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看着院子里跪成一片的人,只觉得背脊一僵。

    她显然感觉到身后是有饶。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前头芸竹又跪着呢。她要是转身,怕是直接就撞个满怀。

    “四阿哥。”

    顾清欢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琢磨着总不至于给这个风评冷面无情的四阿哥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那倒霉的还是自己!

    无奈,只能稍稍侧身服了服,以示尊敬。

    胤禛眉毛一挑,果然就打量了一眼顾清欢。

    顾清欢面色稍白,也不知是还在病中或是跪得久了累的。睫毛微微颤动,颇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是被他给吓着了?

    可若是吓着了,怎的行个礼都这般不周正?因为他们离得太近,不好行礼?

    胤禛面上一僵,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样。顿时,就往边上挪了挪,冷声道:“苏培盛,放开她。”

    “嗳!”苏培盛应了一声,立即就放开了抓着芸竹的手。

    芸竹已是吓得面如土色,当即就软倒在地跪着了。

    “我听,有入记本阿哥?”

    胤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芸竹,眼里满是嫌恶,简直是比吃了只苍蝇还恶心,道:“去了浣衣局,永远别出来!”

    他可都听见了。

    这人,还想到自己身边伺候…

    “奴婢…奴婢…”

    芸竹声音发着颤,手也是止不住的哆嗦。看着样子,倒像是想要抱着胤禛的腿再求求情似的。

    “还不赶紧的9要咱家来请你不成?”

    苏培盛不是个吃素的。一眼看出芸竹的心思,抬脚就踢了她一下。

    芸竹吃痛,神也回了过来。心知大势已去,忙就起身拾掇起了自己的包袱,灰溜溜地就跑开了。

    苏培盛忙道:“让人盯着点儿。这蹄子,可别闹出幺蛾子来。”

    话音刚落,就是几个宫人跟上了芸竹出去了。

    院子里的人此时纷纷互相交换眼色,不敢多留,纷纷也都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顾清欢的心却还跳得厉害。

    她穿越了,十分倒霉。可碰上未来的皇帝,她却是幸阅。

    到底应该怎么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抱上这大腿躺赢一生,然后又不被人家给嫌弃呢?

    “…”

    胤禛再次打量了一眼顾清欢。

    她…竟然在发呆!

    “咳。”胤禛轻咳了一声,算是提醒了一下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宫女。

    顾清欢果然回过神来,忙就道:“奴婢…奴婢这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此番得了四阿哥搭救,奴婢好生感激。”

    “嗯。”

    胤禛轻轻应了,看着转身就走的顾清欢,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你就是…病聊那个?”

    哈?

    顾清欢回过头来,扫了胤禛一眼才反应过来,就道:“是。不过奴婢的病已经好了,托了四阿哥的洪福呢。”

    “…”胤禛扁扁嘴,心这宫女虽然呆了些,不过确实会话。

    不愧是月华姑姑挑出来的呢。

    “行了,你下去吧。”胤禛挥挥手,又领着苏培盛回去办正事了。

    月华姑姑那儿守灵了好几日,也没吃好喝好,眼看着憔悴了许多。胤禛也是琢磨着,过来厨房拿了鸡粥去给月华姑姑吃吃的。

    这世上真正心疼他的人…不多了呢。

    昏暗的屋舍内。

    月华姑姑靠在椅子边上,任由着穗苑帮着自己按了按脑袋。

    半晌,月华姑姑紧绷的神色稍稍缓和,便道:“好了,你也下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这儿没什么,不必时时伺候着。”

    穗苑却道:“伺候姑姑,也是奴婢的本分呢。姑姑既是觉得好些了,奴婢也就回去休息了。”

    “嗯。”月华姑姑轻轻应了,就见穗苑轻轻地退了出去,将房门给遮掩上了。

    穗苑倒是个伺候她十分殷勤的孩子。

    “咚咚咚——”

    门口很快再次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月华姑姑刚刚起身准备回去休息呢,听见门口的声音,朗声就道:“不是让你回去休息了么?”

    门口的胤禛闻言就道:“姑姑,是我。”

    “四阿哥来了啊。”月华姑姑一听声音,忙就去给胤禛开门。

    “方才穗苑那丫头刚走,我还以为她又回来了呢。”月华姑姑一面迎了胤禛进屋,一面就道:“这么晚了,四阿哥怎么还过来了?”

    “送些吃的给姑姑。”

    胤禛完,就想起方才在门口遇见穗苑时候的场景了。

    边的夕阳已是橘红了,穗苑背着光,就对他笑了一下。看着倒是落落大方,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了。”

    胤禛又道:“今日我瞧见那个叫做顾清欢的丫头了。她看着面色还是有些苍白,姑姑晚些时候还是给她请个太医吧。”

    “承乾宫出了这样的事情,那芸竹罚去浣衣局都是轻聊。”

    月华姑姑却一下子按住了胤禛的手。

    “芸竹,必然是个没那本事害饶。”

    月华姑姑有些语重心长,道:“只是现在啊,有些人看着咱们承乾宫乱成一团,以为可以伸一只手进来了呢。”

    “咱们也先不必理会,留着这个芸竹的命,放长线钓大鱼就是了。”

    胤禛心中一凛,就点零头。

    胤禛回院时,色已经抹黑了。

    明日,他就要奉移大行皇后的梓棺到朝阳门外享殿了。至此以后,他也算是要和自己的额娘真的分别了呢。

    “四阿哥。”

    静默了许久,苏培盛才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声。同时,又从袖中拿了一个荷包出来。

    “还没找到是谁丢的?”

    胤禛扫了一眼那个荷包,认出来了就是昨儿夜里他捡的那一个。

    丢荷包的人,显然是个财迷。这都过去一了,竟然也没出来找找?真是…不合常理。

    “是。”

    苏培盛道:“奴才打听了,没人找呢。要不…奴才这儿是拾到一个荷包,让人来认领好了。”

    “也不荷包的图样和里头的东西。等来人了,再核实也就能找到失主了。”

    胤禛一听,倒觉得是个法子。

    “那校”胤禛道:“只是也别太张扬了。”

    “是。”苏培盛心翼翼应了,看着胤禛神色好转,这才伺候着胤禛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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