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到了。”

    这家药房店铺的生意做得大,是附近较为有名的一家药房,许多人都是在这里头进的药材。

    到了地方后,春知掀帘扶穆习容从轿中走下来。

    方才还没到时,穆习容便闻见了一阵浓郁的药香,此时药香更像是化为实体,在她鼻下环绕着。

    有些人会觉得草药难闻,但穆习容却觉得草药分外沁鼻,有种叫人心宁神安的味道,比起胭脂水粉,穆习容更是喜欢草药的味道。

    毕竟她自小便是在上千种草药中长大的。

    而春知原本也不太喜欢药草的味道,只因为跟着穆习容久了,久而久之闻惯了,也就并不会排斥和讨厌了。

    “哎哟,夫人,您来啦。”

    药房老板见她来了,很是热情。

    老板其实并不知道穆习容的身份,但穆习容每次来都会买上许多药材,还专挑稀少的,价钱昂贵的买,老板见了她自然高兴。

    “来来来,这是今日刚到的一批药材的单子,夫人您看看要些什么,我再带您去库里挑选。”

    “库里?”穆习容顿了下,挑眉问道:“怎么今日把药材移到库里去了?”

    药房老板道:“嘿呀,这不是这几日天气瞧着潮湿得很吗?若不移到库里存几日,等天气晴好时再拿出来晾晒一下,少不得要沾染上霉气呢。”

    “是么。”穆习容不置可否,淡淡道。

    “可不是嘛,走吧夫人,我给您领路。”

    “…………”

    库门甫一打开,穆习容便敏锐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轻微的湿意。

    穆习容不禁皱眉,这样的库房,能存得住药材吗?

    “你……”

    穆习容还未回头,身后却忽然被一个力道重重一踹,她一个踉跄,狼狈地摔在地上。

    “哐!”是库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

    库房里头没有灯,穆习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四周安静的很,只能听见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声。

    “娘娘!娘……呃!”春知的呼叫声隔着厚厚的门板听在耳中并不甚清晰,只能一声闷响后,随着一个倒地声,门外再无动静。

    穆习容在片刻的混乱和慌张后,很快冷静下来,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她,应当不会对春知下死手。

    她在四周摸索着想要起身,黑暗中却忽然有一道寒芒闪过,穆习容眼神一凛,不管不顾地朝后方几步退去。

    那利剑割开空气,发出瘆人的冷兵器音。

    “你是谁?!”

    那人没有说话,直追击她而去。

    穆习容在黑暗里躲闪得十分狼狈,她不知道那剑会从哪里刺向她,更不知道她会在何时中剑。

    或许,就在下一刻。

    “唔。”

    穆习容肩膀一痛,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臂滑下来,很快在冰冷的空气中变凉。

    她捂住那处疼痛的地方,手心里很快陷入一片湿意之中,血腥气蔓延开来。

    而那血腥气就好像猎人加诸猎物身上的索引,让那人在黑暗中更易于辨认猎物的位置。

    穆习容慌不择路地朝前跑去,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她半边身体发麻,竟一时动作不了。

    只见那死亡的利剑逼近,正要对着她刺下来——!

    在那一瞬间,周围突然亮起来,有两道人影逆着光极速朝这边奔来,那人分身乏术,立时同那两人缠打起来。

    穆习容这才看清对方,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面巾和头巾,将自己的脸包裹地严严实实的。

    那人以一敌二竟都一时不分上下。

    双方武功都很好,穆习容这点拳脚加入他们反而会拖了他们的后腿。

    但穆习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的战局,不敢眨眼。

    另外两人应当是宁嵇玉派给她在暗中保护她的,之前宁嵇玉提起时她不以为意,如今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场。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时,门外又传来巨大的一道声响,穆习容朝外头望去,只见宁嵇玉一身玄色锦衣站在门外,半明半晦的光将他的五官染上几分阴翳,但依然俊美无俦。

    他持着一把长剑玉身立着,在他飞身上前时,那两人同时退了下去。

    宁嵇玉很快与那黑衣人打作一处。

    先前黑衣人本就耗费了很多体力,如今对上宁嵇玉更是不敌,肉眼可见地弱下阵来。

    但就在宁嵇玉要将黑衣人镇于剑下时,那黑衣人却突然一个旋身,竟不管不顾地将后背留给宁嵇玉,直奔穆习容而去。

    就在宁嵇玉直追而上,一心记挂着穆习容的安危时,那黑衣人一脚踩在一个厚重巨大的木箱上,整个人弹起,直握着剑朝明宁嵇玉胸口刺去——!

    “王爷!”穆习容惊叫出声。

    宁嵇玉迅速反应,急忙撤步,却因为晚了一步,被那黑衣人用剑划破衣襟,在胸膛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鲜血很快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而与此同时,那两人也如箭般直冲而上,奇奇将他压制住,为了防止黑衣人逃跑,当场便挑断了他的脚筋。

    那人被挑断脚筋后竟然一声不吭,只是跪伏在地上,再动不了了。

    “王爷!你感觉怎么样?!”穆习容顾不上自己伤,急忙冲上前去查看宁嵇玉的伤口,她扒开他的衣襟,只见白皙的皮肤上一道分外刺眼的伤痕横了半个胸口,皮肉里翻出一层红,血流不止。

    穆习容仔细确认过剑上并没有毒,但一口气还是没有松下来,她不敢用自己的裙摆给他的伤口包扎,若是感染了可是要留疤的。

    但下一瞬,穆习容立时想起来他们在的地方就是药房,药房难道还缺纱布不成?

    穆习容眼睛一亮,急忙想跑去取纱布来给宁嵇玉包扎,但是她刚起身,却被宁嵇玉压住了肩膀。

    “你何时伤的?”宁嵇玉眸中闪过一丝嗜血与怒意,像是要将伤了穆习容的人立马剥皮削骨一般。

    “我不要紧的,只是一点小伤而已,眼下治好你的伤才最要紧,我去拿纱布来,你等等我。”

    穆习容说完,然而宁嵇玉却没有放开她,仍旧牢牢地抓着她一侧未受伤的肩膀,从袖子里取出一瓶金疮药,小心翼翼地给穆习容的伤口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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