%以下的发酵好的猪粪用手一捏后摊开，猪粪随之就会散开；40%左右的话就会捏成一团不容易散开；50%就很粘稠，有水要挤出来了；而不同的含水量意味着不同的处理程度……”
“卧槽，兄台，你绝对是个狠人。”身后的一位也加入了聊天，光是听着形的描述，鼻边仿佛都萦绕着猪粪内味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旁边的那位也是眼都直了。
他的目光转移到形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想象其“搅屎”的操作，表情差点崩溃了：“我去过嘉谷养猪场实习，说真的，猪粪处理是绝对绝对不需要‘上手’；那都是自动化的，无论是在新鲜猪粪中掺入秸秆等，还是送到无害化处理车间发酵槽中，加入酵种进行发酵……得到的商品有机肥，也是没有臭味的，还有淡淡的青草香……总之，哥们，你实在是，太拼了！”
形的关注点却落在他去过嘉谷养猪场实习上：“你实习过？我去过一些中小规模养猪场，待遇差、福利差、环境差，当时那心啊，哇凉哇凉的，嘉谷养猪场的真实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这个话题很是吸引了一群人。
对方拍拍脑门，赶紧抛弃猪粪的话题，道：“就跟大家印象中一样，都是规模化、机械化程度很高的标准化养殖场，绿化环境也很好，就好像一座花园。”
“住宿环境、待遇各方面都不差。尽管每月只有一次外出时间，但生活并不会感觉枯燥，养殖场里有网络、给配备电脑，闲暇时间不会空虚，也不会感觉消息闭塞……”
这听得形们嘴角含笑，颇有惊喜的模样。
但他接着又道：“不过正是因为工作环境好、待遇好、福利好，哪怕是超大型的嘉谷养猪场，需要的员工数量也不多。人家追求的是效率，一人管理成千上万头猪。所以，尽管这次嘉谷农牧新建了不少养猪场，但招的人也忒多了——我上面的师兄被招进来了，我后面的师弟也被预定了，这简直了，难怪我要被分流……”
形闻言也半喜半忧。
首先，源源的人才涌入是一件好事。只有在一个欣欣向荣的集体中，才需要大量的新鲜血液补充。
但如果要被“分流”，这就有点蛋疼了。
虽然说嘉谷应该不会浪费人才，但如果不是在养猪场做环保工作，岂不是说，他的猪粪白“玩”了？
形一手托腮，鼻翕动了动，莫名的有些惆怅。
……
嘉谷农牧海洋牧场板块负责人陈哲年不知道今年的实习员工中，有这么一位“神人”。
在他眼里，这些有可能是未来集团“大牛小牛”的毕业生们，现在只不过是新鲜柔嫩的小青草，露着谁都可以咬一口的笑脸，带着懵懂的神色闯入陌生的社会。
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可以亮出锋利的后槽牙，在那细嫩的皮肤上刮啊刮的。
他就在苏北的专业海藻肥生产基地前迎接众人，等实习员工们聚拢成一团，才开玩笑似的笑道：“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是冲着公司的‘二师兄们’来的，被‘发配’到这边，想来心里落差不小吧。”
形们期期艾艾而笑。
陈哲年嘿嘿的笑两声，露出洁白而锋利的牙齿：“欢迎大家一只脚踏入了嘉谷，但是，如果想要另一只脚也踏入进来，我首先给大家一个忠告：进入嘉谷，你要学会转变固有的观念。”
一位小年轻忍不住大胆问道：“怎么转变？”
陈哲年微微一笑：“这么说吧，你们都是嘉谷农牧的未来，那么，在你们眼中，嘉谷农牧的一头头猪意味着什么，肉吗？”
“小青草们”面面相觑，养猪不是为了肉，难道是为了粪吗？
但陈哲年仿佛看出了众人内心的想法，道：“你们看，这就是固有观念了。所有的产业，它的原料大部分是生成产品，只有一小部分变成废料，对吧？但是养猪业刚好相反，70%的饲料转化成猪粪，30%的饲料转化成猪肉。也就是说，大家忙活了半天，就关心这30%的饲料，不关心那70%的饲料——你们能不能把观念改变一下，养猪不是为了猪肉，而是为了猪粪。”
现场一静，实习员工们目光诡异地看向形。
经过途中的相互交流，“狠人”形的事迹广为人知，“玩粪兄”的名号不胫而走。
