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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瓶酒,就想消千仇百恨?

    刘胜利听了郑成喜的这句话,气得牙根都痒痒,但他并不打算跟郑成喜再斗下去,不过,也不能落下话柄:媳妇被辱耍,人家提瓶酒道个歉就算完事。

    “郑成喜,你刚才说的胡话,啥想搞没搞成的,又啥天然防护的,都说些甚么东西,俺也不跟你计较了。”刘胜利吸了口大气,摸了摸鼻子,“既然是误会,也都挑开了,那从今以后,咱们都别猜忌,别有点屁事就随便怀疑。”

    郑成喜歪头想了想,多少也明白点这是刘胜利给他俩找的台阶,“行,反正是,是个误会嘛,又不是啥多大的事。”

    躲在隐蔽处的张本民听到这里,知道没啥精彩的了,便撤身而去,明天一早还要来提钩,假如有渔获,得跟曹绪山做交易,希望能顺利。当然,张本民没有忘记重点,得早点把王团木给收拾一番,否则曹绪山可不会长时间买他的账。

    主意已定,进了家门的张本民来到院中,站在水缸前,犹豫了下,拿起瓢舀了半瓢,“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这才回里屋睡觉去。

    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醒来后天已蒙蒙亮。张本民一骨碌爬起来,赶紧往河边跑去。

    运气还挺不错,两根钩线都有收获,各挂了一条黄鳝。张本民麻利地将它们装进网兜,然后趁着天还未大亮赶回家中,将黄鳝塞进草堆里,随后进了院子,又到水缸前喝了半瓢凉水,赶紧爬上床睡会回笼觉。

    没睡着,凉水喝多了,肚子不好受。正好起床去上学,也好早点跟曹绪山对接一下。吃了点饭,背着书包出门,到门旁草堆里掏出黄鳝,用一块大抹布遮了,小步紧走,前往学校。

    校门内的曹绪山,已经备好了早餐,个别早到或住校的老师已经开吃。张本民招了招手,示意曹绪山一旁说话。

    曹绪山把张本民领到厨房,问对策想得如何了。张本民说先小打小闹点个火,紧接着就能让王团木哭爹喊娘,然后,举起两条黄鳝,“曹校长,上次说的事儿你没忘吧?”

    “哦,哪能呢。”曹绪山接过黄鳝,掂量了下,“肥得很,一条炒辣椒,一条做汤。”

    “中午把王团木喊上,让他占个便宜喝一碗,烧烧他的心!”

    “这,在你的计划?”

    “临时加入。”

    “行,就按你说的来,只要能搞垮他,咋样都行!”曹绪山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够不够?”

    “哟,曹校长,有点多哦。”

    “就这样吧,毕竟是第一次,多就多点。”

    “嗯,那也不能让俺一个人把便宜给占了,等下午上学的时候,俺带一块钱给你,就当是感谢费。”

    “好小子,果真有一套!不错!”曹绪山不由得点起了头,“看来王团木个比养的,定是要遭罪的!”

    张本民不再理会曹绪山说些啥,把五块钱装进口袋,问有没有水喝。曹绪山抬手一指门口的热水瓶,说水管够,随便喝。

    “俺要喝凉的。”张本民摇摇头。

    “凉的?会拉肚子的。”

    “嗯,没错,俺就是想呲薄屎。”张本民说完去了厨房,灌了一肚子凉水,然后大摇大摆地去了教室。

    从昨个夜里头开始,几次凉水喝下,效果很明显,刚上第二节课,张本民肚子开始阵阵作疼。“报告王老师,俺要拉屎,呲薄屎去!”他捂着肚子站起来。

    课堂上的王团木讲得正欢,被张本民这么一搅很来气,“你除了装一肚子屎,还有个啥么用!”

    “俺,俺是没啥用。”张本民唯唯诺诺地应着,迈步朝外走。

    “站住,俺批准了吗!”王团木瞪起眼。

    张本民不理睬,“实在是没办法,晚一晚就要呲裤子里了。”

    “去去去,赶紧滚!”王团木在张本民出去后,重重地摔上门。

    张本民一路咬牙坚持,一定要憋到南墙外再发炮。

    很危险,爬墙的时候用力太猛,差点没夹住呲出来,所以爬上墙头后张本民也没敢直接蹦下来,否则一个撞击,肯定兜不住。

    双手勾墙,慢悠悠地滑下来,然后掏出准备好的牛皮纸,展开,铺到地上。准备好这一切后,张本民裤子一褪,还没完全蹲下来,便稀里哗啦地呲了起来。

    很稀的一滩,很珍贵。

    张本民小心翼翼地提起牛皮纸,稳稳地兜住稀薄的黄屎,小步移到墙根前,然后把稀屎贴着半墙腰溜下来,之后,再用小木片慢慢刮抹,就像刷涂料一样在墙上弄了薄薄的一层。

    “可以!”完事后,张本民退后几步看了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要是损种贾严肃家的花狗再能把这屎给吃掉,俺就佩服到家了,绝对会买一百斤猪肉给它吃个够!”

