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寒回到大月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被大雨清洗过的天空,格外干净透亮。

    萧兮兮站在门口,看着洛清寒踩着阶梯一步步走过来,笑眯眯地问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

    洛清寒身上穿着玄黑色的轻甲,长发高高竖起,发尾伴随他的步伐有节奏地椅。

    他扯掉身上的红色斗篷,随手交给旁边的侍女,稳步走到兮兮的面前。

    “一切顺利。”

    萧兮兮的笑容更甚,她拉着洛清寒的手往屋里走,边走边问。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盛京?你身为大盛皇帝,长时间不回去怕是会出乱子吧。”

    洛清寒垂眸着她,目光无比专注:“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回盛京。”

    萧兮兮:“那就明天启程回去吧!”

    反正内乱已经平息,南月国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大乱子,一般的小问题寨主们自己就能解决,实在不行还有方无酒呢。

    她留在这里用处也不大,不如和洛清寒回盛京。

    好久没见宝琴,兮兮可想她了!

    还有云岫宫后院养的鸡鸭猪鹅,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了?

    兮兮一想到它们就忍不住流口水。

    等到了晚上,萧兮兮去跟大师兄说回盛京的事。

    方无酒却示意她坐下来慢慢聊。

    兮兮见他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乖乖地在他对面坐下。

    方无酒倒了杯枸杞菊花茶,推到她的面前,微笑着问道。

    “兮兮,你想回盛京我并不反对,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该以什么身份回去?”

    萧兮兮眨了眨眼:“不就是以贵妃的身份回去吗?”

    方无酒:“贵妃听起来风光,可到底仍旧是个妃,你甘心一辈子只当个妃吗?”

    萧兮兮毫不犹豫地点头:“甘心啊!”

    方无酒:“……”

    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家师妹是什么尿性,此时仍旧不免被狠狠噎了一下。

    他放下茶盏,继续问道:“若你以后生了孩子,你甘心让他当个庶子吗?”

    萧兮兮想了下同样是庶子的英王,他虽是庶子却一点都不憋屈,小日子过得可舒服了,于是她再次点头:“甘心啊!”

    方无酒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自家的师妹,不能打不能骂,得好好地教育她。

    他仔仔细细地给她分析。

    “洛清寒一日不立后,后宫就一日无法安宁,会有无数人盯着皇后的宝座。

    哪怕洛清寒对你不再怎么钟情,也架不住前朝后宫一起向他施压。

    万一他哪天顶不住压力册立别人为皇后,到时候你怎么办?”

    萧兮兮想了下洛清寒册立其他女人为皇后的画面,心里感觉很不舒服。

    方无酒继续循循善诱:“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由你把皇后这个位置给占了。”

    洛清寒以前也曾跟兮兮说过立后的事情,兮兮相信他是认真的,可立后一事没那么容易,她如今的身份是外族人,大盛历史上还从未出现过让异族女子当皇后的先例。

    萧兮兮皱着一张小脸,显得很是为难。

    方无酒看出她心里的顾虑,含笑说道。

    “你去把洛清寒叫过来,我跟他谈谈这件事。”

    立后这件事,最重要的还是皇帝本人的态度,只要皇帝态度坚决,那么这件事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知识小问题,想要解决并不难。

    萧兮兮回到自己的住处,将大师兄的话转告给了洛清寒。

    洛清寒其实也在考虑立后的事情,闻言立刻就往方无酒的住处去了。

    萧兮兮一个人待着无聊,敲这时裴千惑找她,说是郁九想见一见她。

    郁九被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

    他的手脚都已经被废了,就只能瘫坐在笼子里,琵琶骨被一条锁链穿过去,披头散发,衣服上血迹斑斑,看着非常凄惨。

    萧兮兮站在笼子外面,双手揣在袖子里,问道。

    “听说你要见我?”

    郁九抬起头,看到她的时候,目光微微亮了一下。

    “兮兮。”

    他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声音嘶哑得不行。

    看得出来他已经很久没喝过水了。

    他扯动嘴角笑了下。

    “想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萧兮兮:“别说得好像你是为了见我才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的,咱两之间还没到那个份上。”

    郁九故意露出伤心的神情:“你好绝情。”

    萧兮兮啧了声:“绝情的前提是要有情,我们两之间可是半点情分都没有。”

    郁九:“我们好歹也曾生死与共。”

    萧兮兮笑了笑:“是啊,前一刻我们还在生死与共,后一刻你要拖着我一块死。”

    郁九的表情僵了下,随即长叹一声:“你可真记仇。”

    萧兮兮:“说吧,你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洛清寒被大师兄叫去谈事情了,兮兮不确定他们要谈多久,她得赶在他们谈完之前回去,免得洛清寒在知道她去见了郁九后又要吃醋。

    郁九:“洛清寒想利用我去跟我爹提条件,但我觉得他不会成功。”

    萧兮兮:“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不成功?再说了,就算不成功也没关系,我们又不会损失什么。”

    郁九摇摇头:“你没见过我爹,不明白他的为人,他很自负。

    当然,他有自负的资本,因为他在打战一事上的确很有才能,是当之无愧的战神。

    但他对政治斗争一窍不通。

    若非如此,当初他也不会被人陷害,一路逃亡到大盛,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给丢掉。

    你别看他如今在西域手握兵权很是风光的样子,但事实上,他的手里就只有兵权而已,其他的事情他压根就插不上嘴。

    更可怕的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问题。

    他很自负,自负到以为光凭一己之力,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如果他得知自己的儿子被大盛皇帝给绑了,对方还以此要挟他给出赎金,你觉得凭他那种极度自负的性格,他会乖乖给钱吗?

    不,他非但不会给钱,他还会集结兵马,直接跟大盛开战。

    因为在他看来,区区一个大盛皇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肯定把大盛皇帝打得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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