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个简单朴实的房间,墙上没有浮雕没有绫罗绸缎装饰,一盏吊灯,桌椅书架外加一张整洁的单人床便是一切。

    不过兰洛斯已经没有心思去感慨希尔瓦娜斯清廉的生活了,他实在是没想到,原来对方一上来不仅要跟他玩刺激的,还要玩更刺激的。

    整个人被绑成粽子坐在椅子上,兰洛斯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一脸惊恐地看着对方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根皮带,带着邪魅的狞笑一步步靠近。

    “你,你别过来,我可是会叫的。”

    “你叫啊,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显然,希尔瓦娜斯对兰洛斯这幅样子十分受用,用食指挑起对方的下巴,说出了经典至极的反派台词。

    “雅蠛蝶~。”兰洛斯嘴角一扯,一脸僵硬地喊道。

    希尔瓦娜斯脸上的神情凝固了下来:“什么意思?”

    “咳咳,你不会想知道的。”皮这么一下,兰洛斯也放松了下来,随后整个身体靠在椅子上,竟是做出了一副任君采摘的姿态,“来吧,不要怜惜我。”

    希尔瓦娜斯并不是有那种奇怪癖好的人,眼看对方死猪不怕开水烫,甚至还一脸兴奋,她的眼角狠狠颤了颤,不动声色地与这个‘变态’拉开了距离:“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惩治你了吗?”

    “不敢不敢。”兰洛斯强忍着笑意。

    “看来你离开奎尔萨拉斯混得还是挺如鱼得水的嘛。”修长圆润的双腿交叉在一起,希尔瓦娜斯就这样靠坐在办公桌上,“还弄了个小跟班。”

    “嘿,一般般。”在温蕾萨那里已经因为自己和泰蕾的关系吃了亏,兰洛斯这下直接选择了敷衍过去。

    见状,游侠将军顿了顿,似乎是放弃了所谓的‘惩治’:“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冒着流放的名义闯入奎尔萨拉斯边境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是代表洛丹伦向奎尔萨拉斯送信来的,泰瑞纳斯的亲笔信就在我的怀里,不信你自己看看吧。”兰洛斯叹了口气,一脸无辜地挺起了胸膛。

    不过,就连希尔瓦娜斯都没有发现,他的眼睛深处藏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希尔瓦娜斯对此半信半疑,不过她没有过多纠结,而是直接操刀上阵,拉开对方的长袍就伸手进去。

    “往里面一点,嗯……还要再下面……”

    人呐,总是容易得意忘形。捕捉到对方脸上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希尔瓦娜斯额头的青筋狠狠一跳。不过她也没说什么,顺着兰洛斯的话继续深入,贴着内衬,找到了一块软肉。

    “嘶~~!”

    “还要再里面一些吗?”希尔瓦娜斯天真地眨了眨眼,仿佛根本没有从兰洛斯狰狞充血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不妥。不过,因为过度用力,她的语气并不能称之为温柔。

    “不,不用劳烦您了。”法师倔强地撑起笑容,“我,我自己来就可以。”

    “那你早说嘛。”话是这么说,可希尔瓦娜斯却并没有松手,而是如反应迟钝一般,似乎是终于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呀,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衣服都被汗浸湿了呢,要不我叫人生个火架口锅,你先洗个澡怎么样?”

    洗澡就洗澡,架口锅什么意思啊?瞪着眼睛望向露出狐狸般笑脸的对方,兰洛斯终于是将刚刚那句话用对了地方:“雅蠛蝶……”

    “嗯?”

    感受到腰间的力度愈发加大,兰洛斯瞬间收起了狼狈,用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神色郑重说道:“大侠饶命。”

    “原来是这个意思呀,我差点误会了呢。”掩嘴轻笑,希尔瓦娜斯总算是松开了手。

    干笑两声,兰洛斯一边用不甘的眼神发泄着自己的怨念,一边乖乖默发法师之手取出了一封蜡封印有洛丹伦徽记的信件。

    接过信件,希尔瓦娜斯没有将其打开,只是仔仔细细打量着其上的徽记,随后看似不经意地问道:“还真是洛丹伦的来信,看来,你在人类那边混得也不怎么样嘛。”

    “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帮朋友一个忙而已。”兰洛斯苦笑着摇头,“虽然被奎尔萨拉斯流放,可我也没有沦落到给人类王国当信差的地步啊。”

    “哼,不愧是提瑞斯法议会的领导者,还挺有骨气。”希尔瓦娜斯的语调虽然怪异,但是不难看出,对于兰洛斯没有效忠人类这件事,她还是很满意的。

    “提瑞斯法议会都没落成这样了,你确定不是在挖苦我吗?”对方毕竟是堂堂游侠将军,兰洛斯并没有惊讶她掌控情报的能力。

    “我是落井下石的人吗?”

    怎么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兰洛斯没有过多纠结,只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绳子,撇了撇嘴:“你要是帮我解开,这话的可信度就上去了。”

    “慌什么,我都说了,这是审问。”希尔瓦娜斯双手抱胸,玩味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毕竟你小子油头滑脑,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

    法师欲哭无泪:“天地良心,我真的就是来送个信的。”

    “既然你都说了跟洛丹伦非亲非故,我凭什么相信泰瑞纳斯会安排你来?”

