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在苏家母女俩的注视下,梅原先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又将茶几上的水迹都擦干净。

    “......”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已经傻眼的苏叶。

    “没有。”

    ......

    苏叶换了个位子,从妈妈身边躲到了梅原的身后。

    苏妈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看向梅原。

    “搬过去就同居了?”

    梅原转身,,又转了回去。

    “嗯。”

    “睡在一起?”

    “嗯。”

    “做了吗?”

    “没有。”

    听着两人的对话,苏叶满脸愕然。

    妈妈怎么会这样问?

    他怎么什么都交待了?

    “哦......”

    苏妈妈停顿了一下,“为什么?”

    “还没到时候。”

    “没到时候......”苏妈妈若有所思,“和陆同学做了吗?”

    “......”

    苏叶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梅原笑了一下,“阿姨在开玩笑吗?”

    “抱歉。”

    苏妈妈揉了揉眉心,“我有点累了......说了不得体的话,请你见谅。”

    梅原微微摇头,“没关系。”

    她又往后一靠,盯着地毯,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叶拉了拉梅原的衣角。

    他回过头,见她茫然又无助地望着自己,安慰地笑了一下。

    “放心。”

    他凑到她耳边,“她还在猜呢。你什么都别说,让我来。”

    苏叶点点头,就这么拉着他。

    “嗯......”

    再回过头,苏妈妈正望着他们。

    “听说梅同学的父母是科研工作者。”

    “嗯。他们现在都在南极的海底实验室工作。”

    苏妈妈点了点头,“了不起。”

    “都是L城人,我不止一次听说过他们,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到。”

    “别说阿姨了......”

    梅原笑了笑,“我现在想见他们都难。”

    “马上就要过年了,有时间的话,梅同学能不能帮阿姨约一下他们呢?”

    他摇摇头,“恐怕不行。”

    “听我妈说,他们的新项目刚刚起步,这两年都不能离开实验室。”

    “过年也......”

    “不能。”

    “......”

    苏妈妈沉默了一会儿,“那真的很辛苦。”

    “我爸说,如果能离真理更近一步,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看着梅原,“你也是这么想吗?”

    “梅同学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吧?”

    “也不算吧。”

    梅原笑了一下,“前几年他们还是能回来过年的......习惯了。”

    “既然这样,梅同学今年到我家来过年吧。”苏妈妈突然邀请道。

    苏叶一愣,看向梅原,他果然又摇头了。

    “抱歉,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没等苏妈妈追问,他自己解释了下去,“前段时间,也就是元旦,我和苏叶还有其他几个同学去灵云寺烧香,遇到了一些小意外。”

    “有个同学摔到雪谷里去了,我救了她......知道我家里没人后,她和家人就邀请我去她家过年了。”

    苏妈妈有些意外,看向苏叶,“是这样吗?”

    “对啊。”

    苏叶沉默了好久,终于得到开口的机会,连连点头,“为了救人,他自己差点死了!”

    “没那么夸张。”梅原笑。

    “我这里还有照片!”

    “居然还有这种东西?赶紧删了。”

    “不要!”

    苏妈妈叹了口气,“那就太遗憾了。”

    梅原微笑,“以后会有机会的。”

    她品味着这句话,缓缓点头。

    “好。”

    ......

    三人在客厅里又聊了一会儿,苏妈妈忽然起身。

    “时间也不早了......”

    “要放大招了吗?”梅原心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结果并没有。

    “该准备中饭了。苏叶,你来帮我切切菜。”

    “噢......”

    苏叶望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询问。

    “我也来帮忙吧,一个人坐着也挺无聊的。”

    梅原站了起来,“洗菜切菜我还是会的。”

    苏妈妈顿了顿,让他坐下了。

    “算了。苏叶,你还是在这里陪着梅原吧。”

    苏叶:“噢!”

