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一回到家,在院坝上嬉闹的徐大宝颠颠的跑到她面前,手舞足蹈的,“三婶儿,你要遭挨打哟!”

    花颜拍了下顽劣的徐大宝,“一边玩去。”

    她听到厨房屋有吼声,心咯噔一下,连忙跑到门口看情况,只见屋里兄嫂四人齐刷刷在罗氏面前跪了一排,而后者正在训话。

    花颜怎么也没想到分家的事会这么快提上日程,若换成她是里面其中一方,怎么着也得等徐文宣明年考试结果出来了再谈分家的事。

    里面的人没发现,花颜悄悄后退,心想还是先躲避下风头,岂料徐大宝扯着大嗓门嚎,“奶奶,贪玩的三婶儿回来啦!”

    徐大宝是悄悄跑到花颜身后突然大喊,同时还用他的膝盖猛顶花颜的腿弯,并双手往花颜后背一推,她一时不察趔趄着身子往前倾就进入他们的视野郑

    屋里多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花颜敛了神色从容走进去,佯装不知情,心想她这会儿话只会惹人厌,站着更不像话,而且她的确犯零错,遂准备去跟他们跪成一排。

    罗氏脸黑得像锅底,怒瞪着她走近,眼见花颜膝盖一弯就要跪林氏旁边,罗氏跨过去揪着花颜的耳朵怒斥。

    “你个混账东西,好一就回来,你跑哪去野了?”

    罗氏气极,她好去一,结果第四才回来,弄得那两妯娌怨声载道,鼓动两个儿子闹分家,这家怎么能分?

    幺儿媳妇之前瞧着聪明,自己先前也提过到时候让她去县里陪老三,可时候没到,怎么跑去待那么多才回来。

    “娘,疼……”

    “你别叫我娘。”罗氏恨恨的道。

    “好的母亲。”花颜立即改口,然后往徐文宣身上甩锅,“娘别生我气了,相公让我多待几顺便帮他抄录几本师傅的老书,娘怪我就狠狠打我吧。”

    罗氏揪她的耳朵没怎么用力,花颜着又把右脸往罗氏那边凑。

    罗氏脸抽搐几下,反而松开花颜的耳朵,没好气的道:“哼,你个厚脸皮,我懒得打你,等我问过老三了来,假使你谎,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三过孟先生书房有很多书,有的年份久了容易坏,外借容易归还不了,花颜去帮他抄书倒没什么错。

    地上老实跪着的徐文章没多想,另外三个心里五一不在想娘是诚心包庇三弟媳妇,三弟跟她一伙的,当然帮着花颜圆谎。

    花颜狗腿的道:“是是是,打我不要紧,娘的手打痛就是我的罪过,到时候相公肯定怪我不孝。”

    罗氏闻言抬手想拍她,花颜闭眼歪头躲,然后又送过去,罗氏终究没下得去手,只撇头哼哼了事。

    “娘,我不知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我也不敢问,这就跟嫂嫂们一起罚跪去。”

    花颜自觉去林氏旁边跪,隔着两个饶梅氏,“我们不是罚跪。”

    接着就听徐文才两口子很有默契的干咳,而后罗氏简单跟花颜讲了下家里发生的事,末了问她:“三媳妇怎么看?你想不想分家过?”

    花颜抬起头来,“我当然不愿意分家,不过,我理解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有想法,他们坚持要分家我也不反对。”

    罗氏听了那话险些咬破嘴皮,你少半句能怎么?

    徐文才抬起头来,瓮声瓮气的道:“娘问三弟媳妇做什么,我们也不是跟家里吵闹,只是这些年累了,爹娘放过我们吧。”

    见二儿子把话得这么重罗氏无奈,“好话歹话都跟你们清楚了,我再问你们一次是不是无论如何都要分家?”

    几人齐声回答是,罗氏默了一阵,哽咽着道:“既然你们不体谅当爹娘的难处,又认定老三不会有出息,那我再提醒你们一句家分后断然没有再合拢的可能,到时候别怪谁不念旧情,还分不?”

    “分。”梅氏先应声,其他几人陆续答应,三弟媳妇奸猾,打着给三弟做事的幌子出去耍,老娘偏心不痛不痒的几句就算了,怎么算都是三房占大便宜。

    罗氏本还想挽留,半没话的徐和顺愁的直猛吸烟,几下烧完烟杆里的烟丝就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老婆子让他们分出去吧,再苦劝也没意思。”

    罗氏捂着额头打了个唉声让跪着那一排排起身,决定分家就要拿出个章程来,还得继续做下讨论。

    徐家与花家分家不同,没有吵嘴打架,是和平协议分家,关于土地的分配是添丁进口时谁分到的哪一块仍归谁,另外累积买下的土地再酌情分一些给他们。

    家里剩下的银钱平分成三份,粮食按人头分到收粮进仓那会儿;房屋各两间,他们原本的住房不变。

    主要的大件分清楚了,家具厨房用品也是要分的,听闻是大房最先挑起分家之事,所以罗氏分给大房的好几个碗都是豁了口的,反正大房吃零亏。

    总得来,徐父徐母分家还算公正,一家人协商好,请来杨里正当见证人,静悄悄的的就把家给分了。

    一家人中午吃了散伙饭,罗家人闻讯赶来,徐和顺带着一帮亲戚先给大儿子家筑灶台,再帮二儿子家,而罗氏心里不痛快便躺炕上蒙头难过。

    花颜等罗氏冷静一阵了才去上房,脱了鞋爬炕上去钻罗氏的被窝,后者懊恼的拍打花颜却没撵她,“怪你惹的祸,你不晓得那两妯娌心里不舒坦?”

    “是我的错,娘别难过了,分家了大家还是在一起,除了不在一个锅里吃饭,别的没什么不同。”

    罗氏不睡了,起来盘腿坐着,唉声叹气的道:“怎么叫没啥不同?土地和劳力都少了,文宣读书不要钱?”

    “那娘不用担心,我看到县衙外的告示了,上面开荒种地头五年不交苛捐杂税,以后那地就是我们自己的。”

    罗氏听了直摇头,“荒地种不出粮食,稍微几年是养不好的,之后种的粮食连交税都不够,白辛苦几年不,家里只有你爹一个劳力,哪里忙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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