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隅顽抗,你这妖物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法师喝斥道。

    “不过,既然你要看证据,贫道今日便让你死个明白。”

    法师看向穆显阳和柳霞眠,对他们道:“穆将军和穆夫人有所不知,妖物现于人间,妖力便会被削减地所剩无几,唯有借助外物才能施展妖术。想必这妖物房中一定有与你们女儿有关的东西,你们一搜便知。”

    柳霞眠朝身侧的林妤锦使了个眼色,道:“林嬷嬷,你去看看。”

    “我与林管衣曾有过一些龃龉,我怎知她会不会故意陷害于我?春知,”穆习容捏了捏春知的手心,道:“你随她们一起去。”

    春知抿了下唇,将手收进袖中,“是,小姐。”

    不足半刻,林妤锦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走了过来。

    她将东西呈给柳霞眠,柳霞眠看过后示意她拿给法师。

    “正是此邪物!”

    法师手中赫然是一人形娃娃样的东西,那娃娃身上竟插着数十根银针,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针眼,密密麻麻的,看了叫人头皮瞬间发麻。

    “天那……难怪三小姐和之前相差如此大……”

    “竟然真的有妖物邪祟存在……不把它除去的话,我们不就危险了?”

    “…………”

    穆府的下人们议论纷纷,柳霞眠掩着嘴角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得逞地笑了下,对穆显阳道:“老爷,这妖物占了我们女儿的身子,还想要为祸人间,谁知道若是将这邪祟留下来,它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穆显阳情绪复杂地看着她,目光里全是陌生与怀疑,仔细一想,这阵子他这女儿性情确实与之前天差地别,一点也找不到以往的影子。

    难道一个人真的会在一夜之间突然性情大变吗?还是说现在的穆习容早已不是他的女儿?

    “父亲,女儿大婚在即,你当真要在此时听信他人谗言,将女儿陷于危难之中吗?”穆习容毫不避讳地直视着穆显阳,像在寻求一个答案。

    穆显阳却移开目光,对她视而不见,对下人吩咐道:“来人!先将她锁入柴房关起来!任何人不要靠近!”

    “是!老爷!”

    “小姐!”春知试图拉住穆习容,大声喊道:“你们放开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才不是什么妖物邪祟!”

    法师见此叹了口气,惋惜道:“看来这婢女在妖物身边侍奉久了,也被迷惑了心智。”

    穆习容暗暗对春知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放开。

    春知怔了下,想起先前穆习容暗中交给她的东西,终究还是松了手,任由穆习容被人押着带了下去。

    穆习容被押去柴房关了起来,法师为驱除她体内的邪祟,叮嘱穆府的人无论如何不能给她吃任何东西,连水也不能喝。

    待妖物最虚弱之时,他便可施法将妖物打出穆习容的身体。

    起初两日,春知被看得很紧,后来下人见她没什么动静,便只剩下两人一轮一换地看守在房外。

    “两天了,那妖物估计也快饿死了吧?要是那妖物饿极了,出来觅食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有臧法师在,怕什么?臧法师的神童可大着呢。”

    “你说得也是,唉,真不知道让我们看着一个丫头干什么……”

    “哎哟,我忽然肚子有点痛……”

    “你吃啥了这是?”

    “你先替我看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得得得,赶紧去吧。”

    其中一个看守的人捂着肚子走了,留下的那一个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闭着眼昏昏欲睡。

    春知趁着此时从侧窗溜了出去。

    谁料这一切都落在了柳霞眠留的眼线眼里。

    “夫人,三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溜出府了,要不要我们派人将她抓回来?”

    柳霞眠伸手看着自己的指甲,淡淡道:“不必了,一个丫鬟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不足为惧。况且,你又怎知她是去搬救兵,而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呢?”

    在这偌大的穆府里,她可不相信有什么主仆情谊。

    “看紧柴房里的那个贱人就行,不过这次就算大罗神仙来,恐怕都救不了她。”

    如今的穆习容对她而言,就像在砧板上的鱼肉,任她宰割,连一声求救都无法发出来。

    不过,这才是刚开始呢,穆习容啊穆习容,你可千万受住,别这么早就死了,不然她后头可还怎么玩儿?

    .

    穆习容暗中塞给春知的是一张字条,上头写着一个地方和一个人名,为了不被人发现,春知看过后就直接将那纸条吞进了肚子里。

    她偷溜出府后,雇了辆马车赶到那个地方。

    春知见到百晓楼真貌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这是一家当铺。

    小姐怎么会让她来当铺呢?

    但她救人心切,没多想就进去了。

    门口的人将她拦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这位姑娘,你是来做什么的?”

    春知心急道:“我来找人,请问你们这里有个叫蔺景的人吗?我有急事要和他说!”

    那人狐疑地看了春知一样,私觉这姑娘不像是该知道自家楼主名字的人,便没有放行。

    “抱歉,姑娘,我们这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你去别处找找吧。”

    春知心急如焚,哀求道:“我知道你这里肯定有这个人,是我家小姐让我过来找他的,我家小姐现在性命危在旦夕,求你让我进去吧!”

    那人犹豫了下,仍旧坚守,“姑娘,我们这儿真没这人,你莫要在这纠缠了。”

    春知恨恨盯着他,咬牙道:“若是我家小姐真出了事,你付得起责任吗?”

    春知见他仍旧犹豫,转头便要走,那人却忽然开口叫住她,“姑娘止步!”

    …………

    “来,就是这了,你进去吧。”

    那人将春知带到楼上一个房间,对她说。

    春知咬了咬牙,推开门,在房中看到一男子,这人便是小姐说的蔺景吗?

    “请公子救救我家小姐!”春知上前几步跪在地上,哀求道:“我家小姐叫穆习容,求公子相救!”

    “哎哟,你这是要折我寿啊,你跪我有什么用?你家小姐叫啥都不好使啊,我也管不着。”蔺景被这上来就跪的架势吓了一跳,他最烦的就是这些动不动就下跪的人,一点气节都没有。

    况且他近日被容姑娘下的那道“十日内给消息”的限令忙得焦头烂额,若是再没什么进展,恐怕他百晓楼的招牌都不用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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