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穆幕

正文 女配她三辈子孤寡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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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王家出了承国公老夫人和夫人,他们家的姑娘就是配信阳伯府的嫡子都绰绰有余,他这个庶子哪里够的上王家的姑娘。

    但偏偏命运如此神奇,她虽然是王家的嫡出姑娘,但是她那一房已经落魄,父亲一事无成,又无兄弟撑起门楣,实在处境堪忧。

    他觉得自己甚是卑鄙,但卑鄙就卑鄙吧。

    这样一来,他这个伯父庶子和她这个落魄嫡女倒也门当户对了。

    婚事出乎人意料的顺利,他还以为他们家的好夫人定然要在里头作妖,谁知这一次夫人格外的好说话,以至于一直让他心里七上八下。

    果然他的预感没有错,迎了亲回来后他没喝几杯酒就不省人事了,等到醒来,他迎回家的佳妇居然成了弟弟的媳妇儿。

    他闹了吵了,结果就是被打的下不来床,王家也在回门后上门要说法,但王氏的亲父都认了这门婚事,其他王家人自然无话可说。

    可笑,真是可笑!

    这哪里家,这就是一个贼窝子!

    从那之后他过了一阵子借酒消愁的日子,但是俗话说得好借酒消愁愁更愁。

    贴别是心爱的姑娘婚后日渐凋零,他心头之爱却被夫人母子作践,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姑娘受欺辱,从婚前娇美的样子变成如今的麻木不仁。

    习宽并不能在习保的院子外头多待,只看了一会儿就不得不离开了,然后就遇上了送了帖子正赶回去的宫人。

    宫人进来的时候就有人跟她说三房里头的事情,这宫人是跟着淑妃一起进宫的,家里人还都在信阳侯府当差,三房这桩事情她心里也知道怎么回事儿。

    和淑妃娘娘说起的时候,都觉得这继夫人母子俩有毛病。

    明明是习保名声不好寻不到名门贵女,搞到要抢兄长的亲事,新婚之夜换新郎才将王家的姑娘弄成了三房的儿媳。

    结果人进门之后,转头又觉得儿媳虽然姓王,但是嫡亲的父亲不着调又没有亲生的兄弟帮衬,实在是不堪,就看不起了。

    这母子俩也不想想,若是那三奶奶家,父兄争气,他们母子还敢不敢换新郎,也不怕被人家父兄打死!

    淑妃当年没进宫的时候可没少被继夫人磋磨,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刚来的时候自家娘娘还当她小姐妹一样相处,谁知转头人就勾引了侯爷做了娘娘的继母。

    娘娘那个恶心,可别提了。

    宫人想了想给大奶奶送她出门的丫头留了几个字【三房,周家】。

    那丫头立刻点头,然后就悄悄将话递到了二爷身边的小厮耳朵里。

    于是习宽刚回到前院就听小厮给他说悄悄话。

    “二爷,不如您给承国公府的夫人传个信,好歹捞一捞三奶奶。而且这冰天雪地的再厚的垫子也不顶用啊。”原来大奶奶送的厚实的垫子其实是习宽这边递过去的。

    三奶奶嫁进来还不到三年,人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王家那边有亲爹放任不好管,但同是王家的姑奶奶,承国公府的老夫人和夫人会看着自家的姑娘受这个罪吗?

    就算她们真的不管,他们递个信也就是跑个腿的事情,对三奶奶也没有什么妨碍。

    习宽闻言立刻点头,想到前阵子大长公主和长乐侯家的那一摊糟心事情。

    他莫名觉得这事儿就算周家的老夫人和夫人不管,但要是求到那位三姑娘面前,说不得她还真能管上一管。

    于是宫宴的前一天,周明妍从珍珠嘴里知道了信阳侯府的这一桩污糟事情。

    周明妍想到姬长恒传过来的信息,说是锦绣镇上头的保护伞有一把估摸着就是信阳侯府,她没忍住挑了挑眉,这不是巧了么!

    锦绣镇那边太远她够不着,信阳侯府可不就在眼皮子底下,还不让她泄泄火气?!

