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里,二奶奶看到刘青山来了,也是很高兴。赶忙着生火烧水,准备给刘青山敲一锅好茶。

    二奶奶比较瘦弱,个头也不高,留着一头白了大半的齐耳短发,脸上全是老人斑跟褶子,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要显老一些。

    刘青山亲切的道:“二奶奶,您别忙活了,休息一下吧,不喝茶了,直接煮饭就行了。我这儿买了条骨鱼,还有两斤猪肉。咱们直接煮饭吧。”

    二奶奶不肯,照顾着灶火道:“那怎么行?来了连杯茶都不喝,这可不成事。”

    进屋就得煮油茶待客,这是山村的规矩,也是绝大多数瑶山山民的规矩。

    当然,如果是左邻右舍的,见面,串门的,自然不用讲这规矩。

    可刘青山出门快一年了,这好不容易来家里一趟,二奶奶是肯定要拿出自己珍藏的谷雨好茶招待刘青山的。

    所谓谷雨茶,就是只有在二十四节气之谷雨’那采摘的茶叶,才能称为谷雨茶。

    在南方,特别是自古就制作油茶的南方瑶族山民,每年都会在谷雨这,不管气如何,都必定会进山去采摘谷雨茶。

    谷雨茶,也叫做雨前茶、二春茶。

    春季的时候,温度适中,雨量充沛,加上茶树经过大半年的休养生息,春梢芽叶变得肥硕鲜嫩,色泽翠绿,叶质柔软,且富含多种维生素和氨基酸,因此用谷雨茶做出来的油茶滋味更甚。

    根据老人们,谷雨这采摘的茶叶做出来的油茶,解毒去火、明目清肠的作用也会比普通油茶更加显着。

    因此,人们都十分珍爱自己的谷雨茶,把它们当成珍品藏着,只有等稀客前来拜访的时候,主人家才舍得拿出谷雨茶招待。而平时他们自己吃的,则都是普通的茶叶制成的油茶。

    可刘青山并不是很在乎这些,只是想让二奶奶别忙活了。

    二奶奶不肯。

    二爷爷也一边清洗刚摘回来的葱花,一边道:“她就是这样的,你让她忙吧,你坐着等茶喝就行了。”

    刘青山倒想坐着休息一下,可哪能坐着啊。

    三个毛孩就站在一旁,能坐得安稳?

    在三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的压迫下,刘青山乖乖从装着零食的塑料袋里拿出一包刘青山自己都没吃过的斥巨资买来的奶糖,一人手里发了一个,还道:“一只能吃一个奶糖,知道没有?吃多了,牙齿就坏了。”

    大的两个倒是能听懂,拿着奶糖就屁颠屁颠的走了。

    可的这个压根听不懂这么长的语句,把奶糖往嘴里一塞,使劲嚼几下,吞咽下去之后,又指着刘青山手中的奶糖叫道:“糖糖,糖糖,军军吃糖糖。”

    “不能吃啦。”刘青山掰下他的手,对视着他的大眼睛,很认真的道,“军军,听哥哥的话,一只能吃一个糖,不然牙牙坏坏了,你怕不怕?”

    大概家伙没少被吓唬,一听到‘牙牙坏坏’便愣住了。

    刘青山得意的笑了笑,心想,姜还是老的辣嘛。

    可下一秒,家伙立马哇的一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扭动身子,嘴里还哇哇喊着:“糖糖,糖糖,糖糖。”

    那鬼哭狼嚎的架势,绝对是闻着胆颤,见者心惊。

    刘青山试着继续跟他讲道理:“军军,不能吃那么多糖糖,牙牙坏坏。”

    着,还用手指点零家伙的嘴巴。

    可家伙哭起来了,哪里管你牙牙坏不坏,反正拿不到糖,这震耳欲聋的哭声就不会停止。

    见讲道理无效,刘青山这个单身狗无计可施,只好乖乖缴械投降,又给家伙派发一个糖果,然后就赶紧把奶糖放到高处,道:“吃完啦,没有啦。走,走走走,军军。我们出去玩。”

    着,就强行牵着军军的手带着新买的玩具离开了厨房。

    二奶奶的茶刚煮出第一锅,二叔正好回来了。

    二叔把肩上的木柴放下,就看到厨房门口跟三个孩抢玩具的刘青山,笑道:“青山,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孩子抢玩具。”

    刘青山委屈道:“不是啊,二叔,他们不会玩,我教他们怎么玩呢。”

    这话一出,辉辉跟萱萱立马大叫:“谁我们不会的,我们会的。”

    罢,又抢了起来。

    二爷爷从厨房喊出来:“青山,别理他们,让他们自己闹去,进来喝油茶了。”

    “诶,好嘞。二叔,喝茶了!”

    喝过茶后,刘青山跟二叔一起准备晚饭。

    两三斤重的骨鱼跟两斤猪肉全都下锅煮熟了,碗筷也已经摆好了,但却迟迟没有看到大叔的身影。

    大婶婶是个哑巴,不会,所以也没人知道大叔去了哪里。

    不过,二爷爷猜测,估计是又去谁家打牌,打得忘记时间了。

    “不用管他,咱们吃咱们的。”二爷爷气呼呼的道,“一到晚不干正事,就知道打牌赌钱,等他干什么?吃,把菜都吃光了,别给他留。”

    从二爷爷家吃了饭,回到家里的时候,父母还在吃饭。

    不过,老两口看到儿子回来了,就赶紧争着抢着扒拉干净碗中的米饭,然后碗筷一扔,就跑到客厅去找儿子。

    老妈坐在儿子身边,一脸期待的问道:“青山,快跟妈,今卖了多少钱?”

    刘青山见老妈那样子就跟隐君子一样迫切似得,就忍不住逗她:“哎呀,妈,我不知道啊,我还没算过呢。”

    听到这话,父亲在一旁急得不行:“你傻啊,你今卖了多少斤竹笋,然后乘以单价,不就是总价了吗?”

    “哦。”刘青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我今卖了234斤竹笋,,爸,你这么聪明,你帮我算一下呗。”

    父亲一听,赶紧搬来板凳坐下,掐着手指,就跟算命先生似得口算起来:“我算下啊,一一得一,一二的二,二二得四,二三得六,二九就是十八......三九......二十七,四九五十六......”

    父亲半眯着眼睛,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瞥了一眼憋笑的儿子,恍然大悟:“兔崽子,拿你老爸开涮呢。快,今到底买了多少钱。”

    “哈哈哈。”刘青山大笑,“爸,你可真逗,自己数学没学好,关我什么事啊。”

    “青山,快跟妈,今卖了多少钱。妈好去收拾桌子洗碗。”老妈扯着儿子的手,很是急牵

    刘青山也不逗他们了,从裤兜拿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一打开,一沓钞票立马把就跟一朵多花儿似得绽放开来。

    看着叠得整整齐齐花花绿绿的钞票,老两口心中宛如巨浪般汹涌。

    句实在话,如果没有刘青山出去打工的话,家里就靠老爸一人赚钱,除去吃穿用度,一年下来,也攒不了几百块钱。

    可眼前这些钞票看起来却足足有一千多呢。这老两口能不激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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