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祠堂门口设置的几道可以让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关卡,终于迈进了正堂,可以拜堂了。

    郁雾一惊,堂上坐着的两人可不就是村长和邱长老嘛!

    这......难不成,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是邱端?那另一个新郎呢,村长的儿子洪初?

    还未等郁雾再细想,就听见刚才接他下轿子的喜婆尖着嗓子喊:“一拜天地!”

    手接住红绸带,另一头牵的洪初,中间衔着一个绣球。身体跟着一同转向祠堂门外的天地,深鞠一躬。郁雾感受到手中绸带的丝滑和冰凉,也感受到另一端被牵引的力道。微妙的触感,叫他回忆起第一次被迫入界,和谷垚牵了同一根红绳子。那条红绳子不知什么缘由入了灵,成了他的手环。

    “二拜高堂!”

    郁雾听到挤在祠堂里的人的哄闹喝彩声,明明都是鬼。其实郁雾自觉和鬼的距离要比人更近些,尽管他如何也不愿承认。但此时他正得到祝福,哪怕这应该属于邱端和洪初,他也真心的开始沉浸了这场幸福。

    堂上坐着的邱长老不知为何脸扭曲了一下,郁雾再想仔细看,却又看不出端倪了。错觉吗?

    “夫夫对拜!”

    郁雾很明显感受到了手里绸带的抽动,很轻微,像拉拉衣角那样撒娇,更像安抚。他可以理解成是洪初在和邱端传小话,但他就是知道,不是。

    是谷垚。和相连在手腕处的红布条一样,没有人会比郁雾更清楚那种感觉。

    猛然抬头,撞进一双笑眼。

    有什么东西轰地一下全塌了,郁雾感受着自己灵魂的战栗,这世界全部的黑和白,统然不见,只剩他和谷垚,在一个装满了红色的祠堂,拜堂,成亲。

    手里的红绸带被攥的紧,变成了他真正想抓住的。

    郁雾弯下腰,郑重无比的做了最后一拜。不是像刚才那样将身体的控制权交出去,而是他自己真正的控制这具身体,仔仔细细的,虔诚,相信这是一个具有公信和公证的婚礼仪式。

    “请两位新郎给上座的两位父亲敬茶”

    红绸被抽走,郁雾仿佛也被抽空,突然无所适从起来。

    茶竟然是热的,郁雾从这奇异的触感里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跟着谷垚一起向前几步,将茶送到邱长老面前,然后他就清楚的看到了邱长老在朝他眨眼睛。

    尽管理解控制别人身体的不易,郁雾还是从邱长老在朝他眨眼睛这一事实中体味出一阵恶寒。

    只能默首。

    鼓掌的声音阵阵响起,都在庆贺这场满是祝福的婚礼的礼成。

    嘭——

    第64章 会有等待者

    剧烈的响声打破了短暂的和谐,爆破后的浓烟雾似的将整条街包裹。让人错觉是来了战场。

    屋内所有‘人’都怔住,像是电脑没接收到运行的指令,处于待机状态。紧接着,一窝煤的冲了出去。

    “卧槽我服了!”喜婆突然暴躁,“凭什么我是喜婆啊!”

    祠堂内就剩下四个人,郁雾和谷垚,喜婆和邱长老。

    “林宇?”郁雾问道。

    喜婆绷着脸点头。

    郁雾又看向已经站起来朝他们走过来的邱长老,“双儿?”

    “是我,郁雾哥”

    郁雾刻意没去看谷垚附身的洪初,往外面烟雾弥漫里去了。

    刚走到门口,那股浓烟就呛的他走不动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刚才那群鬼出去之后也一下子没动静了。

    啾地一声,一个绿色的星光飞升上空,烟花一样炸开,那些散落的粉末化成网,将弥漫的烟雾收了个净。过程不过两三秒。

    高科技。郁雾想,他知道是谁了。

    “好久不见啊!朋友们——”

    浓雾散去,街道一下子又恢复了红砖绿灯的诡异气氛,刚才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两个武装的帅气的人,嚣张的走过来。

    “这是......”喜婆,也就是林宇,从郁雾身后露头,“黑科技?人类吗?”

    “是梁家”陈木双解答了他的疑惑,“专门研究用仪器探测鬼这种......物种”

    南乔走到近处,仔细的打量几人的装扮,就差端个果盘笑个前仰后合了。

    北沐对上郁雾:“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们”

    北沐以为郁雾是在鄙夷梁家也会相信那来历不明的信上写的东西,大老远来收鬼王。殊不知郁雾只是疑惑于他们怎么认出来他的,这幅打扮不应该啊。

    郁雾说:“你们认识我?”

    南乔“切”了一声,指着郁雾“你是郁雾”,又指着一边呆的快睡着的谷垚,“你是有德”,“你是陈木双”

    南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一脸得意。

    郁雾倒是忘了,这个炸楼小伙听力可不是一般的好。没想到光听脚步声,也能认出来。

    “哟,你们这是...要结婚呐”南乔明知故问,想必在这待了好一会了,结婚流程都看完了。

    谷垚开口,“这是随礼来了,专程”专程两字被他特意强调了。

    南乔心虚清了一下嗓子,“路过而已”

    谷垚歪头扫了他一眼,“带这么多装备路过”

    南乔面色不善还想说点什么,被北沐拉回去,“你们不也来了,何必阴阳怪气”

    “这是我家我不来谁来?你们也是,作客的主人随口问两句就绷不住了?”谷垚说,尽管语调是放松的,气压却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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