    “梅原,你随意一些吧。”

    “好的,辛苦阿姨了。”

    “呵呵。”苏妈妈笑着走进了厨房。

    “......”

    梅原往后一靠,两眼一翻,长长地出了口气。

    “你也太夸张了吧?”

    苏叶笑嘻嘻地靠了上来。

    “你根本不懂。”

    梅原瞟了她一眼,“刚才最危险的时候,你妈有七次想把你赶出家门,但都被我成功化解了。”

    “......”

    她在他腰上捅了一下,“乱说。”

    梅原缩了缩身体,又看她一眼,“如果你刚才跟她进去了,待会儿就有警察上门来抓我了。”

    “你在嘲讽我......等等,你不会是在挑拨我们母女的关系吧?”

    “喂喂,什么叫挑拨,我们现在才是统一战线的人。”

    “......”

    苏叶撇了撇嘴,“我妈妈哪有那么可怕嘛......”

    梅原靠在沙发上,仰着脑袋,两眼盯着头顶那盏花里花哨的吊灯。

    “你是她的宝贝......当然看不到她可怕的那一面。”

    苏叶开心地笑了一下,靠在他胸前,“你也是我的宝贝。”

    梅原摸了摸她的脸,随口道:“希望你喊得大声一点,让你妈也听见......最好让她爱屋及乌,对我网开一面,不要再试探了。”

    “宝!贝——”

    “......”

    梅原耳朵都快被她喊聋了。

    厨房里的苏妈妈探头看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说,又缩回去了。

    “怎么样?”苏叶看着他。

    “好。”

    梅原掏了掏耳朵,“感动得快哭了。”

    “......敷衍!”

    苏叶捂着他的耳朵搓了两下,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吧?”

    “什么?”

    “我是说,妈妈那边......她应该不会再问了吧?”

    “什么?”

    “还能有什么呀!”

    “什么?”

    “......”

    苏叶气急,忽然又意识到自己正捂着他的耳朵,连忙松开了,很是不好意思。

    “你刚才说什么?”梅原问。

    她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期待地看着他。

    梅原看了她一眼,“看,你被麻痹了吧。”

    “......”

    苏叶掐住他的腰,“好好说话。”

    梅原顿时老实了许多。

    “还有一个问题,她只是提了一下,后面又藏起来了。”

    “什么?”

    他动了动眼珠,示意她松手。

    苏叶放开,他才继续说道:“陆英。”

    “......妈妈已经知道了?”

    “哪能啊。”

    他斜了她一眼,“知道了的话,你妈现在就不是拿刀切菜,而是在切我了。”

    “......”

    苏叶好气又好笑,手又掐了上去。

    “是这样的......”

    梅原瞬间老实,“嗯......我刚说到哪儿了?”

    “......阿英。”

    “对。”

    他深吸一口气,“是陆英。”

    “因为之前一直瞒着我们的关系,而她也住在公寓,我想你妈妈难免会有一点猜测......但她猜测到了什么程度,我现在也不知道。”

    梅原望向厨房那边,“她之后大概还会再试探几次。”

    苏叶沉默了一会儿,“那要怎么办?”

    “我们住在一起,你和她还有我的事情迟早会暴露,瞒是瞒不住的。”梅原顿了顿,“但是,你可以分阶段慢慢告诉她。”

    “什么意思?”

    “先暗示她,你男女通吃,对什么人都下得了手......对不起,是勇敢追求爱与美而不在意性别。”

    苏叶松手,梅原继续,“然后,再暗示她,你和陆英搞上了。”

    “......”苏叶忍了忍,“然后呢?”

    “你背叛了我。”

    “嗯?”

    “你爱她,但又放不开我,一脚踏两船。”

    “......”

    “最后,心碎的我接受了这样的你,然后也接纳了她。”

    “所以......”

    苏叶目瞪口呆,“你和阿英......变成了我收来的‘后宫’?”

    梅原点点头,忽然媚笑。

    “是呀,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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