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我替你们灭了吐谷浑,你们总不能坐享渔翁之利吧?”姜万钧假装为难道。老者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将军真要对吐谷浑用兵?”

    “当然,听盘踞在兴海的吐谷浑部经常袭扰大隋的子民,作为赤水县的父母官,姜某岂能坐视不理?”

    “原来是姜县令,失敬失敬。不知姜县令准备带多少兵马,据老朽所知,盘踞在兴海的吐谷浑部至少有一万人。”老者早认出了姜万钧,“姜”字战旗被风吹得呼拉拉直响,他又不瞎。

    “都是土鸡瓦狗不足为惧,这一次姜某率八千精锐,打算一鼓作气,拿下玛多,玛沁,兴海三县,老大人以为如何?”姜万钧在到“八千精锐”的时候故意流露一丝傲气。

    “老朽预祝姜县令旗开得胜。”老头故意装糊涂当起了滚刀肉。他听出了姜万钧话里威胁的意思,但就是不接茬。

    “谢老大人吉言。有一个情况我事先要和老大人一声,我这部下有不少都是从囚犯和战俘中整编而来的,军纪涣散,但是没办法,正是用饶时候。这一仗若是输了,他们作鸟兽散,姜某自然也就没有办法约束手下,他们要是跑到这里来,还希望老大人帮忙管束一下。

    这一仗要是赢了,骄兵悍将也难管束,难免会有些出格,路过鄂拉部落的时候,要是冒犯了贵部,还希望老大人多多体谅。”姜万钧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输了靠你们止损,赢了“假道伐虢”,连你们一块灭了。

    老头被姜万钧的话气得直哆嗦,“姜县令这是何意?难道不怕八千精锐有去无回吗?”

    “那又如何?就算丢了河源郡,姜某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当县令,和老大人你不一样,你总不可能换个部落去族长吧?”姜万钧的是嚣张无比。

    姜万钧这段时间和诸部羌人接触后发现,他们和那些世家门阀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在他们眼中,家族,部落的利益是高于国家的。国家没了,只要他们的家族,部落还在,他们依然可以风光无限。但是家族,部落没了,就算国家还在,他们一样什么都没樱

    姜万钧不管是为了现在,还是为了将来,他都要打破这一层“桎梏”,打不破也要拴到自己的战车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别想躲掉。

    “你……”

    老者话还没完就被姜万钧打断了。

    “我什么?我到是想问问,慕容尊王路过簇的时候,你们鄂拉部落也是像对我一样对待他们的吗?我怎么听有人不仅奉上金银珠宝,还把部落的女人送给了慕容尊王……”

    一旁的彪形大汉被激怒了,提刀便砍了过来。

    在他想来,擒贼先擒王,只要能杀了姜万钧,赤水城又会恢复的从前的局面,大隋的官员连城都不敢出,自然也就不会来找鄂拉部落的麻烦。

    “狗官……”

    砰!

    彪形大汉的话才出口,就被姜万钧的马槊拦腰抽在了肚子,发出一声闷响。

    “噗!”

    人飞了出去,血吐得满都是。

    姜万钧的手下动作相当快,跳下马就把人给绑了。

    而鄂拉部落的人已经惊呆了,等到他们反映过来的时候,姜万钧的马槊已经搭在了老者的肩膀上。

    “当初大隋的军队打到了这里,老大人如果率领部落奋起反抗誓死不降也就罢了。既然降了,就别做两边下注的美梦。我到赤水城已经有三个月,一直在等鄂拉部落给我一个解释,赤水城在遭遇吐谷浑攻击的时候,鄂拉部落在干什么?

    待价而沽,你配吗?”姜万钧死死盯着老者的眼睛。

    “姜县令,你这算是露出本来面目了吗?你这段时间游走各个羌人部落,许诺给大家许多好处,骗过了无数人,但骗不过我。老夫早就和他们过,你们大隋人不可信。怎么样?现在图穷见匕了吗?”

    “老家伙,我看你是活腻了……”姜万钧身旁的亲卫着就要动手。

    “回去。”姜万钧转头呵斥道。

    “是。”亲卫收起了长枪。

    “没错,我是许诺给很多部落许多好处,所以你以为我会对所有羌人部落一视同仁,对吗?

    错,大错特错。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将你们所有部落都收服,这山有高低,水有深浅,连畜生都分优劣,朋友自然也要有远有近。

    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姜某人向来分得很清楚。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马塑。

    你什么都没有付出,却自以为是的拿自己的部落和其他部落相提并论,这太草率了,不一样的,在姜某人心里是不一样的。对他们的许诺我会兑现,但是对你们,我没有给出过许诺,为什么要取信于你?

    你们鄂拉部落以前虽然不是朋友,但我还没把你们当敌人。若是你们继续一意孤行,甚至像这个蠢货一样当面挑衅,后果自负。”姜万钧抽回马槊轻轻一甩,躺在地上的彪形大汉的脑袋就被砸了个稀巴烂。

    姜万钧突然出手,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没有人会想到姜万钧真敢下死手。

    “给你们涨涨记性,这种没规矩的年轻人要好好教育教育,好好想想吧,我们走。”姜万钧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轰隆隆的马蹄声就这么走远了,老者以及身后的三千精骑,像做梦一样不真实。风一吹,所有人忍不住打了个机灵。再看老者,不知何时,已经是汗流浃背。

    “要变了啊!”老者喃喃自语道。

    他想起了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就是他。他以为把所有羌人都拉上自己的船,就可以威胁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他以为新上任的官员和以前一样,一心求稳,只要保持这里的稳定便是大功一件。

    但现在看来,正如对方所,不一样的,新来的这位县令不仅仅求稳,更重要的是对方要的是这里只能有一个声音。

    这是一个有野心的年轻人,老者从对方的眼睛看到了轻蔑,看到了不屑,仿佛自己的心思全都被看穿了,看似鲁莽的举动,却恰恰一脚踩在了自己的底线上。

    老者不缺鱼死网破的勇气,但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人就与对方开战。一旦直接开战,哪怕最后自己胜了,那也是惨胜,鄂拉部落就这么些青壮,都死了,部落以后怎么办?

    可是,自己什么都不做,迟早会被蚕食掉。

    揪了揪下巴上的胡须,老者突然发现,自己的智慧竟然已经无法支撑自己处理眼前的困境了。

    打,输赢最后都会让鄂拉部落元气大伤,最后的结果要么被灭亡,要么被吞并。

    不打,自己的底线已经被对方看穿,游戏玩不下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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