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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培的思路却紧紧围绕郑家福,道:“讲义气就不会说老公不敢跟她离婚,照她字眼意思理解,好像郑乡长是多大的贪官似的!”

    “是的,这句话太狠了,成功转移了外界视线,”赵天戈深有同感道,“所以郑乡长对她不闻不问也在情理之中。”

    “原来这么回事儿……”

    白钰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不知不觉地,他也学会方晟那样边踱步边思考的习惯——基因的力量真强大。

    赵天戈、张培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他。

    转过身来,白钰道:“张主任现在应该明白简书记撂手不管,让你找我商议的原因吧?”

    “什么原因?”张培不解地问。

    “这是一个大坑啊!”白钰道,“我猜简书记已经知道那两个中年妇女身份,或者知道穆戌把郑乡长拖下水的原因,所以置身度外,让不知内情的我俩顶到第一线。张主任啊,此事稍有闪失就容易被卷进去,务必谨慎!”

    经此分析,张培真是倒吸一口凉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以前名义上是党政办副主任,实际跟小常、小魏、穆小菊一样干办事员的活儿,大事小事都由尤德山处理后分解给他们,无须考虑方方面面关系,算计利害得失。

    现在听白钰点拨才体会到,主持工作也不是那么好玩的,步步是坑!

    “那……那怎么办?人家堵在大门口又不能不出面处理,不然影响多不好。”张培问道。

    白钰道:“天戈派两个人过来守着,有打砸抢、毁坏公物、袭击工作人员的行为立即拘留,依**事;至于接访……”他笑了笑,“我们都不要出面,请齐乡长应付一阵子。”

    “齐晓晓?!”

    赵天戈和张培同时大惊,紧接着赵天戈问道,

    “兄弟你可考虑清楚,相比我们她对整件事更不知情,而且涉及**、群那个、吃药、猝死乱七八糟,她毕竟是没结婚的人,光听听就脸红,怎么……”

    白钰笑笑,道:“正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死者家属们你一言我一语单单让她搞明白起码得半个小时,然后有些细节她又不好意思主动问,遮遮掩掩,吞吞吐吐,双方信息都不对称,在她面前死者家属有气没处发呀。”

    “那倒也是,哈哈哈哈……”

    赵天戈大笑起来,张培忍了半天没忍住也笑成一团。

    说行动就行动,三个人先躲到五楼然后张培给齐晓晓打电话,说这会儿有人堵大门闹事,简书记正忙,包主任、白乡长等领导都不在,请她出面接访……

    白钰做了个手势,张培补充道说简书记的意思是不管闹事的提什么条件,不要作任何承诺。

    齐晓晓说哦哦,那当然。

    结果如白钰所料,齐晓晓把闹事的十多名死者家属带到会议室后,听他们嚷嚷吵吵一大气,莫名其妙,连续问了三个拷问灵魂的问题:

    死者常青在哪个单位工作?

    穆戌是谁?

    她跟郑乡长什么关系?

    见她一脸真诚确实不知情的模样,死者家属们都快崩溃了,还得耐着性子介绍事件全过程。

    然而为死者讳,有些细节如常青勾搭多名中年妇女,一对三且吃了两颗药等都隐去不提,可想而知说出来的情况支离破碎,不符逻辑。

    齐晓晓越听越糊涂,掏出手机打给郑家福,对方关机!此时她又不知道白钰、赵天戈、张培查到内情,不得不反复盘问一些模糊点;然而又如白钰所料,涉及男女私情且是团体操,有些东西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死者家属那边呢,碍于面子处处替常青隐瞒真相,躲躲闪闪让齐晓晓听得费劲。

    就这样纠缠了两个多小时,死者家属们深感无趣,齐晓晓也一头雾水,诚恳地表示自己的确不知情,请给两三天时间多方了解后大家再接触。

    那好,我们三天后再来,反正没个说法这事儿没完!死者家属们态度强硬道,却没了刚开始堵门时的气势。

    前脚把那帮人打发走,后脚张培“匆匆”回来,一迭声表示感谢;没多会儿,白钰也夹着公文包“正巧”路过,打听接访的情况。

    齐晓晓虽是理工科线性思维却也不笨,脑子一转便悟出是白钰的诡计,不动声色三言两语打发走张培,却截住白钰!

    “你等等!”她板着脸喝道。

    白钰抬腕看表:“哎,有几件事要跟简书记当面落实一下……”

    齐晓晓道:“你跟尤德山一个德性了,处处把简书记扛在前面!让我出面接访是你玩的花招吧?别否认!我对你太了解了,张培为人还算厚道,!”

