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只是伤到了手背,其他的并无大碍。”

    “这个蠢货!怎么就不会把话说清楚,如今公主吓到晕倒,我看你要怎么承担这个罪责!下去!”安佑一声怒喝,斥退侍卫。

    “我们回去吧,蓄爷,也用不着太医了,沈大夫当初给主子留下药方,我们回去就是了。”新衣看到昏倒的李汐,又心疼又心急,安佑抱起李汐,和新衣匆匆回去来仪居。

    回去来仪居,安佑一直守着李汐,新衣忙着为李汐煎药和喂药,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做好,已经是天亮了,安佑正想靠在床边休息一会,李汐却睁开了眼睛。

    “汐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安佑见到李汐醒来,关心地问道。

    “天亮了,我要上朝了,安佑,你陪我上朝。”李汐见到外面的天色,想起今天的早朝,她就要起来,被安佑按住。

    “你不能上朝,如今你的身子太虚了,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养着。”安佑一手按住李汐,不让她起来,李汐却把他的手推开。

    “我不上朝?谁上朝?你吗?如今皇兄发病,要是朝臣知道,必定乱成一团,凤尘要守着凤铭,我只能靠自己,安佑,你要是想帮我,就陪我上朝,要是你觉得自己的心里也难受,就不用陪我,回去安府,或者在这里等我就是了。”

    李汐一边说,一边起来,新衣见状立即拿出朝服,为李汐更衣,如果安佑都不能说服李汐,自己更加不能,而且她也明白为何李汐要坚持上朝。

    安佑就算想上朝也不行,他只是身穿便服,在来仪居也变不出侯服给他,他只能让李汐自己上朝,自己命人急速回去安府取来自己的衣冠。

    钟声响过,李汐身穿紫金凤袍,头戴紫金凤凰冠,脸上带着最精致美丽的妆容出现在众臣面前,她的凤目一扫,还在议论的大臣都纷纷低下头。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新衣高声叫道。

    “臣有事要启奏!”李权手捧玉牌,步出行列,对李汐躬身说道。

    “皇叔有何事要说?”李汐凤目一凛,这个李权出现,每次都不会有好事。

    “臣听闻皇上病重,想和公主商量皇上的身后事。”李权的话一出,众人哗然,李汐更加是凤目怒瞪,这个李权,消息居然如此灵通,李铮不过是刚刚病倒,他居然立即知道消息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的?皇叔?谁看见皇兄病重了?”李汐压下心头怒火,娇声问道。

    “说是病重是好听的说法,公主,要是照直说,就是病发了,皇上如今又和一个五岁的孩童一般了,这样的皇上,对我们炎夏国来说,并不是有福之人,恳请公主和臣一起商量皇上的身后事。”

    李权还是恭恭敬敬地作揖说道,他说的身后事不是指李铮死去,而是李铮的病情不稳,无法继续当皇上,而李铮如果不是皇上,李汐就没有理由继续监政,他们实际的目的是要逼李汐交出政权,对李汐逼宫。

    “皇叔真是会说笑,皇兄还好好的在后宫,你居然在此要商量他的身后事,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以为本宫不会降罪于你吗?”

    李汐的凤眸微闭,眼眸里是寒厉的光,有些想要附议的人立即缩回了脖子,护国公主的名头不是说说而已。

    “臣为了炎夏国着想,不得不说,要是公主因此降罪,臣宁愿领罪!”李权跪了下来,见到李权跪下来,后面的众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臣也请公主为炎夏国着想!”太傅闵农也跪在地上,手捧玉牌对李汐说道。

    一半的大臣见到李权下跪,纷纷跟着下跪,李汐见到,心中气极,想不到这些人居然趁火打劫,自己的得力帮手,一个凤铭如今昏迷不醒,一个安国候失踪,而李铮病发,凤尘和安佑都不在身边,自己孤掌难鸣。

    “皇叔,你口口声声说皇兄的病情不稳,本宫倒是想知道,你从何处得到消息?”李汐稳住自己的心神,重新把问题抛向李权,所有知情的太医被她关在饮泉宫,李权根本无从知道消息,如今只能是利用反问来压住李权。