    第39章 亡夫诈尸第十一天

    信阳伯夫妇俩找了半个晚上都没有找到儿子, 最后还是从书院儿子的一个同窗口里得知,他是要去找些漂亮的绣品回来做过年孝敬父母的礼物。

    信阳伯夫人闻言也不着急了,开始一个劲儿的夸儿子有孝心, 对着信阳伯一顿输出, 顺道还要拉踩一下上头的一嫡一庶两个儿子。

    重点就是一个,让信阳伯快快决定, 请封她的儿子习保为信阳伯世子,却没有发现信阳伯的脸色并不好看。

    信阳伯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什么货色?什么找绣品,怕是前头被他得到了消息, 跑去锦绣镇找绣娘去了!

    再说这册封世子的事情, 别说他不愿意,便是他愿意,宫里的娘娘能愿意?四皇子和皇长女能愿意?

    信阳伯并不算是个多儿女情长的人, 但是对着比他小十多岁的妻子还是有些情分的,更别说他私心里也觉得男人好色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儿。

    他也喜欢‌‎‍‎美‍‌‎人‎‎‌‌‍, 但他也没有因着女色弄岔过什么差事。

    至于那锦绣镇, 不就是另一个花样的青楼嘛, 他们送钱送‌‎‍‎美‍‌‎人‎‎‌‌‍, 他给他们撑撑腰,多简单的事情, 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就是习保的荒唐,他也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 年轻人血气方刚知道了个中滋味一时难以脱身很正常, 等到千帆阅尽自然就不会再这样急吼吼的,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信阳伯不高兴的是习保因为女色耽误了学业, 还不知会家里一声就跑到了外头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连人都不知道上哪里找。

    夫妻俩刚进门就有婆子脚步匆匆来禀告:“伯爷,夫人,三奶奶晕过去了,要不要请个大夫?”

    伯府里原来是有一位供奉大夫的,但是上个月信阳伯后院的一个妾有了身孕,爆出来的时候已经四个多月坐稳胎了。

    信阳伯夫人大发雷霆,转头就借口府里的大夫不尽心没有及时探出妾室有身孕,把人赶了出去。

    “请什么大夫!”信阳伯夫人刚刚还一张笑脸,这会儿立刻就板了起来,“这么大一个人了,连自家相公都看不住,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倒霉相,还想要请大夫?嫁进来三年是一点响声都没有,谁家做媳妇做成她那个衰样?就让她在外头躺着,要是真去了,本夫人就给她风光大葬!谢她腾位子!”

    “说的什么话,你天天跟她置什么气,好歹是王家的闺女,你也不怕王家来找你要说法。”信阳伯微微皱眉,对着那婆子道,“快去请大夫吧,别真弄出人命来。”

    “不许去!”信阳伯夫人眉头一竖,见信阳伯看向自己哼了哼,“怎么的,我不高兴了,我还不能闹腾闹腾?”

    “好了,平日里折腾也就算了,你要真把她弄死了,你看看王家能不能答应?”信阳侯双手扶着夫人的肩膀,“那承国公府可是有两位王家女呢,前头还多了太子妃,皇子妃,何必要惹这个嫌?”

    “了不起,我好怕啊!”信阳伯夫人阴阳怪气地翻个白眼,转头对那报信的婆子道,“别说我这做婆婆的怠慢了她,这半夜三更的上哪儿去找大夫?让她自己熬一熬,明儿早上再去给她请吧。”

    信阳伯见人退了一步也不再开口劝了,叮嘱了一声一天亮立刻去请大夫,然后夫妇两人就相协往府里走。

    轻巧的马蹄声被积雪掩盖,一前一后三辆马车一直到信阳伯府的大门前停下,正准备关门的小厮才发现,立刻迎了上去,结果直接被从后面马车里下来的婆子们推开。

    小厮一看来者不善,立刻喊了出声。

    小王氏身边的嬷嬷就是这一群人婆子的领头人,推开小厮一马当先朝着信阳伯府里头冲,这位嬷嬷三年前曾经代表小王氏跟着王氏族人一起上过门,也到过三房的院子,所以认得路。

    嬷嬷的身后跟着好几个孔武有力的健妇,便是有听到小厮喊声围过来的人也被这些孔武有力的婆子们推搡出去。

    小王氏从第二辆马车里被扶下来,抬头看到最前头马车里的周明妍也跳下了马车,立刻上前:“三小姐快莫要下来,这些个污糟事情怎么能让你这未婚的姑娘看到呢?妾心里记着三小姐的好,啊?”

