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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衍府的府城,是广衍府境内最大的城市,赤仓城,位于广衍府中心地带,此时赤仓城高大的城楼上,一个身穿官府,须发雪白,面容憔悴的老者眺望着南方,脸上那一道道皱纹,无一不是常年谋略计算所致。

    此人便是广衍府府君赵寻,今年六十岁,广衍府一州事务尽归他掌管。

    而一旁身长七尺五寸,身穿将军甲胄,细眼寸须,跨剑而立的男人,便是赵寻的儿子,赤仓北部尉赵兑,今年三十三岁。

    “兑儿,如今我大安举国汹汹,你有何看法?”赵寻头也不回的问道。

    赵兑见父亲如此发问,上前轻声回道:“父亲,济王之乱乃是因圣上削藩,东海战事亦是疥癣之患,西境虽有莫科国举兵压境,但莫科国战力不足我大安三成,如此用兵,定是想讨个和谈的价码而已。父亲不要太伤神了。”

    赵寻却是摇摇头,看着空道:“藩王之乱,邻国之兵,都不足以令我大安动荡,这动荡,来自帝都,来自皇城,来自朝堂之上啊。”

    赵兑闻听,面露不甘之色,道:“陛下宠信阉宦,不信治国能臣,若非将父亲从太尉一职,贬到广衍府这苦寒之地做府君,朝堂怎会如此昏聩,百姓又怎会遭此祸乱!”

    听着儿子这颇带怨气的话语,赵寻微微一笑:“陛下欲独掌朝政,我们这些辅政老臣,自然成了他的阻碍。”

    赵寻是大安朝三朝老臣,辅佐了三位皇帝,但这第三任皇帝南宫炤,却是对他十分的排斥,不为其它,只因赵寻,是个权臣。

    “可如今...”赵兑欲言又止。

    “如今,唯有替陛下善治广衍府,只要这北方要地安定,朝堂自当安定,我大安,无忧矣。”赵寻接过儿子的话,微笑着转过身。

    赵兑虽身在军中,可父亲赵寻一直身居朝堂要职,多年耳濡目染,对于朝政国务,他也有着很深的理解。

    此时大安下的混乱,绝不是当今圣上南宫炤宠信宦官所导致的,南宫炤虽有富国强民之志,但他太自负了,重用了很多奸佞人。

    最重要的是,近些年来,南宫炤开始信奉民间邪教,大日圣佛教。

    南宫炤不仅对此教大肆推崇,甚至将大日圣佛教的教主主司徒强,拜为国师。

    而司徒强上任之后不仅妖言惑众,广收教徒,更是开始干预国政,导致安王朝内忧外患,兵连祸结。

    赵兑痛心愤恨,几次劝父亲上书谏言,可赵寻知道,南宫炤亲政以来,最恨的就是他们这些权臣,如果自己上书谏言,恐怕适得其反。

    父子二人站在城楼上,遥望着南方,似是想要亲眼看到南方的战乱。

    这时,一名兵吏疾来,拱手拜道:“启禀府君,大内官刘高前来,正在府内等候。”

    赵兑一听,疑惑道:“刘高?他不在京城侍奉陛下,怎么跑到我广衍府来了?父亲,难道有什么阴谋?”

    赵寻微微苦笑:“一见便知。”

    赵寻父子回到府中,见面白如纸刘高坐在正位上喝茶,瘦弱的身子披着黑色的太监官服,拿着茶杯的手还翘着兰花指。刘高见赵寻父子回来,眉眼带笑的起身,拱手盈盈一拜:“见过府君大人。”

    赵寻急忙拱手一礼,道:“不知大内官驾到,有失远迎。”

    刘高搀扶赵寻,笑道:“哟,府君哪里的话!奴婢未曾禀报,贸然前来,是奴婢失仪。”

    赵寻回道:“不敢。”心头却是暗自冷笑。这刘高虽是大内官,但在朝堂上连群结党,耳目众多,可谓是权倾朝野,如今竟然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果真是心机深沉。

    二人又是一阵寒暄之后,双双落座品茶。

    赵寻笑着问道:“不知大内官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刘高媚笑道:“奴婢此次是陪同国师而来,到此是想通知府君一声,国师要在广衍府为陛下觅圣种,行国祭,以平国家动乱。”

    “哦?国师也来了?”赵寻疑惑道。

    “如此大事,国师自然前来,只是国师舟车劳顿,先行去馆驿休息了,故命奴婢代为拜会府君。”刘高又是阴阳怪气的拱手一礼。

    “哪里!国师尊贵,自当由下官拜会才是。”赵寻道,随即又问:“不知这圣种是何物?”

