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声,萧晟望了几眼,见名册上的官员都在,对云葭微一点头。

    “带下去,”云葭指向月台的另一侧,“带到那边。”

    不一会,殿外跪了一大排,殿内反战一派又有几人站起身。云葭心想:她特意问过多遍,怎的这几个方才不站出来?这事到底有完没完?

    然而几名大臣对云葭恭敬拱手,随后跑到老太师一侧的殿角跪坐。他几人本摇摆于两派之间,受崔侍郎怂恿这才反战。哪知反战一派多人义愤填膺,恨不得以死明志,竟是在为雁瑞办事。

    可恨,可恨。

    这样对比来看,反战派的人数已寥寥无几。此时跪坐在末席的一人站起身,扶起年岁稍大的赵侍郎,跪坐到崔侍郎原本的位子上。接着他坐在赵侍郎旁边,脸上虽青白交加,神情却坚毅依旧。

    此人是刑部郎中宋注,长着一张刚正不阿的正气脸。他入刑部七年,得赵侍郎一手提拔,虽看不惯崔侍郎做派,却因官位低无可奈何。

    现下崔侍郎犯下大罪,他非但没有幸灾乐祸,反而从心底里感到羞愧。他知晓崔侍郎品行不端,早就应当上表弹劾,否则怎至于令刑部蒙羞?

    刑部掌扶熙刑法,身在高位者却知法犯法,可悲、可悲!

    云葭还记得上次雁瑞苍山来过之后,此人在朝堂上胆大直言,对上萧大将军毫无惧色,看得出他是真心为国考虑,除了固执点,倒也算是位良臣。

    赵侍郎年纪大了,不复年少时敢想敢做,他时常劝说宋注对崔侍郎敬而远之,正是因为他知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道理。

    如今反战派乱成一团,他不信陛下早先不知雁瑞行贿众大臣一事。陛下与萧晟早已知晓,却按压到今日才说,为的就是双管齐下,即可惩治犯下过错的罪臣,又可瓦解反战派。

    赵侍郎明白宋注扶他坐在首位的意思,眼下也就只有他二人还有反对到底的心思。

    他抬起头,意外地与老太师对视,朝野上下,无人不尊敬老太师,赵侍郎亦在其中。但今日不同以往,他自认这兵,扶熙出不得!

    宋注观看赵侍郎的神情变化,明白他已经沉下心来,对云葭拱手道:“还请陛下重新发号施令。”

    云葭朗声道:“开始罢。”

    得赵侍郎坐镇,反对一派剩下的人态度坚定起来。另一方也不欺负人,并没有全员一拥而上。

    两方你来我往,赵侍郎等人无非是担心大泽与雁瑞联合。

    池羽道:“吕皇子前几日传信回雁瑞,声称他被困泽国。吕奢要淳于朗交出吕承之,淳于朗不肯放人,两国矛盾一激即发,怎会联合?”

    “你怎知这不是那两国私下串通,形成假象迷惑我皇?”

    听赵侍郎如此说,云葭默默想着:这事她清楚得很,只怕吕承之此时正在狄族的大草原上吹风呢......

    “以吕承之设局?吕奢哪里来的这般心计?就算他得臣下出谋划策,信鸽往返两国尚需几日,这短短几日,两国便商议成功了么?”怀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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