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刀刃架在脖子上。

    少女的俏脸吓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众人眼中的武功高手、绝世女侠就这样……败了?

    “不要过来!我,我是……”

    少女颤抖着,话还未完,便被年轻护卫一记手刀打晕。

    “少爷,您看?”

    方休随意的挥了挥手:“一个话本看多聊丫头,交给官府处置吧。”

    能随身佩剑,看成色还是把宝剑。

    这丫头定然是世家养在深闺的大姐。

    方休不用想,都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无非是言情或者武侠看多了,偷了家里的宝剑,准备出来闯荡江湖。

    结果连京师都没出,就被自家护卫拍在湖畔上。

    也还好没出京师,要不然这样个单纯又暴躁的深闺大姐,怕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明白了,少爷,那她?”

    年轻护卫开口问道。

    方休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女人,想了想,道:“一并交给官府。”

    “是,少爷。”

    但愿经历生死之后,她能够想开些。

    方休叹了口气,往醉花阁的方向迈了一步。

    围观的人群见状,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散开的意思。

    人群中,一个六七岁的女孩用稚嫩的声音喊道:“你不能走!”

    “对,不能走!你当街欺辱良家女子,纵容手下伤人,我们要在慈候官差!”

    一个布衣书生一脸义愤填膺。

    有人带头,围观的人群胆子逐渐大了起来,聚在一起堵住了离开的方向。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再次响起。

    只见这一系列事件的源头……那个跳湖的女子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言不发,浑浑噩噩的走向画舫的方向,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傀儡。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一直到女子走远,方府的几名护卫才抽出刀,开始驱散人群。

    “人都走了,还聚在这干吗?”

    “再不滚全都抓去打板子,滚滚滚!”

    “……”

    连当事人都没有追究,他们这群看热闹的更不会多管闲事。

    更何况那位可是京都有名的公子哥,谁愿意触他的霉头。

    纷纷散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可怜了为落水女子出头的少女,到末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她。

    方休摇了摇头,迈步走向醉花阁。

    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护卫和白纯处理。

    对了,白纯那家伙去哪了?

    方休顿住脚步,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

    醉花阁门口。

    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正安慰身旁仆人打扮的胖子,眉目间尽是柔情。

    那胖子时不时啜泣两声,显得委屈到了极点。

    这番奇特的景象,自然引得来往路人驻足观看。

    但不少人刚停下,还没看个热闹,就被虎背熊腰的方府护卫赶走。

    众人虽然好奇,但也不愿冒挨打的风险,最多嘟囔两句,便纷纷散开。

    那眉目柔情的公子哥自然是方休,胖子则是他的忠实狗腿子白纯。

    白纯是第一个跟着方休跳下湖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不会游泳的人。

    在湖里喝水喝到饱,呛得连求救声都发不出来,硬是没有一个人想起他。

    一直到快被淹死了才被方府护卫给捞上来。

    让他一想起来就委屈的无语凝噎……

    方休也知道对不起他,所以一路上都是好言安慰。

    结果这家伙反而变本加厉,原本只是委屈,现在竟真哭地泪流满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对他做了什么。

    方休想到这,浑身一个激灵,骂道:“你还想怎样?”

    谁成想,他这话刚出口,白纯竟然真的哭出声了。

    “纯落难之时,唯有少爷心系纯,纯……纯感激涕零啊!”

    草!

    方休懒得理他,独自走进了醉花阁。

    他一出现,一个青衣厮便迎了上来。

    “方公子,吴侯爷已经订好了雅阁,正等着您呢……”

    青衣厮恭敬的弯腰,领着方休往楼上走:“您跟我来。”

    身后,白纯连忙跟上:“少爷,等等我……”

    …………

    方休进了雅阁,才发现人已经到齐,就差他一个。

    “驸马爷怎么才来,快坐,今个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一定要多喝几杯!”

    话的是安庆候家的大公子,吴毅。

    方休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骂道:“大喜个鬼,陛下还未下诏,风言风语算不得数!”

    “宫中传出的消息,还能有假?”

    吴毅笑了笑,继续道:“如今我们这批人,你算是第一个入朝为官的,不多喝点怎么得过去?”

    “哈哈哈,吴毅不我们都要忘了,方休要是当上驸马爷,确实也算入朝为官了。”

    旁边还坐着三人,此刻听见吴毅的话,全都大笑起来。

    这三人也都是京都有名的勋贵子弟,

    朝堂之上有党政,底下这批纨绔自然也有自己的圈子。

    虽然圈内一共只有五人,但全都是死党中的死党,从玩到大的那种。

    各自的家族在朝堂之上也是互相扶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几人抱有看笑话的心态是真,恭喜或者同情也是真。

    因此这次宴会也没有叫上外人。

    方休听到最后一句话,想到自己未来灰暗的人生,顿时心灰意冷,不话了。

    只是一个劲的喝闷酒。

    几人见他这样,也不忍心再刺激他,各自喝起了酒。

    酒过三巡,几人都有些微醺。

    吴毅借着酒劲,开口问道:“方休,你知道京中勋贵子弟如此多,为何陛下偏偏选中你一人吗?”

    对方休这个现代人而言,楚国的酒几乎没有度数,喝了数杯,还是清醒的很。

    听见吴毅这么问,他怔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太,嗝……”

    吴毅打了个酒嗝,另一人接过话头:“因为你太不闹腾了!”

    太不闹腾?

    方休想了想,恍然大悟。

    对啊!

    京中这批纨绔哪个不是闹腾的很,今抢个民女,明砸个摊铺。

    若不是家中基业丰厚,早就把家业败了个精光。

    要是成了驸马爷,那还撩?

    唯独他……

    平日里,除了逛逛青楼喝喝酒就没点纨绔子弟该有的样子。

    皇帝不招他做驸马,还能招谁!?

    方休目光渐渐明亮。

    这样的话……

    自己也像其他纨绔一样挥霍家业,是不是就能改变皇帝的心意,让他把公主嫁给别人?

    毕竟皇帝还没有下旨,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只要不做驸马爷。

    娇妻美眷、子孙绕膝,过一辈子风流快活的日子。

    对安平伯府的公子而言,还不是轻轻松松!

    想到这,方休激动的拍桌而起,一脸兴奋,喊道:“你们的对!今开始,老子要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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