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刘师兄被人害了!”

    来人名叫汪亮,正是前不久嘲讽李应飞的两人之一。而他口中的刘师兄,便是在惊恐中化为火球的明武院弟子。

    王英伟勃然大怒:“混账&了是什么意思?刘丰他人呢?”

    汪亮将当时的情景复述了一遍。当然免不了添油加醋,以自己的立场稍加改造。

    “你是说,那李应飞只是瞪了一眼,刘丰便浑身着火,被点燃了?”

    对于刘丰这名弟子,王英伟还是比较了解。不久前刚觉醒了中枢魄,资质天赋也算的上中上,修行也是步步为营并无冒进,并无走火入魔的隐患。不可能是他自身的原因,必然是来自外力。

    但要说到外力,以他觉醒了中枢魄的境界,又岂会轻易被普通外力所影响?

    只是瞪了一眼?

    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个普通弟子。

    王英伟沉吟了起来。

    换做是自己,倒是有一千种办法不露痕迹就抹杀掉一个刚踏入中枢魄的菜鸟。但是区区一个十来岁的孝?

    不可能。

    王英伟摇了摇头。即便他是赵师兄的亲传弟子,即便赵师兄传了他什么不世功法。但毕竟只有十来岁。修行修行,本就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不管你什么绝世天才,同样也得和普通人一样,从力魄开始,到气魄,到中枢魄,到精魄等等一个个依次觉醒。

    怕不是有什么隐情吧!

    王英伟心中不由得想到。对于这两名弟子的心性,他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是,是啊……当时刘师兄不小心撞到了那李应飞。我俩赶紧上去扶他起来,还赔礼道歉。可是,可是他起来之后一把甩开刘师兄的手,还说他是什么第一亲传,身份尊贵,非得刘师兄下跪磕头赔不是。”

    汪亮低着头,悄悄抬眼望了望王英伟,见师父沉吟不语,于是接着说道:“当时刘师兄就说,怎么可能,大家同门师兄弟,又都是亲传弟子,本来就是同一辈人,凭什么你就身份尊贵。然后双方就口角起来,接着那李应飞挥手推了刘师兄一把,嘴里还骂刘师兄和,和——师父您老人家。这时候他就说了,再不下跪就弄死刘师兄。”

    “刘师兄宁死不屈,然后我就看见他眼睛里好像有一团火焰,就那么瞪了刘师兄一眼。刘师兄整个人便化成了一团火球。他害了刘师兄,还准备杀我灭口,好在弟子机警,又一心想着回来跟师父报讯,总算是侥幸逃脱。”

    “你确定只是瞪了一眼,没有其他别的什么?”王英伟此时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浓眉似剑。

    “弟子确信!求师父为刘师兄做主,为弟子做主。”

    “走!”

    王英伟招呼了自己弟子一声,竟是再不管厅内众人,就要拔腿出门。

    也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挡在王英伟前面。

    “王师兄且慢。”说话者正是无伤院院首陆无伤。只听陆无伤继续说道:“王师兄且听我说两句。”

    王英伟一声冷笑:“陆师弟,你有何话说。”

    陆无伤拱了拱手,说道:“王师兄,李应飞这名弟子我是认识的。甚至可以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当年赵师兄抱着还是婴孩的他回来,就是我给他治的病。后来赵师兄被罚到思过崖面壁,他和另一名弟子独自在赵师兄的小阁居住,我也常常去探望。对于他的性格、境界,我也非常了解。这孩子虽说有些跳脱,但心性是不差的,绝不至于像你这名弟子所说那样残忍暴虐。”

    陆无伤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据我所知,不知是否受小时候那场病的影响,总之他的根魄是有些问题的。以至于到现在他也没能觉醒力魄,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孝,更不要说什么瞪一眼就能让一个觉醒了中枢魄的人自燃了。”

    王英伟疑惑地看着陆无伤,又转过头狠狠盯着那汪亮。对方登时大急:“师——师父,弟子绝对没有说谎,那李应飞的的确确是只瞪了一眼,刘师兄便被他烧死了!”

    “不信您可以亲自去现场查看!”见师父仍旧神色狠厉,汪亮急忙说道。

    “陆师弟,你怎么说。”

    陆无伤朝老掌门遥遥一拜,说道:“掌门师尊,王师兄,此事委实蹊跷,请允许弟子前往现场查验。”

    “去吧。事关人命,务必查验清楚。同时遣人去寻李应飞,带他前来问话。”说罢老掌门转过头请示:“陛下……”

    年轻的皇帝不耐挥了挥手:“罢了,今天郴山出了这档子事,就先到此为止吧。朕之前所言之事,你等下来再好好斟酌。”

    “是……”

    众人陆续离场。门口,王英伟拉住前面的陆无伤,脸色黑沉:“陆师弟,我知道你与赵师兄要好。但今天我明武院折了一名弟子,还望陆师弟不要徇私。”

    “师兄放心,无伤晓得。”

    王英伟冷哼一声:“如若事情属实,我绝不会让我徒儿白白丢了性命。即便赵师兄面前,我也要讨一个公道!”

    陆无伤苦笑着拱了拱手,就此转身拜别。

    不多久,众人皆尽离开。年轻的皇帝坐在原位,把玩着手中的墨玉扳指,却是看也不看场下的那人。

    此时的皇帝收起了先前一贯的眯眼笑脸,目无表情盯着手上的指环,冷冷说道:“此时无人,师叔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不远处的人毕恭毕敬一拜,徐徐说道:“陛下,掌门确实老了。”

    “哦?”年轻的皇帝脸上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掌门的确老了,老糊涂了。却也是个老顽固。”

    皇帝笑意更浓:“接着说。”

    那人直起身,眼睛直视皇帝:“陛下需要一个更年轻的郴山,更锐意的郴山,才能帮陛下实现胸中丘壑。”

    “朕仔细想想,现在觉得他们所言其实不无道理。”皇帝终于抬起头,戏谑地看着对方。

    对方不卑不亢:“年轻意味更多的可能性,锐意也仅仅是一种态度。无论陛下真正的目标是神龙帝国还是云海城,只有年轻和锐意才能跟随陛下的脚步。因循守旧的老顽固是永远无法支撑陛下的野望的。”

    “朝廷不会支持。”

    “是。”

    皇帝转过头,不欲再看对方:“朕只有一个要求。郴山,不能乱!”

    “陛下放心,用不了多久,陛下便将拥有一个更稳固、更强大,更听话的郴山!”

    “郴山若乱,我杀你全家!”年轻的皇帝忽然转过头,脸上凶相毕露,小眼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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