    刘高谄媚的笑道:“府君有所不知,这圣种乃是八字属阴的至阴之人。此时我大安国力危殆,正是需要圣种献身,平定内乱之际。”

    赵寻若有所思,站在赵寻身后的赵兑道:“国师的意思是,要这些八字至阴之人,献出生命,以祭下?”

    “将军神思聪敏,正是此意。”刘高媚笑着看向赵兑,眼角轻轻一挑。

    赵兑皱了皱眉,对刘高的神态厌恶至极,沉声问道:“不知国师要觅得多少个八字至阴之人?”

    “不多。”刘高缓缓竖起三指,“三万人。”

    “三万人?”赵兑高声叫道,眼中已透出怒色,而赵寻一直未曾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刘高。

    刘高目露寒光,随即眉梢一挑,却是冲赵寻问道:“怎么?府君大人吓着了?奴婢可知单这赤仓就有百姓二十八万,整个广衍府三城十一县,百姓何止百万!区区三万人都找不出来吗?难不成,府君要抗旨不尊,留百姓为己用?”

    赵兑面色肃厉,朗声道:“我赵家父子赤胆忠肝,何来抗旨一!只是苍生为重,若国师要这三万人入伍参战,我父子绝无他言!可如今国师是要这三万无辜百姓随意赴死,如此,我父子决不答应!”

    “赵将军真是威风的紧呢!”刘高拍着手缓缓起身,道:“入伍参战,亦会为国捐躯。如今这三万人以死祭国,自然也是为国捐躯,有何不同?”

    赵兑怒道:“荒谬!古往今来,只听过将士血洒杀场,保卫疆土!从未闻百姓枉死祭命,以平国难!”

    刘平面色转冷,却是对赵寻幽幽道:“我奉陛下圣命前来,府君大人这是要抗旨吗?”

    赵寻闭口不言,而赵兑却是破口大骂:“我父子绝不信陛下会轻信误国妖言,置黎民苍生于不顾!”

    刘高从站起身后就再也没看过赵兑一眼,依旧对着赵寻道:“府君大人。如今下大乱,国师为救黎民苍生辛苦奔走,你父子竟国师妖言惑众?唉,可笑!”完一抬手,奴仆急忙递上一物,刘高接过后朗声道:“赵寻接旨!”

    “奉承运,皇帝诏曰。此逢四海鼎沸,乃我大安之祸,国师体察朕心,寻圣种以定国乱,广衍府当恭从国师,为国效力,如有违命,以国贼论处。钦此!”

    赵寻跪拜在地,听完刘高宣读圣旨,一直不卑不亢,神色平缓的他,双目忽地圆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地面。

    “怎么?府君不肯接旨?”刘高问道。

    赵寻的神情转而恢复平静,挺直身躯,高声道:“老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过圣旨之后,赵寻神色如常,跪在身后的赵兑却似是瞬间老了几岁。

    刘高笑吟吟站在父子二人面前,道:“国师已在宿海县派人寻找圣种,请府君命宿海县令辅圣教教众寻人。”着,刘高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牌,扔给了赵寻,“此乃国师令牌,望府君传令广衍府熟知,日后见令牌如见国师,勿坏国师大事!”

    罢,刘高扭着身子扬长而去。待刘平走出府门之后,赵寻长叹一口气,带着一丝悲愤道:“兑儿啊!此贼言辞如此猖狂,陛下竟深信于他!三万百姓啊!陛下居然要杀自己三万子民!”

    赵兑更是情愤气急,痛心的道:“父亲既不忍百姓枉死,为何还要接旨啊?”

    “君要臣死,臣焉能不死?你是要为父,抗旨不尊吗?”

    “可这旨意要索三万百姓的性命,父亲应因势利导,上奏陛下,收回成命啊!”

    “晚矣,”赵寻摇摇头,叹息着道:“邪教篡权,真国难也!”

    赵兑看着父亲,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道:“父亲,此时已是戌时,刘高司徒强在城中馆驿下榻,不如儿子带兵包围驿馆。”着,赵兑伸出手掌虚空一割。

    赵寻见状,先是一阵沉思,随即摆了摆手:“不可!此贼教众信徒遍布下,他本人也绝不会是孱弱无能之辈!况且刘高也在,若你带兵前去,一旦诛杀不成,他回京面圣,你我父子岂有活路?”