    “叮铃铃……”下课铃响了。

    张本民不敢多逗留,要是耽误了下一节课,没准又会被王团木敲打一番。再次翻墙的时候,轻松了许多,毕竟一肚子稀屎拉了出去,浑身轻松。

    中午放学后,张本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在灶膛里烧了两头大蒜吃下去,得治住拉肚子,要不下午继续呲薄屎,会影响计划行动。

    行动要单独进行,去学校时,张本民找借口没与高奋进和孙余粮同行。正好这一幕被周国防看到了,他很夸张地咧着身子躲远远的,还讥讽着说有人正拉稀屎,得离远点,要不会被呲一身。

    张本民不由得咬了咬牙,暗暗发誓得教训这龟孙子一下,虽然许礼霞说过不能找他的麻烦,但可以借个力,根本不用自己出手。

    一个人走在路上,时不时抬头看看天,阳光似乎不怎么刺眼,但还算温暖。此刻,张本民倒希望太阳是火辣辣的,因为他需要上午涂在墙上的屎快点晾晒干巴。

    前去查看是必须的,没走校内,沿着院墙外溜一圈。还好,屎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有不少小屎片已龟裂翘起,一触即落。张本民很是欣慰,这才翻墙进了学校。下午两节课过后再来,应该可以收取使用。

    熬到第二节课后半程,张本民就开始行动,他举手报告,说又要拉稀。占课的王团木极不耐烦,怒吼着说想呲屎就走后门出去,别在报告了,省得耽误大家上课。

    窃喜不已的张本民拔腿跑了出去,直奔南院墙翻出。

    墙上的屎已全干,张本民用小半张牛皮纸小心地刮着,很快就聚了一大撮,然后将牛皮纸对折起来,用力揉搓。等打开牛皮纸的时候,他看着成功磨出的一小堆屎粉儿,激动得有些颤抖,之后掏出个小塑料袋,全收集了进去。

    从院墙跳进校内,攥着这个塑料袋,仿佛握着一颗即将拉开保险的手甩雷,这个少年的眼神变得尤其坚毅起来,望向远处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张本民默念上天是有眼的,给了个好机会。他猫腰溜进办公室,拉开王团木放烟丝的抽屉,打开包来,把屎粉子倒进去,来回抖动搅拌均匀,然后照着原来的样子放了回去。

    带着满脸的满意微笑,张本民回到教室。

    王团木很纳闷,眼睛一竖,“笑?瞅你那个得意的劲儿,吃了自己拉的屎,吃饱了?!”

    张本民立刻低下头,安静地走到座位上坐下,这会儿没必要犟嘴,他希望放学后能有所收获。

    恶毒喷骂后的王团木很痛快,尤其是看到张本民的蔫吧样子,更是舒畅,他神气地撸了撸袖子,提着下巴扫视全教室一圈,“好了,同学们,下面继续俺精彩的讲课!”

    这节课,说精彩也没错,王团木极致地表演了一个成语:心不在焉。

    低头看看书,抬眼讲两句,回头戳戳黑板,然后就是欲盖弥彰地深情凝望北窗外:偏着身子,扭着脖子,瞅一眼,确认过目标后,便闪电般地移开目光,接着瞅第二眼,开始锁定目标,第三眼的时候,就出神了,眼神迷离,嘴巴微张,能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纹丝不动。等回过神的时候,身子一抖,似乎意识到即便是面对一群孩子也有所不妥,于是干咳几声,再两手撑着讲台,探着脑袋一字一顿地问刚才讲的听懂了没?

    张本民很想笑,但忍住了,而且脸上还表现出一副虔诚的神情。

    王团木的问话并没有人回应,他便抖动了下鼻翼,骂全班都是木头疙瘩,之后开始重复,低头看看书,抬眼讲两句……

    终于,下课的铃声响起,王团木身子一震,但故作镇定,拖了几分钟的课,估摸着办公室的老师差不多都离开了,这才迅猛而有力地一合书本,急促道:“下课!”然后颠着小腿便跑去办公室,课本、备课簿啥的朝办公桌上一撂,窜到北窗前开始查看郭爱琴的情况。

    就像跟木橛子一样,王团木傻愣愣地在窗前杵了十几分钟,然后开始唱歌。三首歌过后,终于等到了机会,又去劈柴火。这次,他也学着宋为山的样子,单手抡斧,只不过斧头是自带的,小了一圈,拎起来轻快些。

    郭爱琴差不多已经被撩熟了,她端了杯水给卖命抡斧的王团木,身形故作扭捏。

    “诶唷,郭老师,你客气了,谢谢啊。”王团木习惯性地惊颤着,直勾勾地看着郭爱琴,伸出颤抖的手。

    “不谢啊,应该谢谢你才是。”郭爱琴将水杯按到王团木手中,看看四周,小声道:“等一下,俺要去办公室备会儿课,顺便听你再唱几首歌。”

    “嗳,好,好的!其实俺小声唱歌比大声唱要更好一些,要不等会俺就小声点,趴你耳朵上,只唱给你听?”王团木简直要心花怒放。

    郭爱琴以笑作答。

    “那,那俺先回去,准备准备。”王团木收拾好柴火,心急火燎地先回到办公室,此刻,他亢奋得几乎要把持不住,两臂伸开,挺了一下,又半曲起来,握紧拳头作有力状,“俺弄她个娘的,成功哩,就要成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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