    原来习宽派人来报信的时候已经入了夜,而京都内城是有宵禁的,没有令牌出不了门,偏偏这些日子周鸿云也是日常晚归,夜晚行走的令牌一直随身携带着,今夜更是直接没有回家,所以小王氏想要出门就没有令牌可以用了。

    要说周鸿云本身也是个清闲的活计,但这次宫宴不一样,不但有皇室宫妃宗亲,有大臣家眷,还要接待藩国外宾,周鸿云这个礼部官员又有国公身份,自然也没人敢拉他做杂事,所以前些日子礼部内务府忙到起飞,他也只是晚归。

    但是明天就是宫宴,所有礼部官员都在做最后确认,就算周鸿云他不用做什么,这时候也不能整个部门就他一个人回家睡觉吧,那不得陪着一起,就算真要睡也得睡在衙门里头才像样子。

    这下子,没了令牌小王氏不是只能干瞪眼了?想着要不然去老夫人那里想想办法?还是把自己的诰命礼服穿起来?也不知道外头巡逻内城的禁军认不认她的诰命服。

    后面还是身边的丫头提醒了小王氏,没有国公爷的令牌没关系呀,他们还有三小姐的东宫太子妃赦令,那可比国公爷的令牌厉害多了,别说晚上的内城,就是晚上关上的城门都能开上一开。

    紧接着,刚要睡的周明妍就知道了这么一个事情,小王氏还特意让身边的老人把这桩糟心的联姻给周明妍掰扯清楚。

    就是男方主母骗婚,女方父亲卖女儿,以至于族里弄得不尴不尬不好插手的情况。

    “无妨,你忙你的,我就看看。”周明妍五感敏锐远远就听见信阳侯府这边骂骂咧咧的对话,想来应该就是信阳侯夫妇了。

    什么王氏贵女,皇子妃太子妃的,她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就攒着一把火气的周明妍更是怒火中烧:不管这夫妇俩怕不怕她,今日之后要让他们听到她名字就哆嗦,想到她这个人就害怕。

    周明妍接过喜鹊递来的红伞,金属的伞柄上套着一个青色的绣花套子,前端用黑绳细细缠绕,保证不会在这腊月里冻到手,也不会握不住打滑。

    小王氏还想说什么,但到底也不敢勉强周明妍,于是只好应了一声被搀扶着快步往里头走。

    周明妍跟在小王氏身后,在她的后面还跟着两排披甲的卫士,这是东宫将制好的太子妃车架送过来时一起遣过来的,不用承国公府负责,粮饷照旧东宫出,国公府只要出个住处。

    其他时候他们就跟国公府里的侍卫一同锻炼,等到周明妍出门用到太子妃车架的时候,这两队人就会穿戴整齐跟上。

    和别的没有关系,就是单纯的,太子妃车架该有的排场。

    等到这两队披甲卫士全都进了门,顺带还把大门侧门都给守住之后,最前头的嬷嬷带着一群健妇,已经和还没有进内院的信阳伯夫妇迎面撞上了。

    听到声音回转的夫妇俩看到一群陌生婆子,还个个人高马大的,立刻出声呵斥,听到来人是承国公府周家的人,信阳伯皱了皱眉,信阳伯夫人则是用张牙舞爪来掩饰心虚,那声音尖锐又刺耳:“谁家亲戚大半夜招呼不打就上门?带着一大帮子人跟土匪似的,怎么滴?国公府就了不起啊!国公府就可以随便乱闯啊?”

    “承国公夫人,你要是亲戚上门我们信阳伯府自然好生招待,但你这……做的实在是不地道,便是你们公府势大也不能这么仗势欺人!”信阳伯也知道不好,肯定不能让这群人进内院,到时候看到晕过去的老三媳妇儿那还得了。

    “我呸!谁跟你是亲戚?”小王氏还没有开口,周明妍就上前一步直接开骂,“谁家做夫人做成你这贱人模样?腌臜孑孓的玩意儿也配跟我们周家攀亲!要不是你骗婚,就你那烂在街上,也没人瞧上一眼的废物儿子,也能娶到王家贵女?”

    “你!你说什么?”信阳伯夫人一张脸涨得通红,自从她成为信阳伯夫人后,尽二十年都没有再遇到过指着她鼻子骂的人了,便是宫里的淑妃娘娘不待见她也碍于孝道不会对她大小声呵斥,周明妍骂的实在直白以至于她一时之间居然被骂懵了!