    “难道就眼睁睁看他残害百姓?”赵兑气道。

    赵寻想了想,将手中的令牌交给赵兑,道:“你速速将此令牌图样传至各地,各府衙见令牌需多加配合”

    “父亲!”赵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赵寻却是一摆手:“你从府中抽调亲信兵将,分为三队,一队散布广衍府,暗中寻找八字至阴之人,将之藏匿!其余两队前往宿海县,一半跟踪邪教教众,密报与我,一半暗寻至阴之人,保其性命!快去!”

    赵兑听完父亲所,神色一喜,原来父亲早已有了应对之策,如此一来,大日圣佛教寻不到人,自然无话可。

    想到此处,赵兑拱手一拜,道:“父亲!此贼既已在宿海县寻人,想必宿海县极为重要,儿子想亲自前往,望父亲允准!”

    赵寻思索片刻,点头应道:“好!应有个主事之人,但你切记不可意气用事!”

    赵兑正色一拜:“父亲放心!”完,转身离去。

    赵寻看着儿子披风飘荡,威风凛凛的离去,面色忽地转冷,伸手召唤奴仆,道:“传王祯。”

    奴仆速速退去,赵寻坐在空荡荡的大堂当中,不消片刻便走进一人,目露杀气,对着赵寻一拜。

    “传令玉营!遣五十死士至城中馆驿,行刺国师。再令全营散至各郡县,见大日圣佛教众,杀!”赵寻面寒入水,沉声道。

    “是!”王祯一拜,再无他言,起身离去。

    而此时,广衍府最大的馆驿当中,坐着一个身穿蓝袍手拿折扇的书生,星眉剑目,极为俊俏,一举一动,飘逸潇洒。

    此人正是当朝国师司徒强,也是当晚出现在宿海码头的那名年轻男子。

    司徒强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身旁站着从太守府归来的刘高,面前恭敬的跪着一个蒙面和尚,而他也不是旁人,正是骑鲸鲨的那个蒙面和桑

    “孟勾,宿海县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司徒强问道。

    孟勾便是蒙面和尚的名字,见司徒强发问,孟勾恭敬的回道:“禀教主,属下已将岛上人尽屠,魂魄尽收,尸身毒成行尸。当中有一家三口,属下用计使其横死,是三只不可多得的鬼种。至于其他兄弟,在县城之中,亦有鬼种寻得。”

    司徒强闻言点零头,道:“此事你办的不错!那座岛乃是个肃地,日后整个广衍府所得的圣种,都要养在那座岛上。就由你继续护岛吧,以后岛上事务都交给你打理。记住,切不可出差错!”

    孟勾拜伏,笑道:“多谢教主提拔,教主放心,属下一定将鬼种养的凶厉恶毒。”

    “你这厮!”司徒强嗔道:“什么鬼种?那是圣种,我大日圣佛教的圣种!”

    孟勾撇了撇嘴,嘀咕道:“养鬼就是养鬼,难不成还要叫养圣?”

    “你什么?”司徒强面色微微一寒,盯着孟勾问道。

    “呃,教主万福!”孟勾急忙赔笑。

    司徒强微笑着摆了摆手:“滚吧!”

    孟勾见状一喜,俯身跪拜,紧接着身形一闪便不知去向了。

    司徒强微笑着的脸色当即转冷,望着门外阴森森的道:“这些少阴使越来越不知规矩了。”

    身旁的刘高赔笑:“教主宽厚,平素里太宠爱这些孩子了!”

    司徒强抚了抚飘逸的长发,道:“就让他们再蹦跶几年吧!”

    刘高也道:“等到这些孩子功力纯厚,教主吸起来也痛快G呵呵。”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飞跃之声,像是有人潜到了附近。

    刘平看了一眼外面,笑道:“看来这个赵寻,并不会乖乖听教主的话。”

    “哼!”司徒强冷笑:“本座倒要看看这老东西的骨头有多硬。”

    罢,司徒强眉头猛地一皱,目如金刚,屋子内瞬间阴风暴起,自司徒强和刘高为中心,如同爆炸后的冲击波一般,四散涌出。

    屋外,赵寻派来的五十名死尸刚刚准备动手,忽地从屋内涌出如同长江大河般的阴风,五十死尸眨眼间五脏俱烈,七孔流血。

    或从房顶坠落,或在原地瘫倒,一个个竟同时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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