陈哲年不明所以，打量了面不改色的形一眼，才继续道：“一方面我们养猪的猪粪，造成那么严重的污染；另外一方面，其实我们的耕地非常瘦，很需要有机质——集团旗下生态农业的发展根本，就依靠有机质的增加。养猪，如果你把观念一改变，在这样一个系统里面，猪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生物反应器，它可以产生很多的腐殖质，我们关心的是未转化的70%饲料的效益，而猪肉白得……这对于养猪业是不是革命性的变化？”
形也是心里一动，心道：对养猪业是不是革命性的变化不好说，但对于他在集团内的发展前景，绝对是革命性的变化。
而又有人喊道：“但是，这跟我们被‘发配’到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哲年笑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再次露出锋利的牙齿，却没有直接回答：“各位，我们首先参观一下世界上最大的专业海藻肥生产基地……”
占地超过百万平方米的海藻提取物和海藻肥料加工制造基地，于去年建成投产，俨然嘉谷体系内最大的有机肥供应源之一。
在这个基地生产的海藻肥，根据作物生长的需要，加入了植物生长能够迅速吸收的纯天然海藻提取物（海藻多糖和海藻寡糖），选择最佳分子量的多糖与寡糖，打造出最适合各种作物的黄金配比配方优质高效的生态肥料。
“……无论是对作物的抗逆、抗胁迫能力，还是对作物品质提升、对土壤的改良等方面，表现都可圈可点！”陈哲年语气平淡道：“欧美不少国家的肥料公司，都希望引入我们的产品，但是，咱鸟都不鸟他们。因为随着国内种植水平提高及国家对绿色农业的重视，我们的系列海藻肥在国内都供不应求。”
形们看着特种浒苔的降解生产线、浒苔粉的加工制备生产线、浒苔多糖的提取生产线，只觉目不暇接。
尽管专业大部分不对口，但在技术人员的讲解中，他们还是了解到，掌握了海藻降解酶的制备、海洋工程菌的制备、高效发酵工艺的优化等关键技术的生产基地，他们的标准就是行业的标准！
这种轻描淡写中见霸气的表现，把初来乍到的形们，看的浑身发软。
形更是在心底暗赞：这就是我要加入的嘉谷！
可以说，能被嘉谷选上的，都是毕业生中的佼佼者，自然不乏心高气傲。
嘉谷让他们发自内心认同的一点，就是从不进行打概念、做低价、仿造低劣产品这样的低等竞争，而是切切实实掌控重要核心技术和标准制定！
这种独属于嘉谷人的骄傲和心气，不是一朝一夕能建立起来的。但只要建立起来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嘉谷就像是一块磁铁，自动自发吸引优秀人才聚拢；没有这种心气的，慢慢就被排挤出去了。
这样的团体，战斗力可想而知了。
陈哲年拍拍手，将看入神的形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道：“后面，大家还会到海上，看到海藻育苗、养殖、储运一条龙的产业格局。现在懂了吧——海藻，就跟生猪一样，在我们眼里都是生物反应器，是‘源于大海，丰收大地’循环链条上的一环。嘉谷农牧，绝不仅仅是一个养猪或养牛的角色，你们也不能将自己限制在养猪的定位上。”
顿了一下，他才露出最终獠牙：“而且，相比于养猪，海洋牧场才是嘉谷农牧最有前景的产业板块，想想，将海洋作为一个超级牧场进行建设与管理，耕海万顷，养海万里，是何等壮哉的大事业？”
“在这样一个大事业版图中，你们每个人都将是开拓者。不说青史留名，但要知道，嘉谷农牧现在的管理层，都是养猪养牛版图的开拓者。待日后，谁又敢说你们没机会取而代之？”
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有点慌。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一个传~销分子在“洗脑”。
