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是如此,在一些事没发生的时候没有具体概念,可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概念就更朦胧了。

    …………………………

    转眼到了晚上,大家来到龙仲游安排的饭店。

    龙仲游真是很够意思,三层楼的大饭店今晚不接外客,只为了王小猫和杨米两人的订婚宴。内部也明显是为此特意布置的,非常喜庆。

    王小猫此前从未参与筹备这场宴席的事,非说参与——也就是他父母觉得给杨米的聘礼一定得足、将来的彩礼更得足,于是找他凑了些钱。偏偏他这个人对钱又很无所谓,转给父母也就没再想过这事。

    所以王小猫此前对他和杨米的订婚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此时看着大厅中那些大红灯笼、红色绸缎,他依然没有具体概念,感觉就像做梦一般。

    自己要跟一个女人订婚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将来要结婚呢?

    订婚好像不受法律保护,其实很重要吗?不过悔婚的事又好像不太好……

    其实也不只是王小猫会这样吧,很多人都是如此。在一些事没发生的时候没有具体概念,可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概念就更朦胧了,或兴奋、或伤感,很可能就会胡思乱想、胡说八道的。

    王小猫对今晚的订婚宴感觉朦胧?王小猫的父母和杨米的父母又何尝不是?

    他们一方是儿子到了三十五岁还没结婚,此前更单身多年;另一方是女儿虽然早早结婚、却是一段不幸的婚姻,且刚离婚的时候一度声称再也不嫁人了。所以虽然他们四位这段时间在实际操办着今晚的宴席,可真的来到现场,他们也觉得有些朦胧了。

    当然,最朦胧的应该还是王小猫。

    “小仲,这——太……太……”

    郭小铁不愧是相声名家,立马接过了王小猫的话说:“你太太在那儿呢,朝着人家龙总喊什么‘太太’?你就是喊她也不对,你今天不是结婚,要不咱们把主题改了?一步到位吧。要不你就只能喊什么来着?未婚妻吧?”

    “未婚七八啊,还未婚八九呢。”王小猫白了郭小铁一眼。

    两人一番“捧逗”,众人都笑了。

    笑归笑,韩士奇在笑过之后则说:“他是想客气两句,说搞得太夸张了。”

    陆雨驰也说:“猫儿就是受人一点儿恩惠,就浑身难受。可也是,小仲啊,你这——结婚也没这么喜庆吧?干脆就像郭小铁说的直接把主题改了吧。”

    王小猫忙说:“改什么改?”

    龙仲游笑说:“改倒是可以,不过这排场就差点儿了。我想着你们要是结婚也在我家的酒店、饭店,我会搞得更喜庆。”

    陆雨驰看了杨米一眼,哼笑着对龙仲游说:“你放心,没那个机会。杨米跟我说过,她和小猫儿将来结婚就在小猫儿家的茶馆儿办,喝点儿大碗茶就算结婚了。”

    “诶,你……”

    “哈哈哈……”

    大家说说笑笑之间,订婚宴也就正式开始了。这场宴席王大虎倒是跟郭小铁早就说好了由郭小铁来主持,郭小铁自称为此查阅了大量资料,精心安排了流程。

    说是精心,再精心也无非就是立媒妁、婚书,下聘礼、双方的重要亲友说些感言。由于王小猫是曲艺行当的人,他和杨米还要给曲艺界的亲近前辈一些礼物以示孝敬。当然了,无论是曲艺界前辈也好、还是双方亲友也好,也会给他们一些礼物以表祝贺。

    说起来简单,头一向立媒妁就有人“捣乱”,当然也是玩笑式的。

    谁是王小猫和杨米的媒妁呢?

    陆雨驰觉得自己当仁不让。

    说到底王小猫和杨米怎么认识的?两人都是他的朋友,是通过他认识的。而且他是干什么的?是房地产中介。据他说在过去保媒拉纤这算同行,所以他这方面还专业。

    王大虎忙说:“小陆儿还挺懂过去的事儿嘛,没错儿,搁我们行话叫‘跑合儿的’。”

    王小猫无奈地说:“什么行话?您那就是黑话……”

    王小猫是这么说,可也没反对,不过杨米坚决反对由陆雨驰来担任他俩的媒人。陆雨驰凭什么做媒?一开始就是陆雨驰断言她和王小猫不合适、死了这条心吧,找这么个媒人别说不合格,也太不吉利了。

    郭小铁也同意,表示作为主持人他本不该站队,可他觉得自己才是王小猫和杨米的大媒。那个时候要不是他三天两头拉着王小猫说相声,让杨米发现王小猫的更多优点,他俩不见得能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这回轮到王小猫反对了,他不是对郭小铁的作用有异议,可是郭小铁的作用正是他当时最头疼的事,想起来就有心理阴影。

    杨米则提议韩士奇才该是他们的媒人,那时只有韩士奇在给她出着主意,也确实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韩士奇干咳了两声,说:“既然如……”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陆雨驰忙说,“我一开始是不太看好你们,可后来我没给你出主意吗?你们俩分手,要不是我——你们还有机会坐在这儿?”

    郭小铁也说:“我虽然没直接出主意,但我了解我师弟啊。他多皱巴一个人,那时候要不是我看破不说破、暗中怂恿,他可能就退缩了。说起你们那次分手,小猫儿在蓟县做直播澄清这事,还是我当的主持人……”

    韩士奇心说,自己刚才为什么非要咳嗽呢?本来嘴皮子就不如他们利索,这回更抢不过他们了。

    王小猫则是本就朦胧,听他们争着更是头疼。他狠狠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你们能有点儿文化吗?这流程叫什么啊?”

    “立媒妁啊。”

    “知道什么叫‘媒妁’吗?一群人争了半天,不知道自己争的是什么,又不是只有一个名额,这有什么可争的?孟子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是俩人,媒妁也是俩人。”

    “俩人?”

    “俩人?”

    “俩人?”

    不错,媒,是男方的介绍人,妁,是女方的介绍人。这本就是双方的,至少是两个人。王小猫本来懒得给他们普及这些,可媒妁不立,婚书怎么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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