    希尔瓦娜斯的话不无道理,甚至一度让兰洛斯哑口无言。他能怎么说?凯尔萨斯为了撇清关系,早就嘱咐过他不能拿出精灵王子的名义,甚至还跟安东尼达斯串通,撇开达拉然,由洛丹伦来发起这次求援。

    思索许久,兰洛斯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勉强合理的解释:“你应该知道的吧,南方出现了一种名为兽人的生物。”

    见对方点头,他继续说道:“他们来自一个叫德拉诺的世界,而我曾踏足过那个世界,我曾跟兽人和他们部落正面交锋。可以这么说,我比艾泽拉斯的任何人都要了解他们。”

    “了解他们的疯狂,了解他们的强大,了解他们将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多么可怕的威胁。”

    “这不是玩笑,希尔瓦娜斯。”说到这里,兰洛斯的语气也逐渐严肃了起来,“这场战争不仅仅会波及人类,同样会影响到奎尔萨拉斯。”

    “而我之所以会参与进来。”他凝重的表情浮现出令人动容的坚定责任心,“身为提瑞斯法议会的领导者,我必须继承前人的意志,守护这个脆弱的世界。同时,我是一名奎尔多雷,我必须让你,让我们的族人意识到我们无法独善其身,我们必须在灾难开始前就做好准备。”

    希尔瓦娜斯收起了笑容,不过她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动,她很了解他:“说的真好听,可你确定这不是在消费你身为奎尔多雷的价值吗?”

    望着对方眉宇间的愠怒,兰洛斯叹了口气,显然,他预料到了对方会这么说。

    “奎尔萨拉斯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为了将阿曼尼巨魔赶出我们的家园,许多人民为此付出了生命。而你口中的人类,在我们流血牺牲的时候,在我们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置若罔闻,用跟你一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无视我们的盟约!”

    “现在,在我们还深陷悲痛的战火泥沼中时,你却带着那些眼睁睁看着我们流血的人类的诉求,试图将我们的人民卷入一场属于他们的战争。”

    “你太让我失望了,兰洛斯。”希尔瓦娜斯的脸上看不到嬉戏玩笑,只有实打实的怒气和扫兴。

    爱之深责之切,当初与兰洛斯共事,让希尔瓦娜斯见识到了这家伙为了击溃巨魔所展现出来的决心和实力,也让她一度试图排除万难招纳其加入远行者部队。

    当然,这份期望在兰洛斯遭受流放的那一刻就破灭了,再加上这家伙已经坐上了提瑞斯法议会的头把交椅,自然是更不可能了。

    可即便如此,相隔二十年的重逢还是值得希尔瓦娜斯高兴的。可现在,这家伙居然想要让族人再一次卷入战争,实在是让她寒心。

    “很抱歉。”兰洛斯沉默了良久,低沉的嗓音显得十分沙哑,“虽然很感谢你认为我是一个高尚无私的人,但你误会了,我参与那场战争有我自己的理由,我从来没有说过是为了奎尔萨拉斯。”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在兰洛斯吐露心声的同时,房间里的气氛降至了冰点。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希尔瓦娜斯自嘲的笑了笑:“说这样的话对你可没有半点好处,这可不是的风格。”

    “我只是,不想骗你。”兰洛斯重重叹了口气,不过,他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轻松在心头涌起。

    “你骗我还骗少了吗?”游侠将军的声音很轻,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她的脸上浮现起些许嗔怪。而这番表现,反倒是让兰洛斯好受不少。

    随后,希尔瓦娜斯显然也失去了继续折腾他的兴趣,拔出佩刀直接割断了绳索。

    “奎尔萨拉斯是否派兵支援人类并不由我决定,我会安排其他人护送你去往银月城,面见国王陛下和银月议会。”

    “其他人?”挣脱束缚的兰洛斯下意识问道。

    希尔瓦娜斯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会安心把温蕾萨放在你个混蛋身边受欺负吗?”

    “咳咳,这我哪儿敢呐。”兰洛斯连忙挥手,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心虚。

    见状,希尔瓦娜斯的眼中又一次闪过一丝戏谑:“不过,你要是能让我满意,也不是不可以。”

    “哈?”

    “你把你刚刚那句话大声喊个百八十遍,只要我高兴了,安排谁都是小事情。”

    “哪句话?”

    “就那句什么雅蠛蝶。”

    兰洛斯一愣,心里顿时活络了起来,随即一脸茫然地追问:“雅什么?”

    “雅蠛蝶。”希尔瓦娜斯没有多想,反而还一脸期待。

    “什么蝶?”法师似乎是真的没有听清,还下意识上前一步。

    “雅蠛蝶。”

    “雅蠛什么?”

    “雅,蠛,蝶!”

    “什么蠛蝶?”

    “你是聋子吗?雅蠛……嗯?”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希尔瓦娜斯终于是看到了这家伙死命控制却还依旧上翘的嘴角。看着这若隐若现的荡漾笑容,她的双眼微微眯起。

    啊——!!!

    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喊划破天际,整个风行者之塔的卫兵和工人都在这一刻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泰蕾瞬间从座椅上弹起,随着愈发浓郁的冰冷魔力在她身上汇聚,一旁的温蕾萨连忙制止了她。

    “别激动,二姐和兰洛斯曾经是战友,他不会有事的。”

    话毕,她抬头望了望高塔,想起那位作死小能手的种种‘光辉事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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