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调查清楚临沧皇室和鬼舌组织的秘密,那么皇都之行恐怕是不可免的。

    只是就怕容儿那边会出现什么异端,其实他也考虑过直接告诉穆习容他已经恢复记忆,但温府眼线众多,而他现在又内力全失,恐怕到时候他还没把信寄出去,就被人拦截下来了。

    到时就只会一场空罢了。

    所以他只能忍着冲动,等时机成熟之时在行事。

    .

    温氿对于宁嵇玉忽然改变主意决定和她一起回皇都颇有些惊喜,但她心底不是没有疑心的。

    她坐在轿子里,看着一边闭目假寐的宁嵇玉,出声问道:“嵇玉,今晨你看到的那个女人……你觉得怎么样?”

    宁嵇玉听言眉心顿时多出一道竖痕,他面上像是有不耐和厌恶,淡声回道:“不过是一个想攀龙附凤的女人罢了,借着莫须有的事就想来与我搭上关系,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并不放在心上。”

    “哦……这样嘛。”这一番话叫温氿听得很舒服,她自然是希望宁嵇玉只对她一个人温柔,而对别的女人视而不见的,尤其对方还是宁嵇玉之前的王妃。

    她勾了勾唇,又继续问道:“那你怎么突然决定要和我一起回皇都了?昨日我提起时,你不是还很排斥的吗?”

    “我想明白了,若你执意要回皇都,我如果不去,便只能回楚国,但那么长时间你我二人不相见,我怕不捱不过去。也怕你回了皇都,有了别的好儿郎,就不曾惦念我了。”

    宁嵇玉这番话倒是叫温氿愣了愣,这么久以来,宁嵇玉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剖白自己的内心。

    以往他虽然对她温和宠溺,但那感情都是克制的,只是偶尔释放出来一些。

    温氿自然是喜大于惊的,**果然好用,到时候如果再见到葛叔,她一定要好好谢谢葛叔。

    她带着几分娇羞地低了低头,笃定道:“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你早想明白不就好了?”

    然而她没看到,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宁嵇玉的神色冰冷,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待一样无比腌臜的东西,可等她重新抬起头,宁嵇玉又迅速换上了那一副深情模样。

    .

    温氿既然要带宁嵇玉回皇都,穆习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但她孤身一人,过于危险,纪携想要阻拦她,却被打了回来。

    “你若是不好同我大哥交代,便随我一同去临沧皇都就是。届时如果回大楚,我会在我大哥面前揽下罪责,说此事与你无关,是我拿身份要挟你的。”穆习容一边收拾着细软,一边如是说道。

    纪携武功不弱,若是能得他助力,她日后行事也会便利上一些。

    “这……”纪携神色有些犹豫,他虽然是穆寻钏派来保护穆习容的,可若是去临沧皇都的话难免会生出很多变故,况且如今两国正在交战,如若叫临沧的百姓发现有敌国的人潜入进来,不直接将他们削皮扒骨了才奇怪。

    但穆习容显然是去意已决,她虽然武功不太好,可用药的手段却是一绝,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不能将人无伤的带走。

    如果自己不跟着去的话,穆习容在皇都的危险无疑会增大。

    纪携一咬牙,“好,我跟小姐去。不过小姐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

    “在小姐行事之前,一定要与我商量过,彼此都觉得可行,才能行事,万事皆不可鲁莽。”

    穆习容点了点头,应允了,“自然,我又不是赶着去送死的。”

    纪携不置可否,“还请小姐说到做到。”

    .

    穆习容和宁嵇玉一同去了临沧皇都的事,穆寻钏收到消息时已是几日之后了。

    穆寻钏这阵子一直没睡好,不是忙着对付临军之事,就是担心穆习容的安危。

    没想到自家妹妹会这般鲁莽,什么准备、计划都不做,就直接去了敌军老巢。

    唯一让他宽心一些的,恐怕也就是纪携也跟了过去。

    纪携为人谨慎小心,在大事上应当不会出太大差错,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他为对付临军之事焦头烂额,临军不知为何,这几次交战,明显感觉到临军士兵似乎更强了一些,而他们自己的士兵在战场上却开始畏手畏脚,甚至有些人忽然就开始高声唱歌。

    活像是中邪了一般。

    而他们也一直没找到什么解决之法,眼看他们大楚即将要落入劣势,他作为一军主将却无能为力。

    而对于穆习容那边,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叮嘱他们不计一切代价保护穆习容了。

    ……

    “你们猜测,这很有可能是巫蛊之术?”穆寻钏面色沉下来,他声音平淡,只隐隐露出一些疑惑之意,叫人不知他究竟信与不信。

    王庆听了觉得很是荒谬,他是个老大粗,自然没听过这些个什么巫蛊之术,就算听过,也不大信的,“巫蛊之术?哪有这么玄里玄乎的事?我看就是临沧那群孙子搞得鬼!”

    “哦?那你倒说说,他们搞得什么鬼,又是怎么搞鬼的?难道他们还能逼你在战场上唱歌?”张路瞥他一眼,轻飘飘说道。

    “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那你就好好听着!别插嘴!”

    王庆息了声,不再说话了。

    张路恢复严肃神色,对穆寻钏道:“将军,这巫蛊之术是空穴来风的,我们的线人打听到,临沧军内忽然多了一个高级指派官,此人身份蹊跷,却并非无从查起,于是我们从他下手,竟然发现了此人是茴月族的人,这茴月族最擅长的就是用蛊,对巫蛊之事极为精通,且一代传一代。”

    “这葛行,便是茴月族第一百七十二代传人。”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皆是震然,此先他们都是对张路的说话嗤之以鼻,他们与临军对战时是发现了一些蹊跷,但也不至于说到巫蛊之术这么玄乎的事上来。

    他们怀疑张路就是在瞎掰。

    但如今人家已列出了事实证据,自然是叫他们惊骇不已。

    敌军里竟然有个会巫蛊的军师,还是什么茴月族的传人,若是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们都种下什么蛊虫,那不是能指挥他们自己杀了自己了?

    这还动什么手,打什么仗啊?直接投降回家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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