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那人还未说出口,突然一柄冷箭从窗口飞来刺入那人胸口,他口中咯出一口黑血,头无力垂下,呈死状。

    穆习容目光微凝,上前探手沾了一指黑血,放在鼻下闻了闻,冷声道:“箭上有毒,人已经死了。”

    易简尧眼眸微深,那些人竟下这般的毒手?

    但死了这一个,倒在地上中了软筋散的还有三个,她就不信从这些人口中问不出什么。

    “把这些人带回去。”

    “怎么带?”易简尧皱眉。

    他话音刚落,楼下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尔后是一阵上楼的声音。

    穆习容冷了下神色,将自己藏在墙后朝外看了一眼。

    是李立?!

    她忽地松了口气,大大方方走了出去,喊住他道:“李侍卫!”

    “娘娘!”李立见到穆习容很是惊喜。

    “原来娘娘在这……”李立看见地上躺着的人,皱眉问道:“这些人是?”

    “这些人欲图给我们下**,尔后栽赃陷害我们私会,想要毁了我的名声,所幸我早有察觉,用软筋散将他们制住了,你替我将人带回去,问出幕后主使究竟是谁。”穆习容说道。

    “是。”李立正欲上前,神色却忽然踌躇了一下。

    穆习容微颦眉,“怎么了?”

    “咳,王爷就在楼下,娘娘不如先下去……”李立抬头看了易简尧一眼,继续说道:“娘娘不如先下去将这些事向王爷再交代一遍吧……”

    穆习容微惊讶,宁嵇玉也来了?

    她想过宁嵇玉会派人跟来,但未曾想到他本人也会亲自过来,这倒叫她有些意外了。

    穆习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等下就下去,你先将这里处理了。”

    说罢,她看也未看身后的易简尧,径直下了楼去。

    “王爷……”

    穆习容下了茶馆,果然看见宁嵇玉正坐在一张桌旁,手里拿着枚茶杯,目光静而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听见穆习容的声音,抬眸看向她,眉角微顿,却没有笑意。

    穆习容走近,坐了下来,问道:“王爷怎么会来?”

    宁嵇玉放下茶杯,支肘目光淡淡地看着她,“本王不能来么?如何,要等你们二人成了事,本王才能过来不成?”

    “王爷在说什么胡话。”穆习容听着宁嵇玉的语气不太好,眉心跳了跳,“王爷应该也知道,这是有人在使计,就是为了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想让王爷你更加厌恶臣妾。”

    “所以这就是你擅作主张、将计就计的理由?”宁嵇玉语气不善地反问道:“若是你不慎中了药,没有制住那些人,又或是本王的人赶不及,你要如何?”

    穆习容听言却笑了,“王爷这是在担心臣妾?”

    宁嵇玉微微眯起眼,“王妃说笑了,若不是你出了什么事,本王不好向老王爷交代,本王今日也不会多此一举。”

    “况且你于本王算是有恩,本王并非知恩不报之人。”

    穆习容从善如流,笑道:“那既然如此,王爷不如就趁着今日还了这个恩情吧。”

    “说来听听。”

    “想必这幕后之人是谁,王爷与臣妾心里都有数,但你我有数不算什么,我要的是这件事在臣妾那个大哥那里昭然若揭。”穆习容道:“那些人如今就在楼上,以王爷的本事,恐怕不会连这么小的一件事,都套不出口吧?”

    宁嵇玉深深看了穆习容一眼,默了一会儿,当是答应了。

    .

    “什么?大哥也赶过来了?!”穆婉衣的手重重拍在桌案上,“该死!”

    穆莹絮也慌了,那些人死了不要紧,但若是这件事被大哥知晓可就遭了,恐怕之后大哥就不会再信她们,还会更加偏袒那个贱人。

    穆婉衣咬牙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她对房中另一个着黑衣的人道:“将剩下的人派出去,找机会把被抓的那几个人也一并除掉。”

    那人听穆婉衣这般颐指气使地安排他,有些不乐意了,“大小姐,你雇我们做的可不包括这个啊,况且我们的兄弟已经折了几个了,你这银钱……”

    穆婉衣瞪了那人一眼,急道:“事后银两翻倍便是!”

    “那就好说……好说。”

    “我们走!”

    穆婉衣和穆莹絮二人掩着容貌离开。

    忽然一道鬼魅似的人影落在身后,那黑衣吩咐道:“都听到了?吩咐下去,一个不留。”

    “是!”

    那几个人只是临时被拉进来做事的,折在里头他倒是不觉得可惜,况且事后还能得到那么多赏金,倒是值了。

    .

    摄政王府的水牢就设在王府地下,占地面积足有一个王府这么大,里头并不做关押人之用,而且专门用来严刑拷打一些犯人。

    传说里头有八十九套刑法,但没人能挨到最后,一般只用到第十几套便都招了个干净。

    穆寻钏站在阴影里,听完那人的招供,面色阴沉。

    他实在没想到,会给别人使计下药的人,不是旁人,而是他那两个看似乖巧的妹妹。

    被害之人,却正是他另一个妹妹。

    倘若穆习容没有察觉到这是那两人的计谋,恐怕此时早就被毁了名声,痛不欲生了吧?

    穆寻钏用力攥着拳,下颌线紧紧绷着,正在情绪爆发的边缘。

    “穆少将军。”李立忽然上前一步,“既然您已经听完了招供,此地不宜久留,您该出去了。”

    穆寻钏没说话,沉着脸转身,离开了水牢。

    .

    “娘娘!你终于回来了!”春知见到穆习容回来,急忙上前去查看,“娘娘可有受伤吗?”

    穆习容笑了笑,“我无碍。”

    她说完,却顿觉身上有些无力,对春知吩咐说:“我有些口渴了,你去端杯水来吧。”

    “好,春知这就去。”

    不一会儿,春知便端了水回来,然而她看见眼前一幕,立时扔了水杯上前。

    “娘娘!你怎么了?!”

    只见穆习容软瘫在床上,面色潮红,禁闭着眼睛,神智像是有些不清楚。

    春知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

    娘娘怕不是感染了风寒了吧?

    她帮穆习容脱了外袍,褪去鞋袜扶到床上,“娘娘,你忍一忍!我去给你喊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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