    “是本宫把消息告诉了父王。”李盈盈从殿门出出现,一身正红色的凤凰展翅金玉袍,赤金雕花凤凰冠,李盈盈仪态万方地出现在大殿,她倨傲清高的昂起自己的头,冷冷地对上李汐的视线。

    李汐看到李盈盈,顿时知道是她暗中传递消息给李权,心中怒火中烧,李盈盈居然在这个时候出卖李铮和自己。

    “皇后娘娘可知此举是在干涉朝政?后宫干涉朝政者,罪责为何,皇后娘娘相比也是很清楚。”李汐凤目微瞪,盯着李盈盈。

    “公主,本宫不曾干涉朝政,本宫不过是把皇上的病情告诉父王,父王身为皇族,还是皇上的皇叔,自然有知道皇上的病情的权利。”

    李盈盈针锋相对,李汐从她的眼眸深处见到了那种到了最失望的境界之后彻底绝望的决心,李铮摧毁了她对李铮的想念,她就用自己的方式报复李铮,她不顾任何后果,此刻的李盈盈眼里已经看不到情意,有的只是绝望。

    “公主,臣身为你们的皇叔,也是李氏唯一的长辈,自然有权利知道一切,如今公主如果还是不答应我的要求,就不要怪臣拿出皇叔的威严!”李权上前一步,站在李盈盈的身边,对利息步步紧逼,他盯着李汐,不想漏掉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除非公主能把皇上请出来,证明皇上神志清醒,否则,就不要怪臣了。”李权的手往后一挥,众人跟着李权的话往下说,李汐紧咬牙关,想不到李权利用这个关键的时候逼迫自己,她和李权的目光相接,火花四溅。

    “既然皇叔说要处理皇兄身后事,你可知道,皇兄至今没有子嗣,你是不是有何提议?”李汐见到李权胸有成竹,分明就是早有打算,她干脆试探一下李权的口风。

    “虽然皇叔没有子嗣,但是皇叔还有亲兄弟,还有四皇子李岩,他是名正言顺的先皇的血脉,继承皇位绰绰有余。”

    李权拱手说道,他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李汐不怒反笑,李权的提议她应该很早就想到,李权手里能用的人就只有李岩了,他当初从宁古塔出来把他们三人带回,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李权的话再次得到众人的附和,李汐一时无话可说,李权的话在情在理,自己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言辞,最重要的是,李铮确实病发,这个是确实的证据。

    魏子良在殿门处张望,他很小心,没有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身影,只有面对殿门的李汐和新衣才可以见到,见到魏子良,李汐立即知道是因为李铮,心中一惊,难道李铮的病情加重?她下意识地想站起来,李权立即堵住她的去路。

    “公主,今天你不给臣等一个说法,臣绝对不会离去。”说完,李权竟然跪坐在地上,做好了长期跪在这里的打算。

    李盈盈阴寒锐利的眼神狠狠盯住李汐,她要在今天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她隐藏得太久了,她不想再做一个无声的影子,李昭和沈清鸣的离去也带走了她的心,她已经没有任何依靠,她也要打碎别人的依靠。

    李汐心急如焚,但是又不能动弹,她抓住凤椅的扶手,恨不得抓出水来,心中却想不到任何对策。

    “李岩没有资格继承皇位!”一把沙哑的声音在殿门处响起,众人回头,见到三个人站在殿门处,风尘和安佑都是一身朝服,衣冠端正,还有一个布衣素鞋,竟然是李飞。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权见到李飞也是惊讶,他一直在打听李飞的下落,都是杳无音信,他还以为李飞死了,不过就算李飞在此,他也只能推举李岩登上皇位。

    “皇叔,我差点就死了,死在李岩的手上。”李飞大步走进大殿,他走到李权的身边,和李权面向而立,他的脸色有几条刀痕,清晰可见,犹如脸上爬上了几条蚯蚓,面容可怖,很多人见到第一眼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二皇兄,你怎么了?”李汐见到李飞,愕然之余惊奇地问道。

