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十几日,穆习容都一日不落地给“穆寻钏”送药。

    等再给“穆寻钏”把脉时,穆习容暗自狠狠松了口气,果然,这药的药效还是不错的,穆寻钏体内的毒暂时被压制住了。

    这药药性强烈,虽然效果不错,但是却不能多吃,因此今日穆习容便要给“穆寻钏”停药了。

    “大哥的已经风寒好了,可以不用再吃药了。”穆习容浅浅笑道。

    不用再吃那药丸,意味着一天可以少见一次穆习容,“穆寻钏”也松了口气,“是么,大哥也觉得最近自己的身体好多了,这可要多谢容儿。”

    “我们是亲兄妹,那有什么谢不谢的,只要大哥身体好了,容儿做什么都心甘情愿。”穆习容语气真挚说道。

    只不过这话是万万不可能对那个冒牌货说的,而且对她大哥说的。

    这么久以来,不知是她这具身体中血脉的羁绊,还是穆寻钏对她的好,亦或者是两者都有,总之她早就已经将穆寻钏看做自己的亲哥哥一般看待了。

    没人会不希望自己的哥哥健康平安,更何况如今自己的大哥还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给操控了身体,也不知那一日就会做出损害别人的事情,她自然不乐意看见那样的局面发生。

    所以她会尽一切可能阻止和破坏他们的计划,并且将穆寻钏的性命给完完整整、安安全全地救回来。

    而且她相信,远在千里之外的宁嵇玉也在和她做着同样的事情。

    .

    临沧梧桐殿。

    “公主今日被圣上训斥了一顿,心情不是很好,宁公子帮着我们劝劝吧。”那些下人央求道。

    她们这位公主一旦心情不好,是断然舍不得折腾宁公子的,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可就遭殃了,她们可不想像之前那个将公主秘密抖露出去的侍女一样,被刀子割成一片一片的。

    那个血腥恐怖的画面,她们现在想起来,都生理性的反胃。

    而这位宁公子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对她们下人却是疏离中带着礼貌的,只是事情不难,宁公子偶尔也会是帮上一点忙的。

    也就是清楚这个,所以下人们才敢让宁嵇玉哄一哄公主,让公主开心些,这样,她们这些下人也能少遭一点殃。

    她们原本以为这次也能跟前几次一样,宁公子虽然没说什么,没答应也没拒绝,但事后他都会顺手帮她们一把。

    但这次他们却不知道这事超出了宁嵇玉的底线。

    倘若放在之前宁嵇玉还没有恢复记忆,恐怕也是愿意哄上一哄的。

    但如今他已经想起了穆习容,想起了他深爱的人,平时虚与委蛇也就罢了,如今却是再也不肯付出一点,哪怕是假意。

    只在必要之时,宁嵇玉说一句“爱”其实心底已经如同吃了一百只苍蝇一般恶心透底。

    而这一切,温氿倒是将这些归根于宁嵇玉和她回了临沧皇都后的反弹效应,过一阵子也就好了,就没放在心上。

    毕竟从宁嵇玉口中,她还是能听到“爱”这个字的,而宁嵇玉也无需陪她演戏。

    这阵子,宁嵇玉已经查出了不少东西,如今已快收尾了,所以也懒得过多和温氿演戏,对温氿是能避则避。

    但哪怕宁嵇玉避着温氿,但温氿却也能一直凑上来。

    “嵇玉人呢?”温氿方才从宫里头回来,被她的父皇因为一点小事大训特训了一番,近日来,自从临沧皇帝知道她把宁嵇玉带回来后,她父皇是看她越来越不顺心了,仿佛她给临沧带回来什么灭顶的灾难一般。

    原本这事是瞒得好好的,却被一个粗心的侍女给抖了出去,那侍女已经被她以最残酷的刑法处理了,但还是难解她的心头之恨。

    “是寡人之前太过宠爱你了,让你养成这幅无法无天的性子,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他是楚国的摄政王!那是什么人,由得你这样胡闹!”临沧君主训人将自己训得都是面红耳赤,在场人皆是静若寒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下一刻,这灾祸就降临到自己头上。

    早知道,他们君主是最宠爱这位公主的,平日里打舍不得打,骂也是下不去口。今日发这么大一仇,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公主也就罢了,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事,只要不是灭国,顶多被骂上一顿,但他们这些性命如草芥的人可就不一样了。

    君主仿若龙王,而他们只是些虾兵蟹将,龙王哪怕只是小小的打个喷嚏,对他们这些小喽啰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临沧君主心里也苦啊,他这个女儿,长得是最像阿瑜的,他看到她的时候,就好像他的阿瑜又活了过来一样。

    她是阿瑜最喜欢的女儿,是阿瑜送给他的最宝贵的礼物,也仿佛是阿瑜生命的延续。

    可这次,她确实是犯了一桩不可饶恕的事,宁嵇玉是楚国的摄政王,却被温氿给下了**不说,还拐带来了临沧皇都。

    若不是之前有人告密,他恐怕现在还被这个混账小玩意儿瞒在鼓里。

    温离晏也真是的!连这种事都任由着温氿胡闹,温氿变成如今这个无法无天的样子,温离晏也脱不了干系。

    起先温氿还不服,“他是楚国摄政王又怎么样?不还是被女儿给收服了吗?况且就连楚国摄政王都不能抵抗葛叔研制出来的巫蛊之术,这楚国迟早会被我们临沧收到囊中,父皇你不应该高兴才是吗?”

    “一派胡言!”温訾厉怒叱道。

    当初他是皇子时,也曾率大军与宁嵇玉交锋,那种被宁嵇玉按在地上摩擦的无力和溃败感始终跟随着他,到如今都历历在目。

    让他一想到那么一个人,就心生害怕,初听闻这事后,他一心只想着送走这尊瘟神,倒是没想过如今宁嵇玉已是只他临沧的瓮中之鳖。

    倒是温氿的话点醒了他。

    “我真不知道父皇在怕什么,如今宁嵇玉进了临沧,哪怕他之前是只人人畏惧的老虎,现在也只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一阵风都能刮走,有什么可怕的?”温氿很是不服气,扬起下巴争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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