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必忧心,偏爱归偏爱,可谁家舍得为了个不上进的子孙赌上一家老小的命?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奴婢有简单的办法,之前若云小姐说过苏宝儿是个容不得人的,她再长袖善舞,只要不和离王一条心,也掀不出浪花来。”

    在宝琴的劝慰下,皇后慢慢冷静下来。

    是这个理儿。

    苏宝儿越容不下人,她越往离王府塞人,让她只顾得上争风吃醋,闹得多了狠了,夫妻离心,最好再断了离王的后,那就真高枕无忧了。

    “离王大婚将近,你去寻摸几个引导宫女送去,别让他在新婚之夜闹出什么笑话。”

    宝琴心领神会,她一定厌来事儿的。

    想来不久之后离王的后院就会很精彩。

    “贤妃那儿安排好了?”

    “嗯。”宝琴点头。

    “让他们利索点,宫里很久都没发生一件让本宫顺心的事情了。”

    皇后抚了抚衣服,她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宝琴领命退下,到殿外她忍不住叹息一声,她信佛,相信报应轮回,实在不想把魔爪再一次伸向未出世的孩子。

    可她人微言轻,除了照做别无办法。

    “琴姑姑!”

    宝琴往声音来源看,是站在柱子后面的蒋泽。

    她走过去恭敬地问道:“蒋少爷,可还有事?”

    “琴姑姑,劳烦您在姑母面前美言几句。”蒋泽拿出一个分量十足的金镯。?

    宝琴接过后迅速用袖子遮住:“少爷英武,年轻有为,又一心想着娘娘,她会明白的。”

    这意思便是答应了。

    蒋泽松了一口气,有宝琴姑姑从旁协助,他在清风楼买人的事情应该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浪。

    夜色降临,苏宝儿让人把晚饭摆在院子里石桌上,桌上摆满了用竹签串好的菜,种类繁多,有荤有素。?

    经过一番交流,郑光被推出来当出头鸟。

    “师父,有菜无酒,略有遗憾。”

    “可以。”

    苏宝儿让人上了两壶酒。

    郑光迫不及待地给众人满上,然后端起酒杯细细品味。

    “酒香浓郁,经久不散,世上没比这更好的酒了,师父你别小气,今晚我们要不醉不归。” 郑光美得眯起了眼睛。

    难怪引得那么多人苦苦在醉仙楼守候。

    苏宝儿微微一笑,去招呼厨娘上锅底。

    锅底是牛油辣锅,红彤彤的一锅,上面还飘着几个红色的干辣椒,看着就很辣。

    郑光傻眼了,辣锅配上酒,他该担心自己的屁屁了。

    “喝呀。”苏宝儿挑挑眉。

    “小徒不胜酒力,陪不了师父,程兄,朱兄,你们俩酒量好,赶紧来陪师父。”

    比起酒,还是美食更吸引人,因为能填饱肚子。

    程凌岳和朱建黎对郑光怒目而视,他们没这么坑的兄弟。

    “师父,我们错了,以后不闹着要喝酒了。” 封天建带头认错。

    “喝可以,但要看诚,别动不动就不醉不归,这东西只适合小酌怡情,大了伤身。”

    “师父高见。”?

    苏宝儿见他们认错态度良好,便让人撤下酒换上珍珠奶茶,奶茶颜色微黄,口味微甜,配上软糯有嚼劲的木薯丸子,是极好的解辣饮品。

    不多时,三五十根串串下肚,郑光满足地说道:“过瘾!师父,要不以后我多交点伙食费,就在你这儿吃了。”

    “干了活儿就管饭。”

    郑光突然想把思源堂的差事一直做下去。

    眼看着郑光又要掉进吃的坑里,林祁连忙说道:“不能让师父破费,一个月管两顿就够了。”

    郑光如大梦初醒,串串偶尔吃一顿就够了,多了确实不行。

    都怪自己这张嘴,差点赔上了大好人生。

    苏宝儿微微一笑,酗子还是太年轻。

    中华美食种类繁多,再来两顿保管他们求着她管饭。

    吃饱喝足,苏宝儿给他们一人一瓶醉仙酿。

    “不想总挨打挨骂,平时记得多讨长辈欢心,不只是磕头请安,回去的时候带些小礼物,让他们知道你们心里惦记着家里。”

    她可不想这些家伙每天都带着伤来上课。

    朱建黎偷摸揉了下屁股,自我安慰道师父肯定没发现他挨揍的事情。

    不料他坐上马车,随从小竹给他一瓶药。

    “苏姑娘说是她亲自配的,消肿祛瘀效果明显。”

    “谁媳这东西!”朱建黎又瞪了随从一眼,“你说的?”

    小竹连连摇头:“我哪敢跟离王妃搭话?”

    “行了,到外面坐着去,看见你就烦!”?

    “是。”

    小竹麻溜地出去。

    等马车就剩朱建黎一个人,他摊开掌心,仔细打量那小巧的药瓶。

    虽然挨打很窘,但来自师父的关心很暖。

    她与旁的先生不同,别人会告状,让爷爷和爹揍他,还说些子不教父之过,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风凉话,苏宝儿却教他和家人缓解关系,给她送伤药。

    如果是她,他定不会翘课,不会和她唱反调,更不会戏弄他。

    到家后朱建黎吩咐道:“把里面的食盒给爷爷送去,跟他说我原谅他了,好有让他悠着点笑,别把胡子笑掉了。”

    “是。”

    小竹缩缩脖子,跑腿没问题,但后面几句两句他没胆子说。?

    不久之后,小竹带着一千两银票回来。?

    “小气吧啦的,这点钱也好意思拿出手。”朱建黎嫌弃得不行,他现在随便去赌石坊摸一把都比这赚得多。

    过了会儿他又说道:“算他有点良心。”

    他爷爷钱都在奶奶手里,能给他一千两已经很够意思了。

    想想老爷子也不容易,幼年时被继母苛待,好不容易考了功名,转眼又娶个凶悍的媳妇儿,官场上几度沉浮,还摊上他这么个不肖子孙。

    算了,以后轻点气他。

    “把门关上,来给小爷上药。”

    小竹赶紧去拿药箱,朱建黎嫌弃地说道:“用师父给的那个。”

    “你不是……”小竹没说完就收到朱建黎一记刀眼,他立即改口,“少爷你趴到床上去,我给您上药。”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吧。

    苏宝儿的药涂上后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朱建黎满足地闭上眼睛,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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