    “他死了一次又回来了。”风尘走到李汐的身边,看着李汐,用目光给予李汐无言的鼓励,安佑在回去之后,觉得事情不简单,又去凤府叫上凤尘,两人途中遇上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李飞,凤尘立即带着这两个人回去皇宫。

    “其中的事情我晚点再告诉你,如今先应付李权再说。”

    凤尘说完,已经再次看着李飞。

    “把事情说出来,看看廉王爷还有没有想推举李岩登上皇位的打算。”

    李飞看看凤尘和李汐,之后看着李权,说起了自己的经过,众人都竖起耳朵仔细地听,李盈盈本来以为这次势在必行,不想竟然冒出一个李飞,她也是满眼怨恨地盯着李飞。

    当日李飞听到李岩承认是自己一手策划了秦门血案之后,他知道自己和李添加起来都不是李岩的对手,悄悄逃走了,他被李岩的侍卫追上,脸上被砍了好几刀,他潜入护城河里好几个时辰,凭借一个岸边的芦管,才保住性命。

    从护城河出来之后,李飞正好遇到一个人,得以带他出宫,他才得以保全性命。

    他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真相可以说出来的那一刻。

    如今就是时候,他查清了所有的事情,就是等待此刻,把所有的事实说出来。

    当年李岩以为秦将军极力举荐李铮成为太子,对秦将军极为不满,于是制造了冤狱给秦将军,他用秦氏满门的鲜血,为自己扫清前进的障碍,可惜,他算错了,先皇主意已定,他看中的不是李铮,而是李汐,李铮登基,李汐就需要辅政,李汐才是先皇最想立为太子的那个人,可惜李汐身为女子,先皇只能换了一个办法。

    李汐后来的作为也证明先皇的选择没有错,李汐确实把炎夏国打理得井井有条。

    李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有理有据,他呈给李汐的奏章里面还写着若干证人,如果李汐不信,完全可以请证人出来作证。

    李汐听完之后,顿时愣住了,事情竟然如此峰回路转,想不到之前不久才宣布李添为秦氏血案的凶手,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又成了李岩,而且李飞的证据非常充足,就算是李权看到也是无言以对。

    凤尘对李汐点点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要她遣散众臣,新衣立即高声宣布退朝,众人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退朝了,只有李盈盈仍在站立当场,她的手在宽大的袖袍里紧紧握成拳,想不到这一次居然又要被李汐逃过,她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皇叔,这次是你失察了,想不到你要保荐的人居然是杀人凶手,这次你还想逼迫皇兄退位吗?”李汐嘴角微翘,嘴边噙着冷淡冰凉的笑意,瞪着李权。

    “就算是杀人凶手,也要比一个傻子要强,有哪个国的皇帝是由一个傻子做皇帝的?难道公主是想在护国公主这个位置上做到老死?然后就由你的孩子跟着上?不要忘记,你的孩子是姓凤,不是姓李,还是凤家以为娶了你这个公主,就可以谋朝纂位?”

    李盈盈见到自己的父亲沉默不语,她双手叉腰,言语尖锐,她站在这里已经是把一切都放弃了,她不能回头,今天,她不会白白放过李汐,她一定要李汐付出代价。

    “本宫从来不想谋朝纂位,只要皇兄的病情稳定,或者皇兄的子嗣可以继承皇位的时候,本宫一定放手。”李汐一字一句地回答李盈盈,她也清楚李盈盈的心态,她对上李盈盈的视线,从里面看到的是怨恨和难以散开的绝望。

    “公主是在暗示本宫生不出孩子吗?”李盈盈也是针锋相对,她是欲求不满。

    “皇后娘娘今天太累了,连星,扶娘娘回去休息。”李汐面无表情,转头对连星说道,连星想扶着李盈盈回去,不想李莹莹甩开连星的手,指着李汐喝道。

    “李汐,本宫今儿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推翻李铮,我看不惯你那副嘴脸,什么都无动于衷,是啊,你根本不用难过,你什么都有了,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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