在封闭的养猪场工作已经够辛苦的了，想也知道，在漂泊的海洋牧场工作，辛苦程度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不然，一位老总级别的领导，也不会这么重视他们不是？
但该死的他控制不住在心动。
而且周边的人也一个比一个双眼放光。
当一名刚出校门的学生，进入一家声名赫赫的公司，看到各种先进的技术，听到大佬不遗余力的打鸡血，再加上周围人的群体行为，想阻止他热血，已经很难了。
形只是再次惆怅——之前的猪粪怕是真的白玩了。
……
非瘟疫情在重创国内养猪业的同时，也推动养猪行业进入黄金发展期。
转型中的养猪业，需要越来越多的专业人才进行管理。养猪企业为了抢占市场份额，高端人才的争夺成为了各方关注的焦点，抢人大战爆发。
抢C位，没人能抢得过嘉谷农牧；抢人，同样没人能抢得过嘉谷农牧。尽管其他大型养殖企业给相关专业的优秀毕业生们动辄开出万元高薪，也依然“一将难求”——大部分被嘉谷农牧提前抢走了。
何阁森就是这样一位嘉谷农牧实习生。
对于能够进入嘉谷，形是深感荣幸的。
嘉谷对于涉农专业毕业生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更宽广的赛道，意味着更前沿的领域，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意味着更鼓的钱包。
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在涉农毕业生群体，嘉谷永远是第一选择。
待遇最丰厚，同时也是对个人素质要求最高的，当然是进入嘉谷实验室。其吸引力甚至比国家农业类实验室更大——又有钱又有名，科研成果转化率又高，只要有了研究成果，整个团队都能源源不断地拿分红，还求什么！
好在形志不在科研，不用去参加竞争空前激烈的嘉谷实验室应聘。
不过，一线工作也不是那么好上手的。
没有哪家涉农公司，指望着学校能给自己培养一堆直接上手的员工出来。进入一线工作所需的大部分技能，其实都要靠后期培训。这也是很多公司尤其喜欢简单粗暴地挖人的原因，真当培训不用花钱啊。
现在的嘉谷，除了少数高端人才，大部分员工都靠自家培训。轮岗实习只是其中最起码的培训。
形想过自己会被“扔”到哪个养猪场，或者哪个奶牛牧场，甚至会被“扔”到西北沙漠中去，毕竟，嘉谷农牧最大的肉牛养殖场就在沙漠绿洲中嘛。
万万没想到，他被拉到了海边。
“海洋牧场？”
“乍一听，我还以为公司要在海上养猪了。”
“瓦特，你脑洞也太大了吧。”
“嘿嘿，这不是想岔了吗？不过，不是养猪，我们能做什么？”
形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听着身边人的议论，心里也涌起了丝丝的不安。
是啊，不是养猪，他能做什么？
这么想着，他伸手搭上身边的仁兄的肩膀：“哥们，你的专业是什么？”。
对方愣了一下，笑笑道：“动物医学专业。”
形羡慕道：“你这专业好啊，去哪个养殖场都如鱼得水。”
对方的笑容不禁灿烂了许多，反问道：“兄弟你呢？”
“本科学的是环境工程，硕士学的是市政工程。”
“哟嚯，还是硕士生，学历不赖啊。”
形扯扯嘴角：“学历高，但专业不对路有屁用，我本是想在嘉谷农牧从事环保处理工作，也就是与猪粪打交道；现在来海上牧场，我能做什么？与鱼粪打交道吗？”
“哈哈哈，兄弟你真会开玩笑。”
形表情木然道：“没开玩笑。想当初，在应聘前，为了学习更好地去处理猪粪，我都去闻猪粪的味道、感受猪粪的含水量……”
对方瞠目结舌：“感……感受猪粪的含水量？”
“嗯，就是用手感受猪粪的含水量。含水量为30%以下的发酵好的猪粪用手一捏后摊开，猪粪随之就会散开；40%左右的话就会捏成一团不容易散开；50%就很粘稠，有水要挤出来了；而不同的含水量意味着不同的处理程度……”
“卧槽，兄台，你绝对是个狠人。”身后的一位也加入了聊天，光是听着形的描述，鼻边仿佛都萦绕着猪粪内味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旁边的那位也是眼都直了。
