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谦微微一笑,对高仓泰道:“有些事不过是饶舌的邻居们的臆测罢了,高仓先生不必当真……”

    高仓泰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是,邻居说的似乎有理有据的,确实挺邪乎的!”

    “哦?”唐泽谦讶异地道,“怎么有理有据?”

    高仓泰道:“这个院子原本是房主卖给他的老父亲居住的,只不过邻居都说那老头脾气十分古怪,极少出门,通常都是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面自言自语,埋怨儿子不孝顺,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孤苦无依……

    去年年底,老人被发现冻死在院子里那棵槐树下面,后来路过这处院子的都都会觉得这院子简直跟冰窖一样寒冷,即便是快到夏天了,仍然会有森森的寒气冒出来,有人说是老人生前太孤独、以至于阴魂不散……”

    一旁低着头的“熏”微微露出讥讽的神色。

    身为秽土出来的狠角色,仅次于鬼王的存在,对于鬼的了解和认知比人类要详细的多。

    凡是执念未消而死后变成了厉鬼的,这种鬼是根本没有神智的,完全分不清楚人和人有什么不同。

    所以,如果老头真的死后变成了鬼,高仓泰的女儿怎么可能只是头疼脑热?

    绝不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

    因此,“熏”也觉得这事多半不是老头的鬼魂作祟。

    唐泽谦沉吟道:“有那栋房子的照片面?如果有那棵大槐树就更好了!”

    高仓泰点了点头,从通讯器中调出了照片:“来之前,斋藤兄提醒了我,既然要来拜会馆主,不妨把这些细节全都考虑进去,免得馆主阁下问起来的时候,我却回答不出来……”

    唐泽谦一看照片,本来想随口忽悠两句,说这院子的风水有问题,然后推销一下架子上的风水摆件,让高仓泰带几件回去调理一下风水。

    但是不知道,当他一看到照片之后,眼瞳深处似乎隐约有一道金光闪过,他竟然模模糊糊地看出大槐树地下真的有古怪,那块硬硬的灰白色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一块墓碑。

    他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发现并不是看花眼了。

    高仓泰见他的神情不对,心中不禁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馆主阁下,有什么不对劲吗?”

    “这个……”唐泽谦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道,“根据我的判断,令爱的头疼、发烧应该与鬼魂无关,而是跟院子里的风水有关!

    当然,与院子里的这棵大槐树也脱不了干系!这棵大槐树长得枝繁叶茂,阴影刚巧覆盖了整个屋顶和院子,所以院子里会比院子外面阴凉很多,这也是为什么路过的人会感觉到阴凉的原因!

    而在深秋隆冬季节的时候,槐树的叶子早就落掉,自然感觉不出阴凉来。”

    高仓泰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风水又是怎么说呢?”

    “风水其实就是环境学,这古槐树下面埋了一个特殊的东西,破坏了整个院子里的土壤、空气,只要把这件东西挖出来,丢……嗯,不行,不能随便乱丢,还是送去寺庙交给庙里的和尚处理吧!”

    唐泽斌一边说,一边在照片上墓碑可能存在的地方指了指:“就在这两条粗壮的树根之间,从这里挖下去大概60厘米,应该就能看到了!这两条粗壮的树根之所以会暴露在外面,就是因为下面埋了硬东西,往下硬钻不下去了!只能往上拱起,这才会暴露到土壤外面来……”

    高仓泰仔细一看,槐树的根部果然有两条粗壮的树根隆起了,与周围其他深扎入泥土中的根系截然不同,心中不禁的对唐泽谦的洞察力极为佩服。

    斋藤鹰好奇地问道:“到底是什么硬东西?竟然连树根都穿不透?莫非是石头?”

    唐泽谦却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直说,因为他只是从照片上模模糊糊看出一点头绪,到底是不是真是一块石碑还未可知,万一他这边说漏嘴了,结果人家回去一挖,却发现不是石碑……

    那牛逼岂不是吹破了?

    他想了想,便果断地道:“很可能是一块墓碑!”

    嘶!

    高仓泰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发白:墓碑这玩意儿有点邪门啊,跟鬼魂的关系也比较近,怎么会莫名其妙有一块墓碑出现在院子了?莫非……

    唐泽谦一看他的脸色,便知道他想岔了,不过一时之间倒没想好怎么安慰他。

    这时候,一旁的“熏”忽然小声嘟囔道:“如果是墓碑的话,倒有可能是附丧神的躯壳!失去了神魂的附丧神躯壳,在院子里埋着,不断散发阴气,倒是有可能引起普通人头疼发热,却又不致命……”

    唐泽谦压根没注意她在嘀咕什么,但是斋藤鹰却是听的一清二楚,顿时露出了讶异之色。

    “把墓碑挖出来之后呢?需要做点什么?要不要找寺庙的法师来诵念经文什么的?”

