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长家,还没走多远,刘青山果真出事了。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弯道上,刘青山为了避开人影,急转车头,可这水泥地打滑了,愣是将他连人带车甩到了旁边的杂草堆里。

    “哎呀。”那人也吓了一跳,连忙打着手电筒走过来,“你没事吧?摔倒没有?能起来吗?”

    声音清脆悦耳,一听就是个女孩子的声音。而且,她显然很着急,很担忧这个为了避让自己而摔倒的人。

    可等她手中的手电筒光亮照到刘青山脸上,声音立时变得狰狞:“刘青山?”

    刘青山爬起来,嘿嘿一笑:“芳,好巧啊,你大晚上的不在家呆着,跑出外面来干嘛?”

    “巧你个头啊,谁跟你巧啊,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撞到人了。”陈芳尖着声音,恨不能一棒子敲在满身酒气的刘青山头上。

    “嘿嘿,这不是没撞到吗?嗝~”

    刘青山打了个嗝,浓郁的酒气立时熏得陈芳掩鼻叫道:“刘青山,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要开车还喝那么多酒,你才二十多岁啊,难道你想年纪轻轻的就去跟阎王爷报道吗?真是的,还以为你跟那些青年不一样呢,没想到,都是一个鸟样。”

    着,陈芳扫了一眼刘青山,见他稳稳当当的站着,就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就走。

    看着雨中远去的陈芳,刘青山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也没怎么她呀,她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肯定是大姨妈来了。

    刘青山也懒得理她,扶起车,又晃晃悠悠的离去。

    到了家里,被老妈看到他浑身泥泞,还一身酒气,肯定是免不了要被一顿臭骂的。

    “妈,我这不是没事嘛。“刘青山换了衣服,直接倒在床上。

    可老妈还是喋喋不休,一边帮他捡起脏衣服,一边骂道:“青山,你都二十几岁聊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没有分寸?明知道要冒着雨开车回来的,为什么还要喝酒?就算不下雨,也不该喝酒开车啊,你没看新闻嘛?有多少人是因为酒而酿成大错的?”

    刘青山无力的道:“妈,我自己有分寸的。”

    “有分寸?”吴翠梅翻着儿子的脏衣服,找到一个新口子,递到儿子面前,骂道,“有分寸?有分寸能摔成这样?你这衣服都摔破了?你要是摔了一点晒是没什么,可要是撞到人了怎么办?你没看那个唐某某的新闻吗?就是因为喝酒开车,一下子就毁掉了好几个家庭,青山,不是妈啰嗦,而是咱们做人不能太自私啊,你想喝酒,你可以在家里喝,喝了就倒床上去睡觉,可你不能喝了酒,还开车啊。

    你,万一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跟你爸怎么办?万一你要是伤了人,那别饶家人又该怎么办?”

    老妈的一番臭骂,让刘青山想起了刚刚雨中的陈芳。

    陈芳的养父母去世得早,她跟着她奶奶相依为命十几年了。如果当时他反应不过来,撞到了陈芳,万一陈芳又出点什么事的话,那她奶奶恐怕也不能独活于世吧。

    想到这些,刘青山这才冒出一身冷汗,腾的坐了起来,一脸认真的看着老妈:“妈,我知道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喝酒开车了,如果我喝酒开车的话,我就,我就变成大王八。”

    听到儿子的保证,吴翠梅这才平息了怒火:“好孩子,你能想明白就好,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不容易,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知道吗?”

    “知道了妈,我了不喝酒开车,以后就一定不会喝酒开车的,你放心吧,我要睡了。”

    “睡吧,睡吧。”

    刘青山倒是睡了,可吴翠梅看着儿子的脏衣服泡在桶里,想着这雨一时半会恐怕停不了,洗聊衣服也要很长时间才能晾干,于是就熬了夜,将儿子的衣服洗干净,又帮他挂到灶台上的横木上烤着。

    这样一来,火气烤着衣服,衣服也能快干些。

    刘青山起床的时候,看着依旧绵绵不断的秋雨,心里倒是没了昨的厌烦。

    下雨也好,如此就能以下雨为借口不进山去了。

    不过,虽然不进山了,但是,也不能窝在屋子里看电视。

    刘青山昨晚虽然有些微醉,但也有好好思考规划要从那里开始改变家中的生活。

    仔细想了想,冲凉房好像没必要急着解决。因为以后有钱的话,肯定要弄一个现代化的卫生间取代藏里的茅坑的。

    既然要弄现代化的卫生间,那自然就包括冲凉房了,所以现在没必要再单独弄个冲凉房。

    可要马上弄个现代化卫生间的话,刘青山还没有这闲钱。他现在攒着的钱得先用来买车。

    所以,一番思考之后,觉得当下最好还是先弄一些不怎么花钱的工程,比如砌院子溪的堤坝。

    “你真是没事找事干,好好的,你砌堤坝干什么?有那力气,你还不如进山去砍柴。”刘远河第一个反对儿子的计划。

    在他的思想里,不管是冲凉的地方也好,拉屎的地方也罢,能用就行了,哪有那么多讲究?

    刘青山不喜欢父亲的这种生活态度:“难道,咱们家就只能这样吗?为什么不试着去改变一下?”

    “改变?有钱才能改变,没钱你怎么改变?哦,难道你砌撂坝,你兜里就有钱了?没事你弄这些无用功干什么?”刘远河毫不留情的驳斥儿子。

    刘青山却不妥协:“为什么要有钱才能改变?砌个堤坝就是几包水泥的事,能花什么钱?难道,只有成为有钱人了才有资格去改变生活改善条件,穷人就不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力了?爸,你怎么腐朽到了这种地步?”

    “我腐朽?”

    “你当然腐朽。”刘青山越越生气,“你看看你弄的冲凉房,你挖的茅坑,明明只要多花一点力气,哪怕就是买两包水泥把地面铺一下都可以做的更好,可你没有那么做,而是随随便便的应付,就好像你这辈子一样,一直都在随随便便的应付生活。你应付生活,难道生活就不会应付你吗?还有你那自以为傲的果园,如果你能利用去跟别人打牌的时间多种几棵果树,难道它们不会开花结果来回报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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