他的目光转移到形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想象其“搅屎”的操作，表情差点崩溃了：“我去过嘉谷养猪场实习，说真的，猪粪处理是绝对绝对不需要‘上手’；那都是自动化的，无论是在新鲜猪粪中掺入秸秆等，还是送到无害化处理车间发酵槽中，加入酵种进行发酵……得到的商品有机肥，也是没有臭味的，还有淡淡的青草香……总之，哥们，你实在是，太拼了！”
形的关注点却落在他去过嘉谷养猪场实习上：“你实习过？我去过一些中小规模养猪场，待遇差、福利差、环境差，当时那心啊，哇凉哇凉的，嘉谷养猪场的真实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这个话题很是吸引了一群人。
对方拍拍脑门，赶紧抛弃猪粪的话题，道：“就跟大家印象中一样，都是规模化、机械化程度很高的标准化养殖场，绿化环境也很好，就好像一座花园。”
“住宿环境、待遇各方面都不差。尽管每月只有一次外出时间，但生活并不会感觉枯燥，养殖场里有网络、给配备电脑，闲暇时间不会空虚，也不会感觉消息闭塞……”
这听得形们嘴角含笑，颇有惊喜的模样。
但他接着又道：“不过正是因为工作环境好、待遇好、福利好，哪怕是超大型的嘉谷养猪场，需要的员工数量也不多。人家追求的是效率，一人管理成千上万头猪。所以，尽管这次嘉谷农牧新建了不少养猪场，但招的人也忒多了——我上面的师兄被招进来了，我后面的师弟也被预定了，这简直了，难怪我要被分流……”
形闻言也半喜半忧。
首先，源源的人才涌入是一件好事。只有在一个欣欣向荣的集体中，才需要大量的新鲜血液补充。
但如果要被“分流”，这就有点蛋疼了。
虽然说嘉谷应该不会浪费人才，但如果不是在养猪场做环保工作，岂不是说，他的猪粪白“玩”了？
形一手托腮，鼻翕动了动，莫名的有些惆怅。
……
嘉谷农牧海洋牧场板块负责人陈哲年不知道今年的实习员工中，有这么一位“神人”。
在他眼里，这些有可能是未来集团“大牛小牛”的毕业生们，现在只不过是新鲜柔嫩的小青草，露着谁都可以咬一口的笑脸，带着懵懂的神色闯入陌生的社会。
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可以亮出锋利的后槽牙，在那细嫩的皮肤上刮啊刮的。
他就在苏北的专业海藻肥生产基地前迎接众人，等实习员工们聚拢成一团，才开玩笑似的笑道：“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是冲着公司的‘二师兄们’来的，被‘发配’到这边，想来心里落差不小吧。”
形们期期艾艾而笑。
陈哲年嘿嘿的笑两声，露出洁白而锋利的牙齿：“欢迎大家一只脚踏入了嘉谷，但是，如果想要另一只脚也踏入进来，我首先给大家一个忠告：进入嘉谷，你要学会转变固有的观念。”
一位小年轻忍不住大胆问道：“怎么转变？”
陈哲年微微一笑：“这么说吧，你们都是嘉谷农牧的未来，那么，在你们眼中，嘉谷农牧的一头头猪意味着什么，肉吗？”
“小青草们”面面相觑，养猪不是为了肉，难道是为了粪吗？
但陈哲年仿佛看出了众人内心的想法，道：“你们看，这就是固有观念了。所有的产业，它的原料大部分是生成产品，只有一小部分变成废料，对吧？但是养猪业刚好相反，70%的饲料转化成猪粪，30%的饲料转化成猪肉。也就是说，大家忙活了半天，就关心这30%的饲料，不关心那70%的饲料——你们能不能把观念改变一下，养猪不是为了猪肉，而是为了猪粪。”
现场一静，实习员工们目光诡异地看向形。
经过途中的相互交流，“狠人”形的事迹广为人知，“玩粪兄”的名号不胫而走。
陈哲年不明所以，打量了面不改色的形一眼，才继续道：“一方面我们养猪的猪粪，造成那么严重的污染；另外一方面，其实我们的耕地非常瘦，很需要有机质——集团旗下生态农业的发展根本，就依靠有机质的增加。养猪，如果你把观念一改变，在这样一个系统里面，猪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生物反应器，它可以产生很多的腐殖质，我们关心的是未转化的70%饲料的效益，而猪肉白得……这对于养猪业是不是革命性的变化？”
形也是心里一动，心道：对养猪业是不是革命性的变化不好说，但对于他在集团内的发展前景，绝对是革命性的变化。
而又有人喊道：“但是，这跟我们被‘发配’到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哲年笑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再次露出锋利的牙齿，却没有直接回答：“各位，我们首先参观一下世界上最大的专业海藻肥生产基地……”
占地超过百万平方米的海藻提取物和海藻肥料加工制造基地，于去年建成投产，俨然嘉谷体系内最大的有机肥供应源之一。
在这个基地生产的海藻肥，根据作物生长的需要，加入了植物生长能够迅速吸收的纯天然海藻提取物（海藻多糖和海藻寡糖），选择最佳分子量的多糖与寡糖，打造出最适合各种作物的黄金配比配方优质高效的生态肥料。
“……无论是对作物的抗逆、抗胁迫能力，还是对作物品质提升、对土壤的改良等方面，表现都可圈可点！”陈哲年语气平淡道：“欧美不少国家的肥料公司，都希望引入我们的产品，但是，咱鸟都不鸟他们。因为随着国内种植水平提高及国家对绿色农业的重视，我们的系列海藻肥在国内都供不应求。”
形们看着特种浒苔的降解生产线、浒苔粉的加工制备生产线、浒苔多糖的提取生产线，只觉目不暇接。
尽管专业大部分不对口，但在技术人员的讲解中，他们还是了解到，掌握了海藻降解酶的制备、海洋工程菌的制备、高效发酵工艺的优化等关键技术的生产基地，他们的标准就是行业的标准！
这种轻描淡写中见霸气的表现，把初来乍到的形们，看的浑身发软。
形更是在心底暗赞：这就是我要加入的嘉谷！
可以说，能被嘉谷选上的，都是毕业生中的佼佼者，自然不乏心高气傲。
嘉谷让他们发自内心认同的一点，就是从不进行打概念、做低价、仿造低劣产品这样的低等竞争，而是切切实实掌控重要核心技术和标准制定！
这种独属于嘉谷人的骄傲和心气，不是一朝一夕能建立起来的。但只要建立起来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嘉谷就像是一块磁铁，自动自发吸引优秀人才聚拢；没有这种心气的，慢慢就被排挤出去了。
这样的团体，战斗力可想而知了。
陈哲年拍拍手，将看入神的形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道：“后面，大家还会到海上，看到海藻育苗、养殖、储运一条龙的产业格局。现在懂了吧——海藻，就跟生猪一样，在我们眼里都是生物反应器，是‘源于大海，丰收大地’循环链条上的一环。嘉谷农牧，绝不仅仅是一个养猪或养牛的角色，你们也不能将自己限制在养猪的定位上。”
顿了一下，他才露出最终獠牙：“而且，相比于养猪，海洋牧场才是嘉谷农牧最有前景的产业板块，想想，将海洋作为一个超级牧场进行建设与管理，耕海万顷，养海万里，是何等壮哉的大事业？”
“在这样一个大事业版图中，你们每个人都将是开拓者。不说青史留名，但要知道，嘉谷农牧现在的管理层，都是养猪养牛版图的开拓者。待日后，谁又敢说你们没机会取而代之？”
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有点慌。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一个传~销分子在“洗脑”。
在封闭的养猪场工作已经够辛苦的了，想也知道，在漂泊的海洋牧场工作，辛苦程度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不然，一位老总级别的领导，也不会这么重视他们不是？
但该死的他控制不住在心动。
而且周边的人也一个比一个双眼放光。
当一名刚出校门的学生，进入一家声名赫赫的公司，看到各种先进的技术，听到大佬不遗余力的打鸡血，再加上周围人的群体行为，想阻止他热血，已经很难了。
形只是再次惆怅——之前的猪粪怕是真的白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