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为什么满身是伤躺在楼道?

    为什么不让自己送她回她家?

    为什么听到她先生声音反应这么大?

    所有疑问共同指向一个结果。

    她怕她先生。

    或者可以说,她不想见到她先生。

    “李夫人,刚刚阿姨已经把你先生打发走,你不用害怕。”聂倾倾温声解释,她的声音,让白兰紧绷神经慢慢舒缓,趋于平静。

    “谢谢,谢谢你!”两行清泪顺着白兰脸颊滑落,划入枕头。

    行母手被她握在手里,握的很紧,就跟握住救命稻草一样。

    现在,行母对她来说,就是救命稻草。

    “闹闹倾倾,你们先出去,我照顾李夫人就可以。”行母语气淡淡开口。

    行闹闹还想留,被聂倾倾拽着拖出去,顺带关上门。

    “倾倾,你怎么不让我留下来一起照顾李夫人?”

    聂倾倾直接反问:你有阿姨照顾的好?”

    行闹闹语塞,不再说话,灰溜溜钻进厨房,帮行父忙。

    行父行母从菜市场买了条鱼,正在准备做鱼汤,需要熬煮够两个小时,所以从现在就要开始准备。

    聂倾倾看了紧闭房门一眼,转身去厨房帮忙。

    房间里,行母轻拍李夫人肩膀,“没关系大妹子,想哭就哭出来,屋子里只有咱们两个。”

    同是女人,年龄又差不多,她一眼能看出白兰想哭。

    但是碍于人多,一直忍着。

    行母这才让聂倾倾和行闹闹出去,房间只剩她。

    这女人啊,嫁对了人,幸福一生;嫁错了人,一生不幸。

    白兰闻言,还没说话,眼泪就涌出来。

    “没事大妹子,想哭就哭,哭完了如果想告诉姐就说,不想告诉姐就不说。”

    白兰哭了好久,才止住眼泪,开始慢慢诉说:

    “我和我老公相遇的时候,是在大学,他从山区出来,到县城读书,因为从小家庭环境不好,他学习很刻苦用功,那个时候,我爸是我们学院教授,而他,是我爸研究项目里唯一一个本科生。他虽然学习好能力高,但长的不好看,起码那个时候不是我喜欢类型。但是他对我很好,研究补助费下来,他总共拿了五百,会花四百九十九给我买了包。也是那个时候,我喜欢上他。一个身上总共有五百块钱,却愿意给你花四百九的男人,不是真心对你是什么。后来,我们结婚了,有了孩子,再后来,他因为工作能力出色,再加上我爸关系,一路升职。”

    说到这,白兰停顿片刻。

    行母也不逼她,静静等着她缓和好再继续往下说。

    白兰缓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可就在一个半月以前,我发现他出轨了。出轨对象是一个年轻女孩,年纪看起来跟我女儿差不多大,正在大学念书。我原本想为了女儿忍下来,但是每次灰回家,一看到他,就会想起他和那个女孩一起的画面,我就觉得恶心。”

    “今天,我躲开他碰触,他就对我动手。”

    越到最后,白兰声音越趋于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件跟她毫不相关的事情。

    行母知道,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一定痛到极致。

    没有一个人在知道曾经相爱的人不再爱自己之后,能做到风轻云淡。

    “大妹子,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既然已经发展到动手这一步,再逃避也没有用。

    不论什么原因,只要动手,都无法饶恕。

    她这辈子最瞧不起这种凤凰男,依靠女方发家,达成阶级跨越,等有钱了,又开始不学好,沾染那些坏毛病。

    像这种忘本的男人,就该一辈子活在他们原来的地方!

    “大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白兰轻轻摇头。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做。

    离婚?

    那女儿怎么办?

    不离婚?

    自己现在看到他就觉得恶心!

    “大妹子,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我女儿,我女儿性子比较···偏激一点,如果她知道我离婚了,肯定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白兰这么说,已经很委婉。

    明明在她却国外留学之前,自己夫妻两人关系不错,可是女儿还是天天担心他们俩会闹离婚。

    不仅担心,还对这件事很敏感。

    这种敏感,一度让白兰失笑,觉得她小小年纪怎么想法这么多,现在想来,还真是造化弄人。

    当初那么笃定,现在事实···还真是打脸。

    行母叹了口气,身为人母,她知道白兰苦心。

    一个母亲,总是希望自己孩子过的好,就算委屈自己也行。

    “大妹子,你的人生应该你自己做主,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你的女儿未来遇见这种事情,你会愿意她不离婚,一直受苦吗?”

    白兰猛烈摇头。

    如果她女儿遇见这种男人,她恨不得提刀杀了对方,怎么可能愿意自己女儿跟人渣纠缠。

    “大妹子,你都不愿意你女儿受这种苦,你的母亲会愿意她的女儿继续受这种苦吗?况且,你女儿年纪应该不小,有正确价值观,能明辨是非。”

    就算行母这么说,白兰还是有些迟疑。

    自己女儿的脾性,没人比她更清楚。

    她对“离婚”这两个字很厌恶,几乎只要一听到,就会立马变脸,不论在什么诚。

    “算了大妹子,我说再多不如你想明白,你再好好想想,我先出去上个厕所。”

    这种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算旁观者说的再多,只要当局者没跨过心里那道坎,一切都是白搭。

    “谢谢你啊大姐,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白兰很是感激说道。

    她明白行母都是为了自己。

    “没事没事。”行母毫不在意摆手。

    她只是随便听听,受不了她的感谢。

    走到门口,刚拉开房门,就听外面一道熟悉男声:“警官通知,我怀疑他们诱拐私藏我夫人!”

    行母脑子第一时间转动,想到是谁声音。

    不久前才刚来敲门,询问自己是否见过白兰的男人。

    白兰丈夫,好像是姓李。

    他怎么来了?!

    来不及思考,赶紧后退一步,动作快又轻关上门,顺带反锁。

    她动作很轻,一点声音都没有。

    做完一切,转身,只见白兰脸色苍白,眼睛闪着恐惧光芒。

    她脸颊上的五指红印随她颤抖一颤一颤的,格外瞩目。

    “没事大妹子,你不用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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