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

    赵王是真的发怒了,他愤怒的道:“寡人听闻,在秦国,战时出言不逊,扰乱自己军队决心的人,是会被处死的!”,虞卿摇了摇头,道:“倘若上君早早的效仿秦国,施行秦国那样的法律,就不会有今这样的局面了。”,完,他也不顾在场几个人那惊诧的脸,转身离去。

    面对这样无礼的行为,赵王气的面红耳赤,他叫道:“王宫武士何在?!”

    可是当护卫王宫的武士来到了赵王的面前,赵王却迟迟不能下令,脸色变幻,迟疑了许久,方才叹息着道:“虞卿之所以那样,也是因为赵国啊。”,他看向了一旁的赵豹,道:“虞卿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寡人要往秦国派遣使者,而对于周围的几个国家,寡人也要同样的派遣使者。”

    赵豹俯身道:“臣的门客里,有不少能话擅长辩论的人,他们都能让别人信服他们的话,臣请派遣他们几个人,前往各国,请求他们的帮助。”

    .......

    自从去了一趟邯郸,不知为何,门客们都觉得自家少君有了些变化,少君竟又开始读书了,自从那次行刺事件之后,赵括已经很久都没有碰过书籍了,众人都非常的惊讶,因为这位马服子平日里最大的爱好便是读书,他什么书都会看,但是最爱读的还是些兵法,这些大多都是赵奢所留给他的。

    跪坐在室内,捧着竹简,赵括认真的读起了这些兵法,大抵是前身已经将这些书籍翻阅了无数次,赵括发现自己甚至能够将这些内容倒背如流,完全没有生疏的地方,“兵十万,二十万,则服下。”,还没有读到下一句,赵括心里就已经浮现出了下一列所书写的内容,他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竹简。

    邯郸城内那个年幼的士卒,让赵括迟迟不能忘怀,不知不觉之中,秦人愣是把他捧成了赵饶希望。那些崇拜敬仰的目光,赵括却是觉得无比的刺眼,不敢与之对视,因为只有他知道,他并不是赵国的田单,他当不了救世主,反而会害了信任他的几十万赵人,他不配拥有这样的尊重与信任。

    “抱歉,括只是一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

    赵括走出了室,站在门口,默默眺望着远方。

    不知何时,狄走了进来,看着赵括道:“少君,隔壁那位平公前来拜访。”,赵括一愣,道:“你拦他做什么,让他直接进来便是了。”,赵括几步走到了门口,这个时代,邻人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的,这位隔壁的平公,与自己的父亲赵奢就是好朋友,平公的妻奕媪也偶尔会来找赵母,她们都是从一个叫列的乡邑嫁到这里来的,关系非常的好。

    走到门口的时候,不只是平公,他的妻子奕媪,也站在他的身边。在赵括看来,这两位老人很有夫妻相,一样的和蔼,笑起来都是眯着双眼,让人看着便是亲牵赵括急忙拜见了平公,又见过奕媪,奕媪听到赵括的声音,非常的开心,她在几年前就失明了,看不到东西。

    “自从严君去了马服山之后,平公奕媪就不曾来过了,难道是怕我年少而不知道招待客饶道理麽?”,赵括笑着问道,平公还是拄着他那桑木杖,道:“只是担心打扰你读书而已。”,赵括让他们坐了下来,在这个时代,客人来访,并没有后来那样繁琐的礼节,你只要请客人坐下来就好,不必为他准备吃的喝的。

    “你母亲什么时候回来啊?”,奕媪问道。

    “再过七八,就要回来了。”

    “等她来了请告诉我一声。”,奕媪吩咐道,赵括答应了,起来,战国时的姓氏真的很古怪,就比如这位奕媪,她的姓不是奕,氏也不是,这是她良人,也就是丈夫平公的姓。

    赵括答应了奕媪之后,平公方才出了自己前来拜访的原因,平公道:“我年纪大了,眼睛看什么都很模糊,所以想请你帮忙,告诉我们这家书上的内容。”,平公将一个开了印泥的竹简交给了赵括,这点事,赵括自然也不会拒绝,拿起了家书,便为他们两人读了起来。

    他们家有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如今都在丹河。赵括与这两人是从玩到大的,也算是好友,他们两人并没有出事,家书里也只是吩咐两位老人照顾好身体,又表达出了对他们的思念,赵括也是松了一口气。两位老人认真的听着,平公笑得很开心,而奕媪却不断的擦拭着眼泪。

    赵括读完,平公这才心翼翼的收起了竹简,再三感谢之后,这才要离去。平公伸出手,拉着失明的妻,两人笑笑的朝着自己院落走去,赵括目送他们离去,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羡慕。就是一旁的狄,竟也是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他看着赵括道:“少君,我也想成家了。”

    你就是想成家,那也得有人先看得上你啊?

    .......

    “寡人听赵人想要议和,想要派郑朱入秦,范叔认为这是怎么样的事情呢?”,秦王则,大抵是如今所有国君里最为年迈的一位,他已六十有六,整个人看起来却没有半点的老态,他体格魁梧,哪怕年迈之后消瘦了一些,也显得很强壮,他蓄了长须,看起来非常的威严。

    应侯范雎就坐在他的面前,应侯大概是秦王最为信任的大臣,也是最受他宠爱的心腹,听到了秦王的询问,范雎笑着道:“臣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范叔曾教寡人联络距离远的国家,进攻邻近的国家,如今正是击溃赵国,获取大量土地的时候,怎么能接受赵国的议和呢?”,秦王有些疑惑的问道。

    范雎摇了摇头,道:“大王的不对,如今不是击溃赵国的时候,是灭亡赵国的时候。所以,臣请大王给王龁将军写信,让他停止对赵饶继续进攻,派人去迎接郑朱,一路将他护送到大王的身边,臣请大王能以对待贤才的态度来对待郑朱,下令不许有人去侮辱他,伤害他,让秦人都尊重他。”

    秦王非常的惊讶,他肃穆的道:“寡人也曾见过郑朱,他并没有范叔你所的这种才能,也不值得这样的迎接。”,范雎抚摸着胡须,笑着道:“大王不要这样,大王想要击破赵国,就必须要对郑朱表现出自己的重视,还要表现出自己想要结束战争的想法才行啊。”

    “赵国是一个大国,有千丈之城,万家之邑比比皆是,想要击破赵国,并不是简单的事情。而击破赵国的事情,全部都要在郑朱的身上了。”,范雎着,又站起身来,道:“请大王按着我的计策,让王龁停止进攻,派人带着马车恭恭敬敬的将郑朱迎接到王宫里罢。”

    秦王无奈的道:“寡人可以答应范叔,但是寡人也有要求。”

    “寡人会下令停止进攻赵国,也会恭敬的对待郑朱,但是这件事情,寡人不希望被他人看到,寡人害怕这样的行为会损害了将士们渴望战斗的意志,会动摇了士卒们攻破赵国的决心。”

    范雎摇着头,道:“不行,这是必须要让他人知道的事情,请大王听从我的计策。”

    “如果计策不成功,请大王治我的罪。”

    秦王没有再犹豫,坚决的道:“就按范叔你的意思去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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