    “那就不用了!”

    唐泽谦想了想,转身从身后的博古架上取下一件黑檀木的“祥猪献瑞”木雕,递给了高仓泰道:“这是一件水属性的法器,你回去把墓碑挖出来之后,就把这件‘祥猪献瑞’木雕埋在坑里,一方面净化土壤,另一方面水生木,能够将滋润的水能进入槐树枝干叶子当中,再散发出来,又能净化空气,对院子的风水有极大的裨益!”

    高仓泰见斋藤鹰点了点头,不禁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躬身行了一礼,发自肺腑地道:“太感谢了!这法器的费用……”

    唐泽谦摆摆手道:“你是斋藤先生的朋友,又是第一次来,谈钱就未免太庸俗了!你先拿回去试试看吧!没效果不收钱,有效果随便看着给就行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家中女儿还在病中,我实在是心急如焚……”

    “请便!恕我不远送了!毕竟还有客人在!”

    “告辞!”

    斋藤鹰起身之后,大有深意地看了“熏”一眼,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跟着高仓泰一起告辞了。

    “熏”翻了个白眼,她当然看的出来斋藤鹰眼中的审视和猜疑,不过她根本不在乎,这个斋藤鹰虽然也是高手,但是比起石田一郎那个老屠夫还差一点,打虽然不一定打的过,但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何况在这钩玄馆里,她就不信唐泽谦会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打上门来。

    ……

    等到人走了之后,唐泽谦才发现搜查二课的两位警部居然还没走。

    “穆慕警部,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穆慕警部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她本来已经准备好将眼前这一对“蛇蝎夫妇”、“雌雄大盗”缉拿归案了,没想到警视总监居然来了,还表现的这么彬彬有礼,完全不像平日里在警视厅破口大骂的样子。

    这么看来,唐泽谦又不像是坏蛋……

    而且,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即便唐泽谦真的是坏人,她也不能直接抓人,否则岂不等于是狠狠的抽了高仓泰总监几个耳光么?

    以后还想不想在警视厅混了?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唐馆主,你这钩玄馆除了售卖这些法器之外,还经营别的项目吗?”

    唐泽谦点头道:“当然!算命看相、测字解卦、驱疾治病、寻龙点穴、预测命运看风水……穆慕警部莫非也想试一试?”

    穆慕警部想了想,觉得试试也好,看看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如果却又常人所没有的本领,想必用不着巧壤夺、谋财害命。

    “听起来都很复杂的样子!最简单的是哪一个?”

    唐泽谦道:“最简单的当然是测字了,你只要随便写一个字或者说一个字,我就能根据这个字预测你的命运。”

    穆慕警部一脸不信:“随便说一个字都可以?”

    唐泽谦点了点头。

    穆慕警部想了想,将食指竖起,放在嘴前方道:“我就测这个最简单的字吧,一。”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既然唐泽谦想要通过一个字来测算她的命运,那么肯定说的越多就暴露的越多,所以,她说了一个最简单的“一”字。

    唐泽谦不禁笑了起来,笑容灿烂而温暖,让人莫名的觉得心安。

    “刚刚穆慕警部是竖起手指,放在嘴唇前,读出‘一’字的吧?”

    “对呀!怎么了?”穆慕警部一脸狐疑之色。

    “首先,这个字不是写出来的,而是从口中说出来的,口中有一,这是一个‘日’字,或者是个曰字!然后穆慕警部又把手指竖起来,放在嘴唇前面,那么这个字就变成了什么呢?”

    唐泽谦拿起桌上的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甲”字,又写了一个“申”字。

    “就变成了这样两个字,对不对?”

    穆慕警部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瀛洲归夏之后,汉字同样是官方文字之一,基本的书写还是没问题的。

    唐泽谦继续道:“所谓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甲这个字,是十天干中排第一位的,华夏数百年前就有‘富甲天下’的成语,南宋还有‘桂林山水甲天下’的诗句,可见‘甲’就是第一位的意思,从这个字可以看出来,穆慕警部目前在警视厅刑事部必定是排在第一位的最优秀的警部!对吧?!”

    穆慕警部早已经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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