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莹絮看懂了穆婉衣眼神中的示意,陡然明白过来,周围除了穆莹絮带过来的人,还有她让人强行拉上山的,为的就是捉奸捉双,让穆习容再无地可容。

    但若是奸没捉成,今日她与穆习容撕破脸皮之事传到父亲耳里,依照父亲的性子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穆显阳可以大义灭亲,却不能容忍家族之内嫡庶不合,这是世家下作之风。

    穆莹絮神色不甘地咬着下唇,愤恨地瞪着穆习容,却不再说什么了。

    “今日是我家妹妹莽撞了,她平日里便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还望师太海涵。”穆婉衣朝静慧作揖,行为举止间端得是大方得体,与方才穆莹絮的作风对比起来更是效果惨烈,叫旁人看了都无一不觉得这穆府的大小姐果然识大体。

    静慧只朝她点头示意。

    穆婉衣和穆莹絮走后,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

    穆习容像是再支撑不住,脚下忽然一软,朝侧方倾倒过去。

    静慧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施主小心。”

    “无妨。”穆习容靠着自己缓缓站稳,对静慧道:“今日多谢师太出手相帮,陪我演这么一出。”

    “阿弥陀佛。”静慧眉淡眼清,只道:“我与施主有缘,举手之劳罢了。”

    ……

    “二姐!这贱人是不是在耍我们?!”穆莹絮气得猛灌了一口水,愤愤道。

    穆婉衣眸色深深,忽然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穆习容是露出了许多处破绽,但如今细细想来,那些破绽都或多或少有些刻意,就像是故意露给她们看似的。

    她玉指在瓷杯上微转了转,忽然狠狠一扣,面上略过一丝狠毒。

    “你不必急,她此番来这寒白寺一定别有目的,刚才是我们鲁莽了。况且……”穆婉衣声线柔柔,目光中隐隐透出阴狠,“就算她不是为了私会男人来的这里,我们也可以造个奸夫出来。”

    穆莹絮听言浑身一震,忽然福至心灵,亮着眼睛道:“二姐你的意思是说……”

    .

    翌日。

    上午的这段时间里,往往是香客最多的时候。

    寒白寺虽偏僻,但因这两年盛名远扬,诸多香客里,来求姻缘的只多不少。

    短短一个时辰里,便有十几位怀春的姑娘在姻缘树上挂上了写着心悦之人名字的红绸缎。

    那原主的那条红绸……难道真要她一个一个找过去吗?万一将红线弄乱了,岂不是变相毁了别人的姻缘?

    但她这几日因病身体损耗的厉害,看着面色与平常无异也只是因为她以丹药吊着,叫人看不出端倪罢了,可长久下去,并非良计。

    “三妹。”

    穆习容正犯着愁,身后忽然响起穆婉衣的声音,她挑了下眉,转过身去,笑容满脸,说的话却绵里带刺:“是二姐啊,二姐起的真早,可用过早膳了?寺庙里膳食清淡,二姐自来在府中吃的是银筷金露,恐怕用不大惯吧?”

    论阴阳怪气这一门功,穆婉衣也是不差的,“总会用惯的,倒是三妹你想必很适应这清汤寡水了。”

    “自然,我可不愿总是鸭啊鱼啊的,若是有朝一日吃的大腹便便,看不见脚下这路怎么走,可如何是好呢?”穆习容话里有话道。

    但没等穆婉衣有所反应,她又很快转了话头,“二姐上这寒白寺,也是来求姻缘的?”

    “不可以吗?”

    “自然可以,不过以二姐的容色,倘若喜欢一人,这世间又有什么男人能拒绝二姐呢?”

    穆婉衣虽不喜穆习容,却也被这句话取悦。

    “左右你我二人无事,姐姐煮了些佛茶,听寺里方丈说这茶喝了能洗净身体里的积久脏污,三妹与我一块喝吧。”穆婉衣笑意晏晏的邀请道。

    穆习容心思转了转,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但也没拒绝,“姐姐盛情,我自然却之不恭。”

    穆婉衣领着她到了自己房中,将已煮好的茶倒入杯中,自己先抿唇小酌了一口,才对穆习容道:“此时温度正好,清雅可口,妹妹尝尝吧。”

    穆习容见此也没推辞,拿过茶杯动作爽利地喝了,清茶过喉,心身皆是一阵舒凉,她不禁喟叹道:“这茶不愧是佛茶,下山时我再去与方丈讨要一些,拿来待客也是极好的。”

    “这是寒白寺特有的佛茶,千金不卖,哪能让你带回去?”穆婉衣轻笑道。

    “也、也是……”穆习容眼前的景物忽然变得模糊起来,“二姐……你这茶喝的我有些……”

    “砰——”地一声,穆习容一头栽下,趴在桌上不再动弹了。

    此时后院一道偏门处。

    穆莹絮身边的那个丫鬟星月领着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进了后院。

    那男人看起来神色分外紧张,鼠头鼠脑地东张西望,他声音忐忑不安地问星月道:“星月,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若是被人发现,我可就完了!”

    “啰嗦什么!小姐都说了会保你性命,事成之后还会给你一大笔银子让你远走高飞,谁都找不到你,你怕什么?”星月不耐烦地道。

    若不是小姐的吩咐,她才不愿意和张标这个胆小又没出息的男人打交道,这男人之前就老来纠缠她,她对他恶心的不行。

    “可……那可是三小姐,我要是对三小姐做出那种事……我、我不敢……”张标想到她们要他做的事就一阵胆寒,此时就已经吓得面色苍白。

    星月见他这德性嫌恶得很,但一想到小姐的话,若是这件事没办成,她一样也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她忍着恶心靠近张标,在他长满麻子的脸上飞快亲了一口,放缓声音道:“等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你知道的。”

    张标被星月这一口亲的浑身一抖,激动地差点没绕着后院跑起来。

    他喜欢星月这么久,她向来对他是冷言冷语的,从来也不让他近身,可方才她却主动亲了他!

    张标乐得双手颤抖,又大力抱着星月亲了几口,“好C!等事成之后,我们一起走!”

    星月无可无不可地应着,只想让他快点办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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