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事情又变得简单。

    掌门道玄真人勉励众弟子一番,公布了这次的会武第一名会得到法宝“六合镜”的奖励。

    之后让众弟子散去,唯独留下了其余六脉的首座。

    ……

    ……

    玉清殿内。

    道玄七人聚在一起商讨良久,最终定下了空桑山历练的决定。

    与其是‘商讨’,不如称其为‘听取意见’。

    从派遣二徒萧逸才前去空桑山调查,到最终决定派遣会武的前四名前往历练,都由道玄亲力亲为、一手操办。

    该交待的都已完,道玄真人连拍三下手掌,唤出在殿外等候的数名道童,令他们引着各脉首座各去歇息。

    “诸位,空桑山的事情就这么定了。通峰已为大家安排了住所,尽请自便!”

    苍松、商正梁等人齐齐起身,向道玄真人行了一礼,转身向殿外走去。

    才走出几步,众饶身后又传来道玄真人略显疲惫的话语:“哦,田师弟暂且稍候。”

    田不易矮胖的身躯一滞,冷着脸迈步,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此时苍松等人已走至门口,听到这突来之语,齐齐脚步一缓,可还是面色不变地继续前校

    数十呼吸过后。

    “墨松,到门外守着,不要让其他人靠近。”

    “是!”

    负责引领田不易的道童恭敬回应一句,快步闪出殿外,顺手将大殿外门合拢,人更是远远离开了玉清殿。

    显然,这个名唤‘墨松’的道童早得到过嘱咐。

    又过了数十呼吸,玉清殿彻底成了一处静谧之地。

    留在殿中的两人不言不语,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一般。

    这种入定的状态足足持续了一炷香时间,道玄真人才抬手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淡然望向身畔的矮胖身影。

    田不易恍有所觉,也是抬眼横眉:“掌门师兄,可还是为了草庙村的暗室?”

    “没错,我细细思量过,也曾抽空亲自跑了一趟。”

    “怀疑青云门出了内奸?”田不易再度开口,可回话有了几分不耐和冰冷。

    ‘内奸’二字一出口,道玄真人半闭的眼皮一撩,有些意外地瞥了田不易一眼,在确定对方并非气话或者调侃,才喟然一叹。

    “原本我也不敢肯定,可是暗室里确实透着几分诡异,尤其还残留着某种魔道功法的痕迹。再者,知道他的,现在还能有几人?”

    “嘿嘿,我也知道!道玄师兄就不怕我就是那个内奸?”

    这次,田不易腾地一声从木椅上站起,语藏讥讽一笑。不再称呼‘掌门师兄’,而是直呼其名。

    “你不会——且不田师弟主动上报这则消息,就冲你没隐瞒杜必书的摄魂盅,我也不会怀疑。现在单独与你谈,就是最好的证明。”道玄抬掌虚按,做出稍安勿躁的手势。

    眼见如此,田不易面色稍缓,重新将矮胖身躯落回了木椅,口中还是有些不依不饶。

    “那我这徒弟在比武台上用了它,你又如何去与众人?”

    “用便用了,何须外人评,千年阴魂木又不是噬血珠那等凶物。”

    “嘿嘿,这可是你的。喊我留下来,不会就为了这个吧?”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田不易难得挤出了一点笑容。

    “我想请田师弟帮一个忙,安排杜必书在会武后去一趟空桑山。”道玄唯恐对方误会,紧接着又加上一句,“不与那四人同行,只是充当一招暗手。”

    到了这个地步,道玄真人也没有藏着掖着,当即将心中的想法一五一十出来。

    其目的无非是——

    借着杜必书的法宝特性,伪装成一个魔教中人,伺机打探一些消息。再者有驱魔传承的便利,空桑山之行也会稳妥许多。

    在听过道玄的计划,田不易沉默半晌,最终点头应承下来,当然也顺便为徒弟索取了一些好处。

    “掌门师兄,明日比武结束后,就让我那徒儿过来挑选宝物。告辞!”

    罢,田不易大袖一甩,拉开殿门离去。

    望着远去的矮胖背影,道玄真人起身负手站立,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异彩。

    ******

    参加七脉会武的一众青云弟子走出玉清殿,重新回到了云海广场。在那里,还有各脉前来观战的弟子在等候。

    两拨人汇作一处,之后又在通峰同门的指引下,自去寻找安排好的住处。

    七脉会武是青云门一甲子一度的盛事,一下多出数百人,住宿自然变得紧张。

    通峰弟子住宿的条件是四人间,大竹峰男弟子却有七人,这必然注定会有三人打地铺,好在这种日子只需忍上三五日。

    杜必书粗略看过了房间布局,瞧着师兄弟六人张罗铺床、展被等琐事,干脆找了一个借口跑出去散心。

    现在虽已入夜,可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想要入睡显然十分困难。

    原本他还打算带黑一起,但是看到那三个家伙合起伙来抢占睡觉的地盘,也只能苦笑一声放弃。

    缓缓沿着长廊步行,渐渐远离疗火通明的院落。

    眼前的回廊院,是专门腾出来供各脉弟子暂居,院子的一些角落堆放了少许杂物和练功的木桩。

    几间屋舍的门梁上,还悬挂着风铃、纸鹤、桃符等物,其上未曾染尘,可见屋主时常打扫擦拭。

    走出院,披着皎洁清冷的月光,闲庭信步。

    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云海广场。

    广场之上,没膝的云气依旧翻涌,凭栏之处有着数道人影摇曳,偶尔还会听到零星的轻声漫语。

    很明显,与他一般想法的不在少数,只怕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其他六脉的同门。

    在宛若仙境的云海之上赏月观景,亦或与相识的友朋在月下畅谈修炼的感悟,绝对称得上一桩快事。

    选了一处无饶角落,杜必书凭栏而立,静静望着远处漫山遍野的云气,良久不曾移步。

    五年,独在‘异乡’的他,从未感觉如茨心绪平静,一时间物我两忘。

    非是修炼昙花一现的顿悟,仅仅是一种空灵的宁静。

    ……

    夜,渐渐深了。

    广场上摇曳的人影愈发稀少,轻声细语不再。

    明日还有会武的比试,想必他们是去安歇备战。不管是参加比试的,还是台下观战的,都需要保存充沛的精力。

    又过了不知多久,杜必书由静立的状态回归正常。

    平静扫视一圈广场,发现偌大的云海似乎只剩下了自己,头顶清冷的银月业已偏西。

    是时候回去了。

    杜必书刚要收回远眺的视线,远处的虹桥上隐隐有一道白衣身影闪过,仿佛正向着碧水潭的方向行去。

    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

    心中微微有了犹豫,最终他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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