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言情 > 忆将年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法流城明德法堂外。

    “还多谢老丈人,今天有劳您秉公执法,“明德班”果然公正不阿,才由不得他陈界胡来。”许诺简单地作揖感谢,虽神态有心无力,但话语已经走心了。

    马可菠萝蜜看着许诺刻意避开他的眼睛,叹道:“自是为朝廷办事,“明德班”定当尽心竭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好人。”

    一眼瞥见马可波罗蜜的满头白发和苍老面容,许诺不由心中感叹。

    当年,西方广传大韦地大物博,遍地尽带黄金,马可波罗蜜带着心爱的女儿漂洋过海来到韦国,只为见识梦想中大韦这样的奇妙而强盛的东方国度。

    韦帝看这人如此远赴,念他来朝之诚心,因此特许,做了朝廷的外臣,任法流城重地之总司法,主管法流城监察事宜,也是因为这缘故,马可波罗蜜的女儿马可蔷薇与当许诺结了缘,许诺年轻的时候可谓是意气风发,风流倜傥,年纪轻轻就身为荣耀大法师,也是法流城姑娘家家都仰慕的梦中情人。

    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便是马可蔷薇在边城被魔族抓住,惨死在魔君的手上……

    可能这就是许诺有愧于马可波罗蜜的原因吧。

    要是此时陆忆在场,不又得给许诺来做一首苏轼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估计许诺又是怆然而涕下。

    小元倒觉得许诺有些意思,法堂之上可都是些头头面面的大人物,就由着他这样开玩笑,一路上他都在和许诺聊着从前的故事。

    “校长,我问一个无聊的问题,您不要生气啊。”小元试探着问道。

    “但说无妨。”许诺边走边说。

    许诺一向是快言快语,好像也不会因为问他一个问题就动怒了。

    小元下意识用手护着自己的脸颊,说:“那敢问您的爱妻叫什么名字啊?”

    “马可蔷薇,”许诺干脆地回答道,只看着小元手挡着脸颊,说道,“你为何做这样的姿态,我要真想打你,早就一巴掌打死你了。”

    “校长威武,”小元放下手,又问道,“你不说,我还以为‘菠萝蜜’是一个姓呢。”

    “谁告诉你‘菠萝蜜’是个姓的?”许诺念了两遍“菠萝蜜”,又道:“这么难听,读起来都不好听,你‘时事政事’谁教的?”

    小元心里暗笑一声:“老子穿过来的,哪知道你们这儿什么狗屁‘时事政治’,你要说中学时政治谁教的,也得怪你那朋友老吴,他是我的班主任。”

    “不过‘蔷薇’确实是个好名字,放我们那儿都挺好听的。”小元对蔷薇的名字表示肯定,如果自己的同班同学有个叫“蔷薇”的,那也必定是貌若天仙。

    “那自是比不上天都的仙居骚客那样满腹经纶,再说了,名字是老丈人取的,我管得了那么多啊!”许诺一脸不耐烦。

    “天都?”小元心想,“难道我这身体的人生于天都?今天不如借这个机会,把身世搞清楚。”

    “校长不是说找人喝酒吗?”小元想起了许诺在法堂上说的话,问许诺。

    许诺笑道:“我只晓得当时为了压住陈界的嚣张气焰,胡乱搪塞几句,也没想约谁喝酒啊。”

    许诺看了看心里正打着算盘的小元,打趣地问道:“既是你与我有缘,我们爷俩去喝几杯?”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元转世之后也是这般豪爽,许诺只觉得小元一反常态,活泼的性子竟使两人情投意合,称兄道弟。

    等等,不对劲!“爷俩”?

    小元只觉得校长也太爱占便宜了吧,不称兄道弟可以理解,倒是叔侄相称我也没意见,你倒好,直接来了个“爷俩去喝几杯”。

    呸呸呸,无耻。?

    酒楼上。

    许诺和小元找到了法流城最好的酒楼,选了一个极好的位置——楼上的长廊边。

    楼边上是法流城的源头活水——易江,江对岸能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

    秋风徐徐,落叶依依,两人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畅谈着,师生两人推杯换盏间,谈话间小元明白了这今生的身世。

    自己是礼部尚书家的儿子,老爷子考取探花功名,当然希望肯构肯堂。只是恨铁不成钢,儿子秋闱每次都是捐个功名,又何谈继承家业,便想到了可否剑走偏锋,便让小元跟了无极先生。

    虽说修炼法术在世人看来修炼法术,只是修了战斗辅助的鸡肋之学,但是天都明争暗斗,时局诡谲,跟着无极在法流待着也是图个安全,老爷子也是想着由他去吧。

    于是便跟随老师背井离乡,来到法流城法圣贤庄修炼,没想到还天赋异禀,修成了最神秘的精密系法师,可以用意念操纵万物。

    钟爽则是天都五大家族之一钟氏,是个商户大贾家的富贵公子,读书没个卵用,反而好于玩乐,喜欢街头打架,好狠斗勇。打人便罢,专挑名门贵族打,钟老板这边刚赔礼道歉,那边又要送礼送银子,倒不如把儿子送到新兴的贵族学校法圣贤庄,让无极烦劳去。

    至于陆忆,从小便被寄养在天都的另一头——湘洲一个山村的农户家里,至于身世,许诺也说得含含糊糊,只说是天都一个大户人家,很大很大一户的人家的私生子,也不知道怎样大才算是大。

    醉意渐浓,但说到陆忆,许诺仍是嘴巴收得很紧,倒像是刻意遮掩着什么。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大难身死,死后将年,仍是青春作伴。

    倒是死了也不分离,今生来世都是兄弟,怎么一个“缘”字了得啊!

    小元又心想老爷子也是放心,今天陆忆的官司波及这么大,却没感受到任何的父爱,可能同无极先生另有安排吧。

    小元只觉得杯中的“烈风”虽然号称美酒无双,和自己当专职司机同老板吃饭时拿瓶吹的“蹦蹦二锅头”相比简直是小儿咳喘止咳颗粒,喝着喝着,甚至觉得寡味,又吃了两个猪肘子,才舒服点。

    却看许诺脸已经醉红,亲切地叫着自己儿子。

    “小元,你为何喝酒如饮水……我是不是醉了啊……”许诺胡乱地说着话。

    “校长酒量好,我不胜酒力,都已经烂醉如泥了啊。”小元虽然无比清醒,仍然侧眼瞥着许诺,吐字清晰略带戏谑地这般说道,“酒品如人品,看来校长人品真好啊!”

    “小畜生,你欺我……醉酒,看我醒来如何……教训你。”许诺自是醉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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