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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没有比边塞的秋天更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了,天空高远,大地深沉,举目四望,胸襟畅然。

    因为钟野在麦收时节打败了徐敬峰,百姓们觉得更有保障。

    因此又多开出了几万亩荒地,种的多是荞麦和豆类,还有一些蔬菜,这些庄稼生长周期短,能在落霜的时候收割。

    钟野带着卫宜宁来到他们开的荒地边上,此时的卫宜宁已经显怀了,穿着宽松不束腰的衣衫,戴着防晒的帷帽。

    “宜宁你看,这些庄稼都收割完毕,再从周边的州郡运些粮食补给,咱们凉州城今年就能够确保过冬的粮食足够,再也不需要京城千里迢迢的给运输过来了。”钟野很是欣慰地说:“如果形势稳定,到了明年,应该就能完全自给自足了,比我自己料想的要提前了很多。”

    “那是因为公爷用兵如神,接连打了胜仗,突厥不敢贸然进犯,百姓们心里有底。何况发布的政令好,百姓能得到真正得实惠。”卫宜宁含笑道。

    “那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贤内助,整天帮我筹划。”钟野一脸自豪:“你在这儿坐着,我把菜收了。”

    “我帮你吧,反正收菜也用不上太大的力气。”卫宜宁想要帮忙。

    “不准你上手,肚子都这么大了,弯腰很费力气了。”钟野虎了脸:“说好了今天只是跟我出来放个风,乖乖的,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

    卫宜宁坐在一旁的田埂上,一会儿给钟野递水,一会儿又拿出手帕帮他擦汗。

    这块地他们从没假手旁人,所以收获的时候格外满足。

    “热不热?到那边的树阴下去坐着。”钟野抱着一大捆菜对卫宜宁说。

    “这太阳晒着蛮舒服的,又有风,一点儿也不热。”卫宜宁眯着眼睛仰起头,一脸娇憨。

    “把脸遮住些,当心晒成小煤球。”钟野吓唬她:“我给你带了些水果,看有没有想吃的。”

    “你是出来干活的,我是出来玩儿的。”卫宜宁小声嘀咕。

    钟野拔了一会儿菜,觉得热了,索性把上衣脱了,露出坚实的身躯。

    古铜色的皮肤筋骨虬结,好像铜浇铁铸的一般。

    卫宜宁眯着眼睛看的有些出神,钟野露着一口大白牙笑着问她:“怎么看的这么入迷?为夫的身材还不错吧?”

    卫宜宁嘴里正啃着梨子,一边点头一边含含糊糊的说:“不错不错,这身材不干活可惜了。”

    “你这小没良心的,”钟野忍不住有些小小抱怨:“真不知我是怎么熬过这几个月的。”

    卫宜宁别过头装听不见,钟野磨了磨牙又接着拔菜了。

    太阳越升越高,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卫宜宁跑到一旁的树荫下坐着去了。

    钟野已经收完了一大半的菜,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拍干净手上的泥土,看看远处的卫宜宁,笑着说了一句:“徐蛋。”

    卫宜宁以为他要歇着,就站起身来说:“到这边来,这里凉快。”

    “我去弄些吃的,你在这儿等着。”钟野冲她喊了一句,回身将五花马叫过来,骑马走了。

    卫宜宁就在树下等啊等,觉得无聊,就打了几个哈欠。她坐在毯子上,拔了旁边的草叶,编了个小笼子,又把一只蛐蛐放进去。

    想了想,觉得不好,又把笼子拆了,把蛐蛐放跑。

    钟野在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只野鸡。

    “饿了吧?给你做叫花鸡。”钟野跳下马,打了两桶井水上来,熟练的将野鸡洗剥干净。

    马背的褡裢里装着调料和火石,低头长着紫苏树,采了树叶把鸡包起来,外头糊上泥,放在挖好的坑里。

    “别急,还有好吃的呢。”钟野见卫宜宁眼巴巴的望着,知道她饿了。

    从地里现摘的带荚豇豆,刚挖出来的甘薯,带皮的青包谷,都一股脑放到那个坑里。

    “这个好吃吗?”卫宜宁好奇的问。

    “当然好吃,我们行军打仗的时候没少这么做。”钟野跟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埋上一层湿土,在上头放好柴草点燃。

    “等着吧,这些柴火都烧完之后也该好了。”钟野洗干净手脸走过来坐在卫宜宁旁边。

    “这个梨子好甜又脆,你也吃一个。”卫宜宁从水果篮子里扒拉出一只梨递给过来。

    “就剩一个了,你吃吧。”钟野说。

    “我的牙都酸了,不能再吃了。”卫宜宁摇头,最近她常常牙酸,不敢吃太多水果。

    “回去给你炖骨头汤。”钟野心疼了:“白妈妈不是说多喝骨头汤牙就不酸了吗?”

    卫宜宁一听就笑了:“公爷你现在听白妈妈的话如同听到圣旨一般,我早起还喝了骨头汤呢。”

    “那就叫厨房的买办多买些青虾回来。”钟野又说:“多吃点儿虾也好,这是祖母说的。”

    周围田地里的人也开始吃午饭了,收秋的时候在地里忙,顾不上回家,都是家里的人做好了饭送来。

    凉州本地人喜欢吃浆水饭和大饼,配上老腌菜。

    一户人家割豆子的时候捉到了一窝鹌鹑,烧熟了给钟野他们送了过来。

    钟野想着如果拒绝,可能就辜负了人家的好意。

    于是大大方方的收下,又把自己烧好的野鸡回赠了过去。

    “可以吃了吗?”卫宜宁咬着下嘴唇。

    “小馋猫,当然能吃了。”钟野笑着轻轻弹了下卫宜宁的额头:“等我把泥封去了。”

    烧好的野鸡肉香气浓郁,那些包谷和甘薯去掉焦糊的外皮之后光是气味就让人忍不住了。

    “小心点,别烫了,”钟野剥了几颗豇豆给卫宜宁:“这个味道是最绝的。”

    卫宜宁吃过烧包谷,烤甘薯,可还没吃过烧豇豆,尝了几颗就爱上了:“这些豆子都别脱粒了,就这么放着吧,烧着吃。”

    “好都给你留着,吃不完的放到冰窖里。”钟野宠溺地说。

    看着卫宜宁的嘴边蹭了黑黑的一块儿,钟野伸出手去替她擦了。因为稍稍用了点力,卫宜宁雪白的皮肤一下子就红了,钟野心疼不已,忍不住上去亲了亲。

    “被人看见了。”卫宜宁脸红了。

    “没人看见。”钟野根本不知道脸红为何物。

    吃过午饭,卫宜宁的困倦上来,倚在钟野身边睡着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钟野已经又到地里去忙碌了。

    天空晴朗,风里飘着谷物的甜香,卫宜宁的肚子动了两下,里头的孩子也醒了。

    此刻的卫宜宁更加深沉的懂得钟野为什么一定要将突厥人彻底驱逐,因为可以让更多人享受这样的安稳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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