    原本撸袖子,打算和信阳伯夫人大战三百回合的小王氏,默默往边上推开了一步,给周明妍腾了地方:这三小姐彪悍嘴毒,听说是一回事儿,现场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原来这老三不怎么爱说话,就能把家里那一老两小气得半死,后来提了棍子开始打人了,府里上上下下都服服帖帖,如今更是一个敢作妖的都没有。

    整个国公府那叫一个清净,别说主子,就连下头的人都老老实实的,小王氏这个当家主母不知道省多少事儿。

    上次大长公主府的事儿她不在现场也都是听别人说的,她其实是不信周明妍能开口说那么多话的,毕竟平日里连正常说话都只有那么几个字,还骂人,骂一长串,这是多大脸?

    但她现在相信了,嗯……信阳伯夫人的脸确实也挺大的。

    “你忙的你去,这两人我看着。”周明妍对着小王氏抬了抬下巴,小王氏立刻点头带着国公府的大夫匆匆往里走。

    “站住!我说站住!我家的内院岂是闲杂人等说进就能进的?”信阳伯也给惊住了,没想到这国公府的夫人也这么不讲礼数,刚上前一步想拦就被周明妍手里的伞挡住了去路。

    “从你娶了个贱人做正妻开始,你这后院就不精贵了,从你的好夫人洞房换亲开始,你这后院就和坊市没两样了。”周明妍手里捏着红伞的伞柄,“哦,是我说错了,坊市还要讲究诚信买卖,你们信阳伯府毫无信誉可言,偏偏这当家主母做出这种事情也没受到惩罚,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一个被窝睡不出两样人,古话诚不欺我。”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不劳小姐操心。老夫也有一句古话请小姐听一听,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信阳伯脸皮发紫,但是看周明妍和小王氏一起进的门,还有那架势也大概能猜到她是谁,“小姐做事也该看看身后,没人能护你一辈子,小小年纪脾气太大嘴太毒可不好。”

    “还做人留一线,你们这一对是什么个货色也能算人?还想以后跟我再见面?原来是三更半夜啊,怪不得乱发梦呢!”周明妍哈了一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的以后有谁护着用不着你担心,有这闲工夫担心担心今晚过不过的去吧。”

    信阳伯这会儿大概有些能共情当日宴会上的马援:谁家太子妃都还没有当上,就能这么张狂?简直可以称得上肆无忌惮。

    他好歹也是朝廷重臣,头上还顶着爵位,居然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骂,脸都气青了,看着周明妍的眼神阴暗的仿佛两条毒蛇。

    “哪里来的小贱人在我府里大放厥词!简直岂有此理!”这时候捂着胸口大喘气的信阳伯夫人也回过神了,第一时间给了她身边扶着她的丫鬟一个耳光:“你瞎了,没看到这贱人将夫人我气成什么样?你还不赶快喊人把这贱人拿下……”

    丫鬟捧着脸难以置信:她是丫鬟又不是傻子,没看到人家小姑娘把伯爷骂的狗血淋头,伯爷都不敢动小姑娘一根汗毛,明显是不想或者说不敢得罪。

    而且来的是承国公府的人,不用脑子想也能猜到这位大概就是周家的三小姐,前不久名震京都贵族圈子的未来太子妃了。

    就算不说这些,人家姑娘身后站着两排人高马大的披甲卫士呢!

    让她一个丫鬟动手?

    她是活腻歪了吗?

    “啪——”信阳伯夫人的话被一道黑影打断,随后信阳伯夫人就感觉一边的脸皮剧痛,脑子发晕,肩膀手臂和大腿臀部则因为砸在地上疼得麻木掉了。

    原本能扶住的信阳伯夫人的丫鬟没有伸出手,直接放任自己被信阳伯夫人撞到了地上,两人滚作一团。

    等到信阳伯夫人被扶着从地上坐起来时,人先是一懵,然后伸手捂住嘴吐出三颗带血的牙,紧接着爆发出尖锐的哭喊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信阳伯大惊立刻上前一步想要搀扶夫人,结果看到一张涕泪纵横,嘴里缺牙带血,异常狰狞的脸,伸出的手就顿了顿收了回来,转而吩咐丫鬟将人扶起来,转头对准周明妍愤怒地道,“周三姑娘,别说你还没有登上太子妃之位,便是进了东宫又如何?我信阳伯府还有淑妃娘娘,四皇子和皇长女,你以为我们习家是可以任你欺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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