    “请齐晓晓同志注意自己的措辞,”白钰道,“厚道、缺德等明显带有情绪色彩的词不适宜用在同事评价方面;,到目前为止没得到警方确认,正确的描述是一段时间内房间有三女一男,他们做没做,做了什么,怎么做的,我认为我们之间讨论这个话题很不妥当。”

    “虚伪之极!”

    齐晓晓轻蔑地瞟了他一眼,“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学着他的腔调道,“晓晓,有生之年我们也要体验一把大型团体操,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那是在床上的戏谑……”白钰冲口说了半句赶紧关好门,严肃地说,“齐晓晓同志,我觉得我俩必须有一个调离苠原,否则在工作、生活等方面存在诸多冲突,具体地说,曾经的感情问题微妙影响我俩的正常相处和交流,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你怎不说是有妇之夫?装腔作势!”

    齐晓晓道,“组织部门考察已经结束,你马上就要如愿以偿,要么调到县里,要么提拔乡长接王彩美的位子。如此圆满的结局是谁甘情愿配合的?晚上一个电话叫我跳窗,被一丝不挂的老女人搂个满怀,装病不上班给简刚施加压力,作为前女友我容易吗?”

    “嘘——”

    白钰紧张地开门四下张望一番,轻声而严厉地说,“知道点分寸好不好,这种事能在办公室说吗?”

    “切!”齐晓晓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就是警告你以后少拿我当枪使,不然逼急了告诉蓝依我俩同居的事实!”

    “别别别……”提到蓝依白钰的态度软下来,旋即又开门四下张望再关上。

    齐晓晓不耐烦道:“有话就说,老是开门关门干什么?”

    白钰压低声音道:“承认同居……你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呀,你是没结婚没谈恋爱的大姑娘,要树立白璧无瑕的形象才对,以后千万别这么说。”

    “白什么璧,早被你玷污了!”齐晓晓道,“我是不在乎的,你也别惹我,两败俱伤就俱伤!”

    “和为贵,和为贵。”

    白钰狼狈不堪地退了出去。

    男女**向来是民间最津津乐道又无须禁忌的话题,有关穆戌的风流逸事愈传愈多:

    欲求不满,郑家福婚后没多长时间就应付不了她的无度索取,搬到父母家住;

    没了束缚的穆戌从此荒淫无度,生活糜烂到令人无法想象的程度;

    如同穆戌不是常青唯一的客户,常青也不是穆戌唯一的情人!事实上传闻有名有姓的情人已有十多个,其中既有服装店生意伙伴,也有布料供应商,还有店铺附近的老板等等;

    有人说穆戌对性的贪婪简直到了人尽可夫的状态,只要是男人,有点钱或有点地位,冲她勾勾指头就能上床;还有人说她跟男人上床不为钱,就为了寻求刺激;

    又据说穆戌愈来愈不满足一对一的传统模式,加入了长期在商林县城隐秘存在的一个圈子,圈子不定期举办聚会,参与者都是久经考验且非常放得开的男女,场面……想想都喷血;

    县城老百姓终于注意到常青以一对三,猝死后悄然离场的两位中年妇女!

    如此神秘,始终不曾露面,询问警方却以保护当事人隐私为由拒绝答复,反而激起广大吃瓜群众的好奇心。

    经过人民群众锲而不舍的追查,抽丝剥茧之下终于有了线索:

    两位中年妇女并非穆戌的好朋友,而是……那个圈子里的,由于兴趣等不可言说的嗜好相似,共享男友并非第一次,有时三对三,有时三对二,也有时象这次三对一;

    两位中年妇女来头很大,县里凡知道的都绝口不提,泼辣狂野如穆戌也甘愿挺身挡枪,由此可见一斑!

    就在满城风雨之中,新一轮权力布局和博弈正在悄然进行中,白钰惊异地发现自从考察组离开后包育英就没来苠原上过班!

    两周后,穆戌事件还没有结论,最新人事任免却率先出炉,然而并不象大家所预料的那样,包括白钰。

    关于苠原有以下任免决定:

    包育英提拔为县经贸委主任(副处级),建议免去其苠原乡人大主任职务(待选举);

    建议王彩美担任苠原乡人大主任(待选举),免去其苠原乡乡长职务;

    免去尤德山党政办主任职务,担任文广中心主任(股级);

    任命张培为苠原乡党政办主任;

    破格提拔白钰为正科级,任苠原乡常务副乡长兼经济副乡长——众望所归的他没能提拔乡长!

    新任乡长是谁?

    一个令各方大跌眼镜,特别是白钰震惊万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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