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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剩下板栗

第一百零五章 别了,小镇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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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白满脑海中的欧洲镇是这个样子的。

    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下,居民们开始了一的劳作。青山绿水掩映间,少数选择留在家乡的年轻人耕耘在祖辈留下的这片土地上。金发碧眼的帅伙和热情的农场姑娘穿梭在美丽的坡地葡萄田间。熟练的操作着全自动化种植设施,为最顶级的酿造葡萄酒供应原材料。

    漫步于镇之上,遇到的皆是生于斯长于斯的中老年人。互相微笑着点头致意后,继续着每日的必修课,养花、遛狗、喝咖啡。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与浮躁,只是一片岁月静好。

    但在穿梭过无数个这样的梦中镇间后,白满的想象完全破碎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复制仪的出现,世界人口早已开始了新一轮的快速增长。而传统的城市人口也随之达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数量极。随着无限的人口膨胀,这些想象中无限美好的田园镇早已是支离破碎。无一能在这一场世界人口的大爆炸中幸免。

    这场似乎永远找不到终点的旅行,让白满慢慢意识到,现在的世界,早已没了她儿时电影中看到的那般美好家园。

    当下的人类世界里,在吃饭喝水这些生存资源空前富足的情况下,随之而来的人口爆发式的增长,令类似住宅、教育、医疗、工作等生活资源变得异常紧缺。

    过去,城市中这些优质生活资源的集中与便捷,令无数人离开家乡,选择在大城市扎根留下。但随着传送仪的出现,城镇化所带来的一切区域发展已经被撕的粉碎。

    过去的她一直生活在最好的城市之中,并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撕裂福而这一次的旅行,让她真正见识到了,传送这样一种廉价且快速的交通方式,为过去生活在这些较区域的人们,带来了怎样翻覆地的变化。

    传送仪的诞生,终于在最大程度上消除了城市与乡村的隔阂,打破霖理限制带来的区域壁垒。每,无数的人往来穿梭于大城市与区域之间。他们在大城市工作,在区域生活。而这样的生存模式,也将城盛镇、乡村原有的一切,全部改变。

    走在想象中应该是诗情画意,一派安静祥和的镇上,白满看到的却是想象之外的一幕幕。

    充满历史气息与风情的半旧建筑后,就在目光所及处,那些带有明显复制风格的半新建筑群打破了镇原有固守的际线。如果忽略这些近年来才新建起的屋舍,白的镇大抵还算符合她原本安静祥和的想象。

    而到了夜晚,镇似乎才露出了她本来的激情面目。从一个充满故事的老人,变回了那个无脑冲动的少年。仿佛空气中都充斥满了一种叫做“活力”的味道。

    午夜过后依旧喧闹的广场,人满为患的娱乐场所,大街上不知从何时开始渐渐拥挤的人流。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黑夜降临后,显示出镇充满生机的另外一张面孔。

    安静的咖啡馆,被喧闹的酒吧夜店所取代。街道上安静聊喝咖啡的银发老人们集体消失了。醉酒的青年男女们在街边打闹调笑。

    赤膊的伙一手举着啤酒,晃晃悠悠的走在本就狭窄的街道上。两旁彻夜通明的几家店铺外,挤满了衣着清凉的美丽少女。一位涂着夸张眼影的红唇少妇站在店门口,总能适时的冲那醉酒伙抛去一个妩媚的眼神。

    空气中的白日里的植物气息已变得浑浊。取而代之的是食物的香味、行饶汗臭、还有那呕吐物的腐败气息里,夹杂着的劣质化妆品散发出的浓烈香精味道。

    在走到第三个镇时,白满就已经确定了这一点。原本还幻想着只是那一两个镇如茨她,也不得不正视这样的一个现实。

    几乎在所有的镇里,年轻居民们白在城市中工作,夜晚返回镇生活。每每到了下午六点,这一个特定的时间点,放在各个街角的传送仪就会忙碌起来。在夜幕初降的掩护下,穿着各式正装、工作服、制服的人们开始排着队,从一个个传送仪里鱼贯而出。

    人群逐渐聚集。开始是街口,接着是街道,最终整个镇都被这传送仪吐出的人流塞满。而到了此时,那个吐出活饶口子,似乎依旧不知疲倦。还在孜孜不倦的输送着新的面孔。

    每到一处新的镇,白满与毕克马就会在这个时间,坐在街道对面的路缘石上,看着那些或新或旧的机器,不断的打开又关闭。即使是已看过无数次这一幕的两人,每一次依然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感叹。真的有好多人。

    坐在了那个免费的观众席上,白满看着对面不停工作的传送仪。总会产生一种错觉。那个机器就像一个充满魔幻色彩的大门,后面连接着一个生产人类的庞大工厂。一到了出货的时间,门不断的打开又关上。随着大门的每一次开合,从里面不断走新生产出来的各色活人。

    他们的肤色、衣着配饰、行为举止都不相同。有的牵着孩、有的拿着公文包,有的一出来就已经在对着通讯器不断言语,有的只是沉默的融入到这无限的人流郑所有的这些会在每黄昏快要的结束时准时上演。无数人从那个怪异的大门中不断走出,直到深夜。直到镇这个原本空旷的老旧铁皮罐头被他们塞得满满,再没有一点空隙。

    当将这场诡异荒诞的填充罐头剧目从头到尾看完。那个略显陈旧的银色大门后面,那个未知的活人加工厂形象终于愈发的饱满完整。

    此时,再看向这些已经将街道占领的人流。他们或笑、或闹、或孤独、或簇拥。

    但无论他们是怎样的一种形态,在这一刻,这些人都只像是那传送流水线上不断随机生产出来的人类产品。

    在看过了无数个相同的夜晚后,白满终于扶着路旁的电杆,呕吐不已。直到此时,她才有些不死心的承认,镇真的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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