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全程的步辰走到了他面前,伸出脚拨了他两下:“死了吗?”

    公子云四肢摊平:“差不多了,你等我这口气,就差不多了。”

    步辰忍俊不禁,跨过他,看向了前面的糖糖和雪海容。

    耄耋之年的老头儿容貌还如同十七八岁,平时又喜欢穿女人的衣裙,乍一眼,真是人比花娇,就是长了一张嘴。

    臭老头开口了:“小辰辰,你好像比十年前又老了许多呢。”

    步辰的眼角抽了抽,行了个礼:“自然比不上雪海师兄。”

    “哎呀,不要这么说,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雪海容举着莲花和糖糖对他挥了挥:“想不想师兄啊?成亲了吗?身体还好吗?”

    步辰:“……”

    请问这三件事有什么关系?

    “不想,没有,很好,啊噗——”

    都被跑昏了糖糖,两只手使劲揉揉眼睛,摇头晃脑还晕着呢,一字一顿地回答他:

    “能把糖糖放下吗,师伯,糖糖些许恐高。”

    步辰连忙伸手,结果雪海容直接把糖糖给架到脖子上坐着:“这样好点了吗?”

    糖糖:“……”

    步辰:“……”

    你的脑子是跟正常人的反着长得吗?

    步辰压着火气:“师兄怎么突然来川州行宫了,还直接,单独见了阿宁?”

    雪海容一笑:“哎呀,人家不小心拆散了小宁宁和小凌凌夫妻嘛,特意来道歉,谁知道小宁宁这么凶,抓着人家就打。”

    步辰:“阿宁要是真的凶,你人就没了。”

    “……”

    雪海容清了清嗓子:“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哦,小凌凌怕小宁宁误会,就让人家秘密住在了太后附近。”

    “人家一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治好了太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谁知道孝子们多话。”

    “你为什么不早说?”

    玄宁翻个白眼:“姑奶奶跑去问,你怎么说的,跟长凌暗通款曲好些年,瓜熟蒂落,孩子都像我这么大了。”

    众人:“……”

    前辈你口味好重。

    雪海容虽然老脸皮厚,这下也知道晚节不保了:

    “开个玩笑嘛,你也不想想,你和小凌凌相差没几岁,就算我和他有什么,那孩子也不能像你这么大啊。”

    众人:“……”

    你这种火上浇油般的解释,是怎么说出口的?

    果然玄宁就要冲上来了,糖糖赶紧挥挥手:

    “宁姑姑息怒,雪海师伯的意思是他和长凌姑父是清白的,就是给太后治病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没有。”

    雪海容笑眯眯地对着玄宁行了个礼:“就是糖娃娃这个意思。”

    玄宁哼了一声:“说完了,你,走!”

    “不走不走。”

    雪海容把行宫当成了自己家似的,驮着糖糖东看看西走走:

    “人家已经五年没见糖娃娃了,至少也要住到糖娃娃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再走。”

    众人:“……”

    还要在这里挖个坟吗?

    雪海容顶着无数诡异的视线,自得其乐地开口:“糖娃娃你成亲了吗?”

    糖糖都无语了:“糖糖才十一岁,你着什么急哇,师伯。”

    “哦,这么小啊,定亲了吗?”

    “……没有。”

    “啊,那师伯给你多找几个吧,大好的年华不要浪费了。”

    “……”

    步辰和苏轻云已经听不下去了,直接把闺女抢走:“你,找个地方住着,没事不要出来。”

    雪海容点头:“好啊,就那间吧,一看跟我就很有缘。”

    他指的是糖糖的寝宫。

    步辰和苏轻云一口气没上来,就看雪海容已经站到大殿门口,发出了“哇哦”一声惊叹。

    “糖娃娃你有这么多漂亮裙子,一件比一件好看,你穿的完吗?”

    雪海容满眼放光,围着一屋子的裙子,一件一件地翻看,还拎在身上比划:

    “师伯穿这件好看嘛,这件呢?”

    糖糖揣着小手,坐在地上看他像蝴蝶一样到处飞:“好看,但是你穿不上,师伯。”

    雪海容被呛了一下:“……师伯从今天起不吃饭了,你说师伯十天能瘦五十斤吗?”

    步辰回了一句:“能,把头拧下来。”

    雪海容落寞地放下了糖糖的小裙子:“……大脑像鹅毛一样苍白。”

    糖糖笑得不行,招招手叫进来一个随行的尚衣局女官,小声地吩咐:

    “等会派人给雪海先生量身子做裙子,多挑些粉色的布料;后园莲池的莲花要是开了,每天摘一朵新的送给他。”

    女官一脸惊恐地答应了下来。

    穿不了小裙子的雪海容,难过地趴在桌子上撕扯莲花:“你们爱我,你们不爱我……”

    “……”

    整个宫殿都处在炸裂的边缘。

    步辰和苏轻云已经忍受不了,出去呕吐了,糖糖支着下巴,戳戳雪海容的大手:

    “师伯,你怎么就下山了呐?师尊不在,你又到处乱跑,小心被人抓走炼药。”

    雪海容小的时候被人当成药蛊养着,九死一生,最后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养成一副不老不灭的奇特根骨。

    修习术法的都想要这副根骨炼药,润泽公子就把他禁在了云雾山,反正谁也没胆子到山上抓人。

    雪海容拔完了他的莲花,又开始扒拉瓜子点心:

    “师伯是想公子和小凤凤了,本来打算去帝尊宫看看,谁知道刚到极北陆就被公子轰了出来,公子好冷酷好无情……”

    糖糖:“……师尊还不是怕帝尊宫的坏蛋伤害你嘛。”

    雪海容笑眯眯:“师伯当然知道,就在极北陆溜达了一段时间,谁知道碰上故人之子,看他濒死之身,就打算救救。”

    “故人,之子?”

    糖糖想了想,默默地看向了坐在窗台上的燕归。

    “对,就是这个小东西。”

    雪海容说:“当年师伯承蒙夏姬一饭之恩,如今她儿子仅剩最后一口气,怎么也得抢回来。”

    糖糖兴奋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师伯能够治好哥哥的蛊毒吗?能够让他完全康复吗?”

    雪海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糖娃娃,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小东西是你的小情郎?”

    糖糖拽拽他的大手,瘪瘪嘴巴:“师伯你别不正经啦,快点说,快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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