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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白云客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还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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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盖没想到压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真正到了从军的时刻,太学生并不是太积极,只来了两百多人;本来嘛,作为清流说说多痛快,真到上战场的时候,多少要考虑几分,到底能不能建功立业。这些太学生也不是真傻,哪能不知道定北军正在攻打西夏,云中吃紧,压根无力兼顾;江南走的也是精兵的政策,做的是防御的打算。

    而流民来的更少,现在朱胜非等人都在招募军队,新捷军的待遇比不上朱胜非等人的部队,又将是北上的先锋,来的人很少,过了半个月才招募到五六百人。钱盖失望之余,想从河南调集军官前来协助,被枢密院和兵部拒绝了,新捷军和胜捷军一样,是枢密院直辖的军队,哪怕李回是康王的人,也不允许坏了这样的机会。

    李回有自己的难处,朝中已经开始议论,万一汴梁失守,是不是让杨志或者岳飞这样的人进入枢密院,来江南负责战事;假如钱盖今天开了这样的头,有朝一日杨志这些人回来,就会从西北带回大量的人,可以把江南变成定北军的天下,这是李回所不愿看到的。

    钱盖原来是范致虚和唐重等人的上司,一度位高权重,没想到自己现在沦落到这般田地;但是听了李回的分析,钱盖也无话可说,毕竟连他自己对汴梁的战局都不看好,更不要说其他人了。不过李回还是帮了忙,从池州等地的厢军中,抽调了三百上过战场的老兵跟钱盖,担任这支军队的什长。

    其实上上下下都跟明镜似的,钱盖是钦宗的宠信之臣,现在钦宗利用从河北回来的一批官员到处做文章,宋徽宗十分恼火。在宋徽宗眼里,哪怕老三赵楷桀骜不驯,老九赵构难成大器,那都比宋钦宗强;一开始逼自己退位,被金人俘获后还在大宋兴风作浪,让自己操碎了心,也不知道三女儿赵金罗怎么样了。

    安德公主赵金罗已经到了长安,作为排名第三的公主,赵金罗因为跟着母后郑皇后离开汴梁而躲过一劫,大姐赵玉盘、二姐赵金奴都因为婆家留在汴梁,最后被金军俘虏,带到了幽州。赵金罗来的目的,就是专门替宋徽宗来传话,希望赵楷能帮助宋徽宗拿一个全面的战略主张;赵金罗来,自然是要为赵杞争取一点利益,也不知道三哥赵楷会不会答应。

    从心目中,赵金罗认为亲弟弟赵杞比起赵楷来还是要差一点,定北军可是在独撑西北的情况下攻打西夏,就算这样,也不过一年多时间就围住兴州杀入河西,哪怕下面的人再能打,赵楷的能力还是不可磨灭的。马车四周的骑兵声音让赵金罗安心,出发前听说过种种艰险,但是没想到李纲与杨志先后都安排了一千骑兵接送,这两个人都不是那种阿谀奉承的口碑,这么做明显是在猜测什么。

    已经入冬,北风呼啸,十里长亭再也不是繁荣的景象,路边枯草成片,看上去就有些凄凉;三千步军在长安的官员身后站立,飘扬的旗帜让人振奋,杨志站在风中,一直在想为什么宋徽宗又派了一位公主过来?说是来看望两个妹妹的,谁都明白其中一定有蹊跷。看见骑兵散开,一辆豪华的马车在前面停下,杨志龙行虎步走到马车跟前,双手抱拳:“臣杨志,迎接公主!”

    赵金罗打开车门,弯腰从内里走了出来,下了马车,百感交集地说:“难怪李纲那么推崇你,淮西和长安似乎都没有受到金军南下的影响,可惜了汴梁的老百姓。”

    杨志身后的卢益等人一听,心说这位公主还是真能挑刺,非要都被金人搅得乱七八糟才好吗?杨志眼中利芒一闪而过,微笑着说:“汴梁有张帅在,定然无忧。公主难得来到长安,不如四处看看,和我等说说杭州的情况。”

    “我是来看多富他们的,只不过意思心生感慨罢了。”赵金罗摇摇头说:“眼下时局,不是我一个女人能说的。”

    “公主严重了。”杨志看见护送赵金罗前来的金枪手徐宁,点点头继续和赵金罗说道:“多富公主前两天去了延州,那里现在是郓王的物资所在,非多富公主不能处理;缨络已经怀孕了,不能远行,公主要是想见面的话,在长安休息两天,缓一缓再过去。”

    赵金罗一愣,她在出发前曾经八百里快马给赵多富送来过书信,没想到这丫头没有等自己,反而找了一个理由溜走了;这从一个层面说明,三哥赵楷其实对整个大宋战局的规划并没有兴趣。赵金罗想了想问:“听说郓王让曹千里在长安协调,我怎么没看见他?”

    杨志客气地说:“曹大人接到郓王的命令,前去汾阳等地筹集粮草与过冬的物资,然后送往灵州。”

    “哦,原来如此!”赵金罗作恍然大悟状,不过心里却是在嘀咕,赵楷将自己的熟人全部调走,留下与自己并不熟悉的杨志,分明是打算拒人千里,杨志虽然是自己的妹夫,却不是原先汴梁权贵那个圈子里的人,有些话还真不好说。杨志等人都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晓得赵金罗不满意,但也不会去挑破这一点,只当没有看到。

    杨志一一介绍长安的文武官员,然后把赵金罗接进长安城,正好赵多富不在,原先给赵多富住的半个宅子就给赵金罗居住,服侍的人员和使用的物品都不需要更改;杨志另外安排赵季陵来与赵金罗联系,负责赵金罗在长安的行程。赵季陵本身就是宗室中人,和赵金罗也认识,说起话来方便一点。

    赵金罗看见赵季陵倒是有点惊喜,请赵季陵落座问道:“杨志现在对战局做什么判断?”

    赵季陵自然清楚赵金罗不是来看两个妹妹的,闻言笑道:“杨帅认为,既然大家都摆开架势,那就打到底,直到一方打趴下来为止。汴梁的得失,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最关键的